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终于可以跟上她了
旗木卡卡西不紧不慢地走到街头。
远远的就瞧见了靠着栏杆装酷的宇智波佐助和背对他蹲着的两个小不点。
他丝毫没有迟到的内疚感，悠哉悠哉地往他们的方向靠近。
“这只蚂蚁好大！”
“真的诶，鸣人你小心别被咬到了。”
“你们两个未免也太无聊了。”
“卡卡西老师一直不来嘛！”
漩涡鸣人抱怨的声音直钻入耳，旗木卡卡西不在意地掏了掏耳朵。
“抱歉抱歉，我在来的路上看到个需要帮助的老婆婆。”
一丝歉意都无、甚至有些欠的话语从他嘴里传出。
宇智波佐助偏过头去看他，依旧维持着靠栏杆的姿势，一点反应都没有。
蹲在地上的黄发少年率先跳起，转身伸出手怒指他。
“完全就是骗人！”
而另一个拥有亮黑长发的少女撑着膝盖站起，清甜的无奈声音伴随着她的转身响起。
“卡卡西老师要骗人也找个信得过的借口吧？”
曦光穿过她翩翩起舞的发丝，抚上少女俏丽姣美的白嫩脸庞，投上一层柔光，精致的面容美得虚焦。
她柔和的微笑重现世间，仿佛能够包容一切有愧于她的心灵。
旗木卡卡西怔在原地，瞳孔猛缩。
原本漫不经心的气息一散，尽数转为惶恐与凛冽。
那一瞬间，旗木卡卡西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而且是他从始至终做的最真实的一场梦。
也是唯一一次看到了她真切容貌的一场梦。
“晴……子……”
黑发少女的温柔笑容，跨越了无数的时间与记忆重叠交织。
一幕幕封存的回忆破开枷锁，争先恐后涌上旗木卡卡西的大脑。
他抱紧了头，疯狂钻涌出的记忆在脑中肆虐。
根植多年的愧疚与悔恨终于得到了宣泄的出口，但攀附上的是更加强烈的反噬，不禁令他发出了痛苦的闷哼声。
数个画面一篇一篇飞掠过旗木卡卡西的眼前。
娇小灵动的她严肃端坐在对面。
“我叫晴子，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夜幕下戴着洁白面纱的她，拍了拍他的肩。
“卡卡西不要太想我们，上学就能见到了！”
躺在床上掩不住虚弱的她努力扬起笑容。
“因为卡卡西很让我感到安心。”
昏暗贫瘠的世界里，虚空播放着所有与她相处的画面。
她是谁？
旗木卡卡西立在无数画面包围的中央，任由它们旋绕自己，将自己裹挟其中，凝成窒息。
忽地，幽黑天地中出现了一抹亮光。
旗木卡卡西的视线情不自禁被吸引过去。
那是一个璀璨夺目的灵魂。
她幻化出了漂亮又熟悉的外表，柔顺乌黑的长发飘扬于身前，瘦弱的身躯让人忍不住担心她是否真的撑得起身上那厚重的和服。
一双黑曜石般的湿润眼睛紧盯着他，轻声问他。
“卡卡西……我是谁？”
旗木卡卡西嘴唇微动，却说不出话。
下一秒，他的前方出现了小时候的自己，一头桀骜的银发，略垂的下眼看上去有些丧气。
他听到那个少年大言不惭地承诺：“如果不能确定自己是谁的话，就来问我吧。”
她笑了，弯弯的杏眼里洒满了欢悦。
可她每一次因自己而产生的欣喜，都会化为加倍的尖锐刺刀狠狠地扎进旗木卡卡西的心脏。
旗木卡卡西用力抓紧了胸前的衣服，太痛了……
痛得他甚至迈不出一步，去挽留她消散的身影，眼睁睁看着漆黑世界里的唯一光亮扑朔湮灭。
只有她虚幻的声音回荡空中。
“卡卡西，我不希望你参与我的计划。”
“因为你会变得痛苦，如果知晓一切并遗忘一切……痛苦会更加强烈。”
“卡卡西，我不想你痛苦。”
褪去了稚嫩的声音，无奈又满是落寞。
旗木卡卡西不禁发出了迟来的苦涩笑声。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卡卡西老师？卡卡西老师你还好吗？”
朦胧的声线逐渐在耳畔清晰。
旗木卡卡西回过神，有些恍惚地看向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身边的三人。
直至目光停留在早间晴子脸上。
她细眉紧皱，满眼担忧地望着他，“你怎么了卡卡西老师？是头很痛吗？”
“我……没事。”
旗木卡卡西放下了抱着头的手，极力消化着在脑中激荡的记忆，将不慎泄露的情绪一挥而散。
他垂下眼睫，静静地盯着早间晴子。
如果是年少的他，或许会情绪激烈。
而历经了岁月洗礼，成熟已然沉淀的他能够全全克制住。
漩涡鸣人瞧他一直看着早间晴子，狐疑地问：“卡卡西老师，你刚才该不会是装的吧？”
“啊，被发现了吗。”
旗木卡卡西随意答着，视线依旧没移开。
早间晴子倒是松了一口气，“卡卡西老师别让我们担心啊。”
有着敏锐观察力的宇智波佐助没被他骗过去，刚才旗木卡卡西痛苦的表情分明不是伪装。
但他想要轻描淡写揭过去，宇智波佐助也不会主动探究。
他开口说：“走吧，不是说吃烤肉吗。”
漩涡鸣人一听，立马又亢奋起来，“哟西！作为欺骗我们的代价，卡卡西老师请客！”
“诶——老师的工资很少的。”
旗木卡卡西的语气跟平常无异。
甚至因为过于想要表现自己的从容，他的语调都偏向活跃。
沉浸在讨论吃什么的漩涡鸣人和早间晴子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
宇智波佐助也只是隐晦地瞥了他一眼后便收回了视线。
前方属于晴子的身影逐渐缩小，旗木卡卡西的脚仿佛生了根，无视他想要追逐的欲望，驻扎在此地。
亦如无数个过去，他寂寞的目光飘远。
“快走呀卡卡西老师！”
走在两个高挑少年中间的黑发少女转过头，笑盈盈地招呼他快跟上。
旗木卡卡西缓缓低下头，心念一动，他看着自己僵硬的右脚踏出了第一步。
这次，终于可以跟上她了。
……
“不过……卡卡西老师喝这么多酒真的没关系吗？”
早间晴子眼神震惊地看着对面。
旗木卡卡西放在桌上的手肘旁已经摆了好几个空瓶。
他又给自己的杯子倒满酒，发现酒瓶空了后，随意地放在了旁边，闷完了酒，他的目光却还很清朗。
喝酒的速度简直比漩涡鸣人抢肉的速度都快。
连冷傲的宇智波佐助都有些看不下去。
“卡卡西，别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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