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夫子和昊天对话
第201章 夫子和昊天对话
夫子回到人间那一刻。
整个人间，所有五境之上的强者，都将视线投向了他。
只是捕捉到了一丝痕迹。
人间的强者，便已经提前感受到了腥风血雨的降临。
唐国，已不是书院的唐国。
成为了光明殿的附庸。
以唐国为基础，人间已经遍地都开满了光明之花。
在知守观观主消失的那一段时间。
整个道门全部回归由光明统领。
就像是三千年前一样。
光明，带领着道门，走向更美好的人间。
没有知守观观主的支持。
掌教，裁决大神官，天谕大神官，他们无法对抗光明的意志。
卫光明太强了。
哪怕是后山的那些大人物，也不愿与之交锋。
灭掉佛宗，坑夫子入棋盘，整合唐国，将天女囚禁，一桩桩一件件，发展的太快了，让这些西陵的大人物人生不出一丝对抗的想法。
尤其是火药的出现。
直接改变了人类的战争的局势。
修行者的数量，再也不能产生什么优越感。
普通人类的作用，无限的拔高。
人权提升，神权下降。
最初北伐唐国，一路畅通无阻，在遇到书院弟子后，稍稍受到阻拦，但有掌教，裁决，还有半截道人，无尘神官，等等这些人，终究没有消耗多少时间。
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
唐国，出现了一批火枪队，还有高爆炸药。
使得无往不利的西陵铁骑。
受到了极大的损伤。
这是，继马蹄铁之后，战场上，又一种神迹的发明物。
燕北之战马蹄铁的出现，使得左帐王庭几十万骑兵产生了压倒式胜利。
唐国的保卫战，火药的存在，将步兵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哪怕是洞玄知命境界的修行者。
在面对火枪，大炮的情况下，也只能认栽。
估计唯有五境之上的大人物，才能正面硬捍大炮。
火药的诞生，让普通人，可以同知命境界强者作战。
这是跨时代的超级飞跃。
这使得道门不得不认输。
卫光明乐见其成。
光明殿毕竟也是道门的一部分。
夫子回归。
使得道门的强者，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夫子杀上桃山的那一幕，仿佛就在昨日。
后山山洞里，半截道人忍不住颤抖，看着山洞外，呢喃道：
“醉卧床榻间，醒赏世间宝，是世上所有人梦寐以求的。”
“我曾是道门绝世天才。”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享乐许多年。”
“富丽堂皇的宫殿，娇俏可人的姑娘，还有人间最可口的美食。”
“我放弃了一切，回到后山，潜心修行。”
“我想要长生，我想要羽化，我想要达到真正的大逍遥，大自在。”
“一切，都如梦幻泡影。”
“羽化不是飞升，是跳进了别人的嘴里，让她嚼碎。”
“夫子杀上桃山，砍了满山桃花，制造了尸山血海。”
“让往日繁华的桃山，变成了一座血腥的囚笼。”
除了半截道人之外。
山洞的深处，还有许多声音。
一个凶戾，极具威严的声音咆哮道：
“杀了夫子，快去杀了夫子。”
“知守观呢，那些废物，连杀了夫子这点小事，这都做不到么？”
又有阴翳的声音传来。
“求您饶过我，我想活着。”
“我真的不想死啊。”
还有哭泣的声音传出来。
“呜呜呜……”
各种声音，接连不断，有人叫骂，有人哀求，有人呜呜叫唤，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五境之上的强者，人间非常的稀有。
但在这破旧的山洞里，却是有几十位。
每一个都是五境之上的天启大能。
在他们的时代里，无比的逍遥。
道门，知守观。
七卷天书分别放在七个茅草屋，院子里摆着一口红木棺材，上面篆刻着奇妙的符文。
“赌徒，赌徒……”
三个月前，陈某回到知守观，那时候他的嘴里便一直念叨着这个名字。
仅凭苏苏天女的力量，不足以骗得到陈某。
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在陈某，见到苏苏之前，便从冰层深处，感受到一个极为恐怖的生灵。
只是一眼，便让陈某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以至于夫子的降临，只是让陈某短暂的失神。
便重新回到研究这一口棺材的状态中。
这口棺材之上，存储的气息，是来自这个世界之外的。
其中蕴藏着，让修行者超脱这个世界的秘密。
陈某曾经在极北之地见过一扇门，哪怕只是一瞬，都足以让他突破至清静境界。
这口棺材里藏着让这个世界修行者突破桎梏的力量。
陈某自然将全身心都投在了这口棺材上。
“日落沙明天倒开，波摇石动水萦回。”
“这天，究竟该怎么打开。”
中年道人上前一步，轻声宽慰说道：“师兄，你看开一些，夫子回归，人间还等着由你做主呢。”
陈某摇摇头，说道：“人间的事，就交由卫光明吧，我想他会做到最好。”
中年道人端着茶杯的手稍稍颤抖，他用一种略带发颤的声音说道：“师兄，你真的要任由卫光明这样胡作非为么？道门的典籍，已经经过了一轮大修改，现在的典籍，几乎都是卫光明所编写，继续这样下去，人间要要大乱子了。”
陈某说道：“没关系，现在的人间，不是挺好么，比之永夜之前，人口竟然没有丝毫减少。”
中年道人说道：“卫光明在研究魔宗功法，他想让全世界的普通人都修行。”
陈某说道：“那又如何？”
