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再也得不到回复的告白
“据说只有那家伙幸存下来……”
“就是他啊……”
宇智波佐助面不改色地听着背后传来的议论声，而紧握着笔的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佐助……”
早间晴子抬起左手放在他握拳的手上，微微拍了拍。
感受到手背传来的温热，他不自觉也放松了手，对上早间晴子担忧的眼神，宇智波佐助默默垂下了眼眸。
自宇智波灭族之后，这类的讨论还是层出不穷，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这种话附带着天生的恶意，还得寸进尺地用稀奇又可怜的眼神看向受害者。
周围人的视线、大人的怜悯、还有那个男人一直回响在他耳边的话，都让宇智波佐助的心里抑制不住暴躁。
“我杀他们只是为了器量我的实力，至于你……”
血月之下，宇智波鼬站在高耸的电杆之上，用凌厉的血色万花筒映照着坐在地上颤抖的他。
“你太弱了，仇恨我，憎恶我，为了杀死我而修炼。”
“等你强大了，你才有资格成为器量我实力的工具。”
窒息感快要将他淹没，宇智波佐助猛地睁开眼，喘息声突兀地回响在空荡的房间内。
每每夜深人静之时，他只觉得有一双繁杂勾玉紧紧锁定自己……
连续几天看到宇智波佐助厚重的黑眼圈以及极度不对劲的情绪后，早间晴子沉着脸，不由分说地将他带回了自己家住。
明明这幅一家人围坐吃饭的温馨画面不久前才见到，但为什么……为什么好像恍如隔世……
在早间晴子家住的第一晚，宇智波佐助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埋头痛哭。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撒在独自一人的身上。
卡拉——
门被轻轻推开，宇智波佐助停止了哭声却没有抬头，在脚步声踏近自己后，他感受到了一个小小的、温暖的拥抱。
“佐助，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宇智波佐助再次哭出声，这是他第一次在早间晴子面前露出的软弱，也是最后一次。
＊
“那个笨蛋最近看起来也太不对劲了吧？”
被迫欣赏了好几天早间晴子和宇智波佐助形影不离的画面，尽管知道原因，奈良鹿丸还是心里忍不住升起不爽。
秋道丁次拿着零食吧唧吧唧地吃，“毕竟是受了那种打击嘛，早间和宇智波不是一直走得挺近的。”
能够理解奈良鹿丸此刻心情的估计也就山中井野了，她内心哭唧唧咬手帕，“呜呜佐助……我的佐助……”
痛哭流涕的一部分原因是自己喜欢的佐助好像被抢走了，更多的原因则是来自宇智波家族的悲剧。
奈良鹿丸：……
坐在他右边的漩涡鸣人也是沮丧地摊在桌子上，当他知道宇智波灭族消息时还是在他去接早间晴子上学的时候，面对这种悲剧漩涡鸣人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自己好像确实帮不上什么忙……漩涡鸣人再次意识到这个事实。
“喝点水吗？”
宇智波佐助熟练拿出他抽屉里早间晴子的水杯，然后打开盖子递给早间晴子。
看着早间晴子静静地喝水，宇智波佐助神色不明。
他只剩下她了……
“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山中井野大为震惊，她手上使劲掐了一把秋道丁次的手臂，在他发出惨烈的猪叫声时不得不接受现实。
“呜呜呜……佐助怎么可能对女生这么温柔！我不信！我不信！”
山中井野崩溃离场。
秋道丁次连忙在她撒手后坐远了一点，心里感叹道：失恋的女人真可怕。
而奈良鹿丸则是干脆眼不见为净，起身离开教室去上厕所。
顺便带上某个倍感被主人抛弃流泪的小金毛。
＊
是夜。
早间晴子从噩梦中惊醒，她浑身颤抖，连带着手握另一边的宇智波佐助也醒了过来。
遭受打击的不止宇智波佐助一人，只是因为他的状态实在不好，早间晴子才打起精神时刻照顾着他的情绪。
每次躺在床上，她都愣怔地望着天花板，心里不断质问着自己为什么不记得剧情。
从前，她还带着穿越者的不自知，完全将他们看作角色存在。
现在……角色的命运滚滚而来，她却无能为力。
当宇智波佐助前来找她时，看到的，便是她无神地流着泪。
宇智波佐助没有说话，只是之后都卷着被子，来到她的房间打地铺，有时他们两个也会一起睡在地上静静陪着对方。
“又做噩梦了吗？”
“……嗯。”
良久，两人无言。
早间晴子平和了一会情绪，再次开口：“我梦见鼬哥了……”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宇智波佐助手上一紧，被牵住的早间晴子自然感受到了他的动作，她却继续说。
“我梦见我、你、鼬哥、阿姨还有叔叔，大家很开心地坐在一起聊天。”
“我说明天要去买三色团子，你回答再这样要吃成一个小胖子了，然后鼬哥弹了你的脑门……”
“……”
“鼬哥……到底为什么会做这些……”早间晴子还是不敢置信屠族的居然是记忆里的那个温柔大哥哥。
“他说他一直只是扮演着我所仰慕的哥哥角色，而我……等到成长起来的那一天会再次变成他的器量工具。”
早间晴子一听，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生怕下一秒宇智波佐助也会不声不响地消失。
“我会成长，会强大起来，然后……杀了他！”宇智波佐助说着带上了激烈的情绪。
早间晴子没有回话，在她的心里，其实最不能原谅的是自己。
宇智波灭族之夜，这种重点剧情她根本没有想起来，一直生活在平常又幸福的日子里，她居然完全忘记了这件悲剧。
如果她记得的话……如果她能够早一点想起来……
是不是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
但是这些后悔，一辈子也就只能为自己所知，早间晴子甚至连愧疚都没有资格。
“佐助……”
“嗯。”
“可是……那听上去就像是谎话一样。”
宇智波佐助没有回应，他的仇恨之下潜藏着的、不为人知的也是对事实的怀疑。
“他明明会温柔地摸我们的头，会在任务回来后给我们讲有趣的事情，会给我们带他喜欢的三色团子，还会耐心地教我们学习忍术……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的人。”
早间晴子细数着那些平日里习以为常的点滴，现在似乎一下子变成了珍珠蚌里的宝贵。
还有……那再也得不到回复的告白。
最后，两人都无言闭上了眼，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