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夫子杀疯了
“夫子，我草你大爷！”
哪怕迈入了五境之上的人，他们也是会畏惧死亡。
尤其是常年占据高位的人。
桃山上，天启大能忍不住嘶声大叫起来，皱巴巴的脸上满是疯狂的仇恨和绝望。
这些曾经需要凡人仰望的存在，全部，都被夫子逼入了绝路。
或许是夫子，喜欢听嚎叫和求饶，还有疯狂之后的谩骂。
那些凡是叫喊声音大的，全部都被夫子吊着一条性命。
而那些没有求饶嚎叫，还有一心想要同归于尽舍生取义的，都被小木棒轰成了渣滓。
随心而为，随性而为。
一路上山，夫子始终都是一副冷漠的姿态。
众生的意志，从来不是他的意志。
书院的道理，就是拳头。
杀死李慢慢，还有造成唐国易主的人，是卫光明。
报仇，还有打破昊天世界，是夫子当下的想法。
卫光明整合了道门。
夫子便杀上桃山，将所有人都视作对手，逼迫卫光明出现。
冷风凄凄，枯木婆娑，万籁俱寂。
道门的时代。
道门的末日。
修行者们倒下了，还有军队。
伴随着冲锋的呐喊声，一支支利箭从耳畔呼啸而过，刀剑交击，惨叫声四起，满目都是血肉横飞，暴雨一般的利箭无差别的射入了战场，飞剑的血污在空中抛洒。
而在战场的中心，军队所围剿的，只有一个持着木棒的老者。
士兵的头颅滚落在地，不散的英魂似乎还在阴霾密布的空中嘶吼，一双双杀的血红的眼睛在狰狞的面孔上闪动着仇恨的光芒，空气中飘散着越来越多浓重的血腥气。
大炮，火枪，弓箭，肉搏，甚至攻城车！
底层凡人的信仰，最为真诚。
为了他们心中的信仰。
可以抛弃一切。
哪怕以凡人之躯，对抗神明。
天空中硝烟弥漫，大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这是一个人，对军队的屠杀。
“光明不灭，昊天永存！”
又是一波冲锋。
在这一刻，道门的底层，再也没有了分裂。
光明，裁决，天谕，神殿，在这一刻，没有了派系，所有人的心中，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死闯入桃山的人。
整个旷野布满了黑鸦鸦的士兵，好像潮水一般迅速涌来，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呐喊声，石块，火药，箭雨，再度铺天盖地的向着夫子卷来。
和大人物的想法不同，底层的人，甚至叫不出名字的人，他们往往对自己心中的信念，最为虔诚。
夫子一直都在挪移。
因为在同一个地方的话，他脚底下的尸体一定会堆积成山。
夫子，不喜欢那样粘腻的环境。
一望无际的战场，如同人间地狱。
西陵掌教，终于回山了。
西陵的大军中，一辆黄金巨辇，缓慢的移动着，辇上坐着一个带着黄金面具的人。
除了卫光明外。
这位掌教，是西陵所有教徒的信仰。
神权天授。
掌教，熊初墨，是真正受到昊天敕封的大人物。
在世人的眼中，掌教是神的使徒。
是神明最亲近的人。
这是昊天的世界，可以有人不知道书院，但绝不会有人不知道西陵神殿。
熊初墨的到来。
顿时让道门的士气大振。
凡人将士们冲锋的更加卖力。
哪怕明知赴死。
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天空阴沉，乌云翻滚，昊天神国的大门洞开，天地元气如同细雨纷纷扬扬的从天而降，落在这些将士们的身上，地面渐渐的湿润，石板缝隙间斑驳的青苔，变得愈发的碧绿。
论生机造化，世上没有谁比得过昊天。
死了的人，不可能救活，但活着的人，却受到了昊天的赐福，庇佑。
“光明不灭，昊天永存。”
神迹诞生后，这些教徒们的信仰，变得更加的纯粹。
电鞭划破了长空，抽打在了夫子的身上，巨雷震耳欲聋。
站在战场中心的夫子，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抬头看天，沉默无语。
虽能感受得到昊天神国之内无穷无尽的力量。
