土拨鼠之日·番外·南风知我意 99

    为了照顾生病的母亲，苏艾伦暂且还是在娘家住下了。

    然而，尽管三姐妹悉心照顾，爱伦的身体还是每况愈下。

    “嬷嬷……嬷嬷……”爱伦生母早逝，两个姐姐年长她许多早早出嫁，因此她几乎是由嬷嬷一手抚养长大的。在情郎菲利普被父亲和两个姐姐联手赶走客死异乡后，她所愿意真正信任和依赖的亲人便只剩下嬷嬷了。

    嬷嬷陪伴她走过了丧母的孤独童年、忧郁的少女时期以及往后漫长辛劳的主妇生涯，几乎如同她的亲生母亲一般。

    “妈妈，我们会照顾好嬷嬷的，您不用担心，好好养病吧！”卡丽恩轻声说道，她紧握着母亲的手，试图让她能够安心一点。

    而此时，门外靠着椅子勉强休息一下的斯嘉丽则收到了迪尔西的仓促来报：“斯嘉丽小姐，嬷嬷要见你。”

    斯嘉丽想，或许嬷嬷也要走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经历嬷嬷的离世，比起再次失去杰拉尔德和可能还要失去爱伦的惶恐不安，对于嬷嬷的离世，她已经熟悉到几乎可以平静对待了。

    她甚至记得嬷嬷的临终遗言，无非都是些希望她能跟瑞德·巴特勒好好过、努力做个好妻子让他回心转意之类的劝诫。

    嬷嬷是如此同情和怜惜那个男人，以至于根本看不到她在那段婚姻中早已伤痕累累，濒临崩溃。

    “要是我当时死了，嬷嬷就该知道要心疼我了。”斯嘉丽曾经不止一次这样想，但现在不是翻旧账的时候，于情于理她都必须要让嬷嬷走得平静安心。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草药和蜡烛的混合气味，嬷嬷躺在床上，面如纸塑，呼吸微弱。

    嬷嬷的眼睛微微睁开，看到斯嘉丽，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斯嘉丽，我的孩子，你来了。”她的声音沙哑而微弱。

    斯嘉丽坐在床边，握住了嬷嬷的手：“我在这里，嬷嬷。”

    “邦妮小小姐呢？”

    “她已经睡下了，您想瞧她？我让人把她抱过来。”

    “不，让她睡吧！好好睡吧！她现在可以好好睡觉，不再怕黑了，真好啊！”一行清泪倏然从嬷嬷眼角落下，她径自忏悔道：“我对不起你们，是我讲鬼故事吓唬小小姐，才让她怕黑的，这是我的过错，我有罪啊！”

    “嬷嬷，没有这回事，您没有讲鬼故事吓唬她，她也不怕黑，没有这回事，快别内疚了！”这一世斯嘉丽带孩子只让迪尔西帮忙，未曾让嬷嬷插手。

    这话叫嬷嬷的呼吸更加急促，她努力地想要说些什么，但声音几乎听不见。

    斯嘉丽俯身靠近，试图听清嬷嬷的呢喃：“瑞德先生在吗？我想见见他……”

    这话让斯嘉丽方才软和下来的心再一次冻得如同坚冰一样，心酸得差点咒骂出声。但最终她还是冷淡地答道：“他在。”

    葬礼结束后，这个家伙便以自己想留下来帮忙为由在托尼的大力邀请下住在了塔拉。

    “我这就让人请他过来。”

    闻言，嬷嬷的脸上露出一丝宽慰，她闭上眼睛，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会面积攒力量。

    斯嘉丽则轻轻退出房间，心情沉重如铅。她走到走廊尽头，倚靠在窗边，感到了许久未曾感受过的孤独和无助。

    “斯嘉丽小姐，”身后传来波克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瑞德先生来了。”

    斯嘉丽转过身，望向正站在走廊另一端的瑞德·巴特勒。

    “嬷嬷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