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以什么样的身份？
晴子摆弄了下实验台上的器材，一边感叹着这熟悉的玻璃外表，一边偷偷地瞄着大蛇丸。
“看我干什么？”
敏锐感知到她的视线，大蛇丸手上动作不停。
晴子吞吞吐吐道：“就是觉得……大蛇丸还挺厉害的。”
大蛇丸一扬眉，“你对厉害的定义还是一如既往的古怪。”
“大蛇丸有想过以后做什么吗？”晴子细致观察着他的表情。
“以后？”大蛇丸奇怪看了她一眼，“在我研究出永生前我不会考虑以后。”
“大蛇丸为什么这么想要实现永生？”
大蛇丸架着试管的手一顿，缓缓放下，看向她，“我以为你知道。”
“为了我？”晴子说出来自己却先摇了摇头，“大蛇丸，我了解你。”
他的话骗得了所有人，骗得了懵懂的自己，却骗不了多年和他相处的早间晴子。
或许一开始确实是因为目睹了她的死亡，想要复活她，想要实现永生，可后来遗忘记忆的大蛇丸依旧选择走上一周目的道路，说明他其实都是为了自己。
她不确定，在她离去后的数年里大蛇丸都想了什么，最终还是叛逃了木叶。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因为她的死亡而感到了不安，终日惶惶生命的逝去，惧怕同朦胧记忆中存在的她一样从这个世界上无知无觉间消散。
这样脆弱又极缺安全感的大蛇丸，让晴子不自觉心疼。
她好不容易陪着他度过了父母的逝世、二战的残酷，最后没想到因为自己的死亡令大蛇丸的内心再度蒙上阴影。
“大蛇丸……对不起。”
晴子张了张嘴，似乎现在说什么都无法填补他不安的空缺，最后也只有道歉。
大蛇丸像是没领会到她的意思，反而遗憾道：“好像我的爱慕之心被小瞧了啊。”
晴子有些好笑，小时候的大蛇丸总是一副唯我独尊的心高气傲模样，没想到长大后倒是变成了如此会戏谑人的性格。
“原来我有一天还会被木叶的天才爱慕上，说出去得让好多人羡慕吧？”晴子揶揄着他。
大蛇丸不偏不倚回视她，一字一句吐出，“如果实现我们在一起的未来，或许会有更多人羡慕我们。”
望进他眼底的晦涩情愫，晴子有些不敢直视地撇开头，语气狼狈地回应他，“别开玩笑了大蛇丸。”
“为什么你觉得是说笑？”
他的反问让晴子僵住身体，一直以来模糊不明的关系被戳破，晴子不得不面对朋友的恋慕，这无疑是一件很难处理的事情，更难使现在的晴子回应。
晴子有些手足无措，“可是……我不明白你怎么突然会……”
“不是突然。”大蛇丸嘶哑的声音变得低沉，“有关这微妙情愫诞生的故事，以前的你已经听过了。”
晴子发懵的脑袋随着他细长的话语沉溺在回忆之中。
“身边没有了你后，我却更觉着心烦意乱……”
“与你期愿熠熠的眼眸对上时，我想我应该是开心的……”
“活着确实没有什么意义，不过只有活着才可以遇到有趣的事情……”
“就像我以前遇见了你，现在也遇见了你。”
伴随她到来而紧闭的窗户，被外扬的风声拍打，发出实验室里唯一沙沙的声响。
大蛇丸静静看着低垂着头的她，似乎在拭目以待她给予一个回应，但眼里翻滚的浓郁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过了许久，晴子纠结又歉意的声音才道出口。
“抱歉大蛇丸，现在的我……没有办法回应你。”
得到拒绝，大蛇丸没有失望，反而想从另一个方面为他们的关系挽留，“果然，在以前我就应该说出来吗？”
“不……哪怕在以前也是一样。”晴子像终于有勇气正视他般抬起头，“我们……只是没有在最好的时间里遇到彼此。”
意义不明的全部否定让大蛇丸在她道歉时就拼命压制负面情绪蓦然升起。
明明他已经为他们错过的关系找好了借口，为什么她还要继续否定着他们一直以来的一切？！
“不是说你会努力留在我的身边吗？”大蛇丸面部狰狞起来，“看来都是想把我关在木叶的谎话！”
对于他叛逃的选择，晴子异常坚定，“我也说过，大蛇丸一样要努力留在我的身边对吧？”
“以什么样的身份？”大蛇丸质问着她。
晴子被问得哑口无言，同时也不断拷问着自己，她能以什么样的身份留下他？
最开始是作为朋友，希望他能留在木叶不至于走上一模一样的道路；有一瞬间，她变成了敌人，心里期盼着他们永远不要站在对立面；后来，朋友的身份沾染上怜惜，便不再一样。
感受到他自我压抑的痛苦与害怕，她只想陪着他。
这是爱吗？
晴子不能确定这种微妙的变化，不过她也不用确定。
她知道，大蛇丸想听的关系都不是这些，恰恰好是终要离开的她所不能给出的承诺。
她现在……究竟能以什么身份留下他？
像是对她什么都不愿意承认而升起了恼怒，大蛇丸咬紧了牙，烦躁的心绪挑拨着他的神经，开始口不择言。
“干脆这样好了，叛逃出村，抛弃你为我设定的道德底线，抓一些活体来加快实验的进程，只要实现永生，我们可以用一辈子又一辈子的时间来讨论！”
他一句句偏执的话让晴子的面色冷凝，嚣张跋扈的紧张气氛涌动在周围，他们谁也不示弱地盯着对方的眼睛。
“把你的手伸出来！”
晴子不由分说走到他面前，扯出他的左手，直接用白线将厚重的绷带一口气挑破。
看着果不其然在渗血的新旧交杂刻字，晴子的脸色更沉了。
即便她已经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他还是没有安全感地一次一次磨新着伤口，像是要把“晴子”两个字呓语着深深刻进生命里。
晴子一手紧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附上刻字，散发出莹莹的绿光。
察觉她要将伤势完全恢复的意图，大蛇丸惊恐地挣脱着，“不！你怎么可以！”
大蛇丸想要缩回手，却发现晴子在此时的力气大得可怕，强压气愤的眼神瞪向他，瞬间将大蛇丸定住不动。
“大蛇丸看着我！”晴子怒吼道，“我没办法缓解你对死亡的恐惧，因为我就是罪魁祸首。”
“但我希望，你不要被我困在原地，死亡对我来说是有意义的！如果我的死亡能够换取大家的幸福，我觉得没有比这个更值得的了！”
“你应该支持我的生命选择，不管是以前还是未来，正如我支持你一样，无论是永生还是随遇而安，因为那是你的生命选择！”
“可你不能……你不能让自己一直活在因我而诞生的痛苦与不安里，我会恨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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