但夫子还是忍不住，想要说一声。
太弱了。
昊天强大，也太过于臃肿，对于人间的夫子，它鞭长莫及。
选择了同卫光明合作之后。
天上的昊天，便再也无法战胜夫子。
除非夫子愿意登天化月。
显然，在绝对的优势面前，夫子不会做那样的蠢事。
这并不会影响昊天在信徒们的心中地位。
熊初墨从巨辇上缓步走下来。
他缓缓的抬起手，轻喝一声。
“天启！”
神国的大门寻索膨胀了一圈，一股极度浓郁的天地元气，从中渗透出来。
顷刻，便降临在了熊初墨的身上。
圣洁的昊天神辉，大放光明，显出一尊巨大的身影，威严矗立。
“夫子，去死！”
夫子进攻桃山，威胁到了昊天在人间的信仰。
昊天无法亲自对付夫子。
便向着人间，投下了大量的能量，让熊初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
黄金面具下，是一张几近癫狂的脸。
六境，已经无法限制熊初墨的力量。
在这一刻，他超脱了。
道门第七境，羽化，成为了现实。
也没人会知道道门的掌教只是一个矮矬。
强者的样貌，往往会被神话。
在西陵教众的眼中，他是神明。
西陵的大军，如同打了鸡血，毫不畏惧的向着夫子的位置冲去，眼里透着决一死战的冲天豪气，战友溅来鲜血无法让他们产生恐惧，大片的士兵包庇于横流的血泊之中，身后又有人举刀冲锋。
厮杀和金戈交鸣的声音，响彻天地。
熊初墨受到了感染，眼中逐渐变得猩红，暴戾因素沾满了他的脑海。
“卫光明如何，观主又如何，无尘和墨玉又如何，这些狗东西，争权夺利的时候，总是敢于先亮出屠刀杀我道门同僚，夫子来了，却都躲起来，敢于为道门献身的，唯有我熊初墨尔！”
随着熊初墨出手。
整座桃山都在震颤。
道门的无上大阵，被激发了。
超越第六境的力量，疯狂的在虚空中凝聚撞击。
形成了巨大的牢笼。
“樊笼！”
第七境的樊笼，堪称道门历史上，最强大的樊笼大阵。
虚空中，一条条红线，笼罩在夫子的四周。
并且，这些红线之中，有一股暴戾因素，影响着桃山教众的心性。
焚我圣躯，灭我神魂！千劫百劫，判汝终身！
羽化而登仙。
熊初墨羽化了，下一步自然就是登仙。
不过，他的选择是，放弃登仙。
以七境无上威力，将夫子给封禁。
在这一刻，哪怕是夫子，也不得不认真对待。
熊初墨的眼睛如被鲜血所浸染般，沉淀着夜幕的深沉，阴翳的眸光若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让人沉沦而无法自拔，眼眸深处，肆虐着无法掩饰的嗜血。
曾经懦弱的熊初墨，早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能威胁到夫子意志的，是昊天。
血红的青丝飘荡张狂，不敛霸气，嗜血的红眸，唯吾独尊，不带半点情感，金色的神袍，如同繁星一般闪耀，点点散散，丝丝绕绕，似一张网，缠绕苍生。
这张脸，已经不是熊初墨。
它是昊天。
夫子等的，就是这一刻。
于人间诛天。
谁人能挡，谁人敢挡！
夫子一声大喝：“昊天！”
屠杀凡人，折磨后山残废，这是夫子对道门的挑衅。
要的，便是使人间绝望。
桃山也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昊天不是要信仰么？
如果把人间所有的凡人，都给杀绝了，还会有信仰诞生么。
也许无法威胁到昊天的性命。
却能削弱昊天，为夫子登天做铺垫。
那个好为人师的夫子，变成了一个魔头，一个只要能让对手变弱，便可以屠戮天下生灵的疯子。
桃山数百里之外。
裁决大神官墨玉，神色复杂的看向桃山方向。
掌教赴死的决心，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反倒是天谕大神官，那个看似极其虔诚的老头子，和他做出了同样的事情。
道门的强者，终究也是人。
裁决，天谕，他们曾经也许敢于赴死。
随着年岁的增长，年轻时候的冲动，已经消失不见了。
“卫光明，你去了什么地方呢？”
