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拨鼠之日·番外·南风知我意 16

    “现在就连博伊德·艾普都不跟我学骑马了”，比阿特丽斯一边收紧装苹果的布口袋，一边对着自己的前儿媳抱怨道。

    “我可没拦着艾普，不让他跟你学骑马。”斯嘉丽一边清点着手里的钞票，对着儿子奶奶的抱怨不以为然，“这是上次棉花的货款，够你再买十几匹好马了。”

    比阿特丽斯接过钱就往衣兜里一塞，然后便拉起斯嘉丽往屋里走——为着孩子们的殷切期盼，尽管觉得自己不太合适跟前儿媳讲她后来跟别人所生女儿的教育问题，她今天也势必得跟斯嘉丽好好谈谈了。

    “再过两个月，她就满七岁，艾普六岁多的时候就会骑马跨栏了，托尼我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斯图也是五岁就很会骑马了。再说了，你自己一丁点大的时候不也骑马骑得很开心吗？”

    这正是比阿特利斯所不能理解的——斯嘉丽自己一丁点儿大就学骑马，怎么做了母亲却要求她的女儿不许骑马。

    “我想你应该不会认为女孩不该骑马吧？”

    斯嘉丽自然不会这样认为，她只是很担心坠马的厄运会降临在自己拥有同个名字的女儿身上。

    她从不担心艾普会从马上摔下来，甚至还很为他的骑术骄傲。因为她从未见过，也无法想象这样的事情。但是邦尼不一样，即使到了现在，那一幕悲剧仍历历在目。

    她不必费心去回忆便能重回到那一日的场景——木头断裂的声响、马儿的嘶鸣、一堆丝绒布料坠地的窸窣声还有那个男人绝望的吼叫。

    记忆中那一天，阳光明媚。

    记忆中那一天，阴雨绵绵。

    那一天，她因接受不了这一幕的打击昏厥了过去，许久之后醒来，控制不住地哭了很久。

    “对于邦妮来说，学骑马太危险了。”

    “艾普跟我学骑马的时候，比现在的邦妮还小呢！也没见你觉得危险反对啊。”

    “艾普是艾普，邦妮是邦妮。”

    “区别何在？一个是男孩，一个是女孩？”

    “不是因为这个，他们就是不一样。”

    比阿特丽斯心想，再怎么不一样，怎么就一个能骑马，一个不能骑？总不能是因为邦妮·布鲁那小丫头不是自己的亲孙女，怕她照看的不精心才担心会摔下来吧？

    这个想法本来让比阿特丽斯觉得非常荒谬，但是她细细想来，似乎除了这个理由没办法解释，为什么自己的前儿媳不介意自己教亲孙子骑马，却很反对后头生的那个小女儿跟自己这个前婆婆学骑马。

    本来只是迫于孩子们软语央求才答应帮忙劝劝的比阿特丽斯·塔尔顿太太心底突然生出了一股被错待的冤屈感——斯嘉丽怎么能这么想她呢？别人家的婆婆或许会差别对待，但她比阿特丽斯可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