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骗子
宇智波带土抽搐了下手指，似是想要抬起拭去她的眼泪，却怎么也不听使唤。
明白他想法的晴子急迫又小心地牵起他的左手，紧紧压在自己脸颊上，感触到他手心的温热，硕大的泪珠前仆后继地沿着他的手滑落。
“带土你不能死！不是说好了……说好了你要带着我们回去，你好不容易开了写轮眼，你要回去让大家都为你骄傲啊！”
“不是答应过我的……你要当上火影……让我见到你拯救世界的样子吗！”
“骗子……骗子！”
“只有我骗你的份……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骗我啊！”
没想到她的眼泪越来越多，甚至于要将坦然接受死亡的他淹于窒息，宇智波带土强忍泪意，心脏的绞痛却怎么都不停歇。
他可是高傲的宇智波……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心爱的人面前哭泣……
晴子喃喃出声：“骗子……说好要被我骗一辈子的……”
一旁的旗木卡卡西忽然发觉，晴子的周围渐渐出现粼粼白光，映衬着她整个人不似人间浮月，凄清又柔和。
“晴子？”旗木卡卡西试探着开口。
晴子却没有回话，她就怔怔看着宇智波带土瞳孔一点一点涣散，还有脸颊上逐渐失力的手，不得不接受即将到来的事实。
宇智波带土死亡的事实。
是只有濒临死亡，才会开始后悔吗……
宇智波带土的思绪僵硬地发散，他还有好多没有完成的事情。
晋升上忍打败卡卡西、给晴子准备今年的生日礼物、答应了下次光顾猫婆婆的店、教授鼬厉害的忍术、带晴子去见见婆婆、拼命修炼成为火影，还有……
守护着晴子、陪伴着晴子、和她一起长大成人，然后……
结婚。
想和晴子结婚。
想和晴子组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家庭。
明明已经看开了的，为什么临到死亡，又开始懊恼自己还有这么多事情没有达成？
是因为舍不得吗？
或许是的吧，他实在是舍不得长久的离开晴子啊……
没有他陪在身边，晴子肯定又要吃糖不节制，到时候牙痛也没人去哄她。
平常出门看到喜欢的东西，也没有人帮她付钱，得不到东西失落的她实在让人舍不得。
等他不在了，她还会去拐其他人吗？
和他一样，会监管着她、会和她吵架、会别扭地原谅她、会小心护着她不让她生病、会认真纠正是他娶她才对……
宇智波带土不由得笑了下，用晴子的话来说，这次应该是宇智波带土20吗？
可惜，他连吐槽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如果不能见证，他怎么放心把她一个人留下……
果然……他还是自傲的……
待在晴子身边……最适合的人……
只有他啊……
宇智波带土的眼睫一颤着，于无神中沉陷于飘零。
“带土。”
他好像听到了晴子的声音……
“你不会死的。”
别说的这么肯定啊，不然他又要哭了……
同样听到晴子瞬间镇定的话语，旗木卡卡西顿住动作，眼神复杂地盯着她泛着柔光的背影。
“卡卡西，用你的千鸟把石头劈碎。”
“可是……”
“快点卡卡西！”晴子语气一重，转过头朝他显露出绽放着花纹的眼瞳，“带土他……很痛啊。”
来不及询问，旗木卡卡西强迫自己动起来，调动身上的查克拉注入手心。
“千鸟！”
轰的一声巨响，压在宇智波带土身上的石头骤然被碾碎，无数碎石裹着气流炸开，使得后方的野原琳不得不抬手护住自己。
而晴子早在旗木卡卡西动手前，便俯下身以瘦弱的身躯完全遮挡住宇智波带土，抵挡住所有石块的冲击。
无视背后被碎石割裂的疼痛，晴子微微起身朝已经没有意识的宇智波带土微笑。
“别怕带土，有我在。”
没等旗木卡卡西追问她要干什么，晴子随意捡起尖石丝毫不手软地就往自己的心脏刺去。
在旗木卡卡西错愕的表情下，鲜血随着她又拔出石块的动作飞溅出。
天地昏暗之间，她散发着唯一的光亮。
思绪如同浆糊般混沌，宇智波带土迷糊中仿佛瞧见了涟漪着紫光的白花，绽放，又聚拢。
是他看错了吗……
随后他感觉到身上传来细细的温暖，一缕一缕抚平他的疼痛，直到填满了右半身，若然间，右手逐渐有了知觉。
原本的疲惫与困倦消逝，取而代之的是真真切切充沛的生命力。
宇智波带土挣扎着凝聚目光，画面清晰后映入眼帘的便是心心念念之人惨白的笑容。
“晴……子？我……我没死吗？”宇智波带土呐呐道。
“有我在，死神看到带土都得绕几条街呢。”晴子说着俏皮话缓解他的茫然。
意识到自己真的没死，宇智波带土不可避免地松了口气，这种庆幸的情绪没能持续很久，因为他看到了晴子心脏处悄声静流的暗红。
“晴子你在流血？！”宇智波带土突地瞪大眼睛。
他咬紧牙想要撑起身去仔细查看，却被晴子以不容置疑的气势按了回去。
力道弱不禁风，不过对同样虚弱的宇智波带土很有用。
“只是小伤，马上就没事了。”晴子继续将手按在他的身上，给他的伤势收尾，“琳，接下来换你来。”
听到自己的名字，野原琳立即爬起身赶过去，连眼泪都顾不上擦拭。
但她目光紧紧注视着的却是晴子的心脏，野原琳甩了甩脑袋，在她的旁边坐下，集中精神开始接替晴子的动作。
晴子收回手的一瞬间，她身体软下来，一直注意着点旗木卡卡西急忙冲上去扶住她。
“谢谢了卡卡西……”晴子虚弱地牵起浅笑。
旗木卡卡西不禁收紧了环抱住她的手，眼睛隐晦扫过她已经被斑斑鲜血浸成淋漓的胸口，原本白净的和服此时染上血滴，令人心惊得说不出话。
也等不到他斟酌，晴子径直闭上眼昏了过去。
“晴子！”
旗木卡卡西心下着急，先是检查她确实只是昏过去后，才强压慌乱打开医疗包为她处理伤口。
听到旗木卡卡西的喊声，宇智波带土又是一急，不管野原琳怎么劝阻，他强撑着才恢复的身体朝旗木卡卡西的怀中看去。
“晴子她没事吧？！”
“没事。”旗木卡卡西简短回复他，手上专心给晴子包扎。
哪怕已经得到答案，宇智波带土也放不下心，还想凑过去确认，直到被野原琳呵斥。
“带土你冷静点！”野原琳难得语气带上了愤怒，“晴子这么努力把你救回来，不是要你作乱自己的身体的！”
触及到她眼中的怒火，宇智波带土沉默下来，不再乱动。
都是因为他……晴子才……
结果到头来，他还是没能保护好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