“难道，连你也无法战胜那个疯子么？”
墨玉并未怀疑过卫光明。
因为卫光明做的事情，的的确确是为了天下苍生。
他也不止一次的，以身犯险。
为了苍生，几乎生死道消。
哪怕夫子也觉得卫光明为了天下苍生，一定会出现在桃山，阻拦他屠杀生灵的脚步。
卫光明并没有出现。
墨玉想到，卫光明一定在做一个巨大的布置。
一个足以拯救人间，两全其美的布局。
知守观观主，陈某，他的视线也一直都在桃山上。
同墨玉一样的想法。
“同为棋手，卫光明，你会怎么走呢？”
“天下，处处都是绝路。”
“究竟有什么，才是意料之外的胜子呢？”
观主也在猜测，卫光明会有什么样两全其美的布局。
事实上，夫子攻山三日。
卫光明和天女苏苏，在宋国游玩了三日。
街上的小吃，还有来自各国的衣服款式。
游湖，看海，观星。
真的就像是一对情侣。
卫光明的确有自己的计划，但他从未想过拯救苍生。
凭什么夫子造孽，需要卫光明去顶着？
哪怕卫光明死了，夫子对人间的屠戮，仍旧不会停止，倒不如静观其变。
苏苏说道：“你真沉得住气。”
卫光明说道：“我又打不过夫子。”
苏苏说道：“那些人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你的信徒，我相信你能感受的到众生的祈求。”
卫光明摇摇头，说道：“死很容易，活着难。”
苏苏沉默，在她的推算中，卫光明一定会出手，然后便是她相助，最终镇压夫子，卫光明也会在这一役中丧失大部分力量，结局是被她吞噬。
凭着世界之外的力量，昊天在面对观主，也会占绝对的优势。
卫光明是天外之人，他再次打破了天算。
人算不如天算，但卫光明有系统。
苏苏说道：“是啊，活着很难，我现在的这副容貌，便是上一个永夜中的知守观观主，她很厉害，甚至要略强于陈某，本可以同酒徒屠夫一样，躲起来活过永夜，最终却死在了追寻大道的路上。”
听到上一个永夜，卫光明精神一振，转头看向苏苏，略带询问的语气。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
苏苏并没有吝啬，关于永夜之前个故事，没有人比她知道的更多。
那个女孩也叫苏苏，前一任知守观观主的弟子。
在那位观主羽化登天后。
苏苏崛起，继任观主，在永夜即将到来之际，将道门引领向一个巅峰的黄金时期。
永夜将至，苏苏欲要同冥王对抗，誓死守卫道门。
她真的做了很多。
只差一点，就成功了，可惜她还是败了。
永夜势不可挡。
因为人算不如天算。
话语虽然简单。
卫光明却真切的看到了一位可歌可泣的女强者，引领一个时代的风骚。
苏苏说道：“如果不是你，夫子也会像苏苏一样，一步步的进入我所布置的陷阱。”
卫光明摇摇头：“你错了，昊天世界的变数，不只有我。”
苏苏略带疑惑的问道：“还有谁？”
卫光明说道：“生而知之，宁缺！”
苏苏一副了然的模样，瞳孔收缩，说道：“原来你知道。”
卫光明说道：“我一直都知道。”
具体的知道什么，两人都没有说，不过在他们的心中，都给对方重新定位。
过了许久，苏苏再度开口说道：“夫子会杀很多人，桃山只是开始。”
卫光明说道：“他的设想，不会成功。”
苏苏说道：“如果不阻止他，也许他真的会成功。”
昊天的世界里。
每一个时代，能迈入五境之上的强者并不多。
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道门，占据了其中大半。
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知守观的天书。
修行者，想要迈入五境之上。
便要看到天地规则，而天书便是由规则构造，是人类进化为神明的阶梯
千年的时间，除了羽化登仙。
道门留下来八十多位五境之上的强者。
柯浩然上山，砍杀三十多人。
夫子上山，再度杀了三十多人，留下二十多个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