中年道人说道：“魔宗功法影响心性，会让修行者变得嗜血，若是真的传播了魔宗功法，整个人间怕是要有大乱子了，并且，昊天世界里的天地元气数量是固定的，若是有大量的普通人修行魔宗功法，发展到最后，这个世界也许真的会进入末法时代，再无天地元气调用。”
陈某想起在极北之地，看到了那一扇门，一时间对于天地元气的数值，他产生了质疑。
在这个世界之外。
除了天地元气之外，似乎还有一种另外的能量体。
如果把握得当，那种能量体，也可以作为修行者的能量。
如果，陈某自己能代替昊天，那么就可以随意的打开那扇门，将世界之外的力量，抽进入世界之内来，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强盛。
昊天不希望人间产生太多的强者，所以它不会打开那一扇门。
但陈某不一样，如果他是昊天，他会选择打开那一扇门。
“师弟，也许会有另外的解决办法。”
陈某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再度放到了红木棺材上，眼神变得越发的坚定。
“卫光明不会做傻事。”
事实上，从许多年前，陈某修炼了魔宗功法后，发现魔宗功法的修炼上限，更优于传统的修行功法。
也就是说，魔宗功法到了天魔境之后。
再往上的境界，有更多的开辟路线。
传统的天启，只是借用昊天的力量，达到了五境之上，但却没有完全迈入这个境界。
无距也不行，利用了规则之力，却无法再上一层楼。
其他的修行功法一样，踏上更高的境界。
在见识到了昊天世界之外，还有别的世界之后，陈某心里多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当魔宗功法修炼到一定的地步，也许可以利用小世界之力。
穿越天门，离开昊天的世界。
想到了这里。
已经进入了清静境界的陈某，境界竟然再度提高了几分。
也许魔宗功法才是主流。
夫子回到人间，看到了人间遍地光明之后，并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反而表现的十分淡然。
甚至，李慢慢的死，也变得无所谓。
对于夫子来说，他在棋盘世界已经生活了三百多年。
那么长的时间，足以让他忘记很多事情。
人间的游历，当然要从夫子的老家，宋国开始。
小镇里的街道很安静，石砖铺就的路面一尘不染，街道两旁坐落着精致小巧的民居，墙壁也刷上了各种鲜明的颜色，门前的草坪和秋海棠花丛郁郁青青。
有居民喜欢在窗台上，种植各种各样的花草，走在街上，可以闻到空气里弥漫的馨香，伸手就能碰到低垂的花蔓和绿萝，欣赏素馨花与紫藤萝争奇斗艳。
夫子能清楚的感受到，人间，变得不一样了。
那些忙碌的凡人，开始懂得享受。
各家各户的仓库里堆满了粮食。
凡人的腰包里鼓鼓囊囊。
一路上，遇到的人，不论年岁，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这些表情，只有在曾经的氏家大族阶级，才能看的到。
而今，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普通人的脸上。
“卫光明！”
这样的建筑，对于有着修行者的昊天世界来说。
建造起来非常的容易。
“人间如此美好，我都不忍心破坏了。”
“这一次永夜结束了。”
“下一次永夜迟早会降临。”
“人间终究会再度迎来毁灭。”
“倒不如，一了百了，打破世界，迎接新生。”
“就像是天书中记载的那样，末法时代，夜临月现。”
夫子之所以能在昊天世界里超越所有人，无限接近昊天，就是因为他早就见识过了这片天地之外的气息。
在昊天的世界里，五境之上的修行路，被阻断了。
但昊天世界之外，有更多的规则。
五境之上，还有漫长的路。
所以，夫子想要打破昊天，飞离这个世界，达到更高的境界。
“伱们都是错的。”
走出居住区，来到了宋国的街道上。
夫子看到抬着轿子的酒徒和屠夫，也看到了轿子上的苏苏。
一眼望穿，跨越时空。
苏苏看到了夫子，脸上略带失落的说道：
“这些年，我一直想要邀你上天一战，你却一直都在躲着，我不想见你了，你却偏偏又走出来，你这个人类，真是很烦。”
夫子看到桑桑，眸光一凝，说道：“这些年，我也一直想要邀你来到人间做客，许多事情，我也想要同你商量，也许我们的结局不是生死。”
苏苏略微思索，说道：“可惜，你晚了一步，卫光明已经找到了我，并且书院在我的观感里，一直不是很好。”
夫子似乎是想要挽回，说道：“柯浩然战天，不是我的主意。”
苏苏说道：“他终究是对我出手了。”
夫子不可置否的点点头，说道：“他是书院的小师叔，书院的确难逃罪责，但我从来没有干扰过天意，我一直都是顺势而行。”
苏苏说道：“在唐国的时候，你对桑桑动了杀念。”
夫子摇摇头，说道：“那不是你。”
苏苏说道：“的确不是我，你想要同我商量什么。”
夫子笑着说道：“破天。”
苏苏皱起眉头，说道：“不可能。”
夫子说道：“你已经是人，并且有了自己的思想，哪怕天破了，你也不会死，你又何必担心呢？”
苏苏说道：“天破了，我就不完整了，人间失去了我的守护，可能会重新回到蛮荒时代，天上的太阳一直都在爆炸，那么高的热量，凡人活不下去，天上还有无数的星辰在虚空中游荡，它们说不定就会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夫子说道：“天书上不是说，末法时代会有月亮，也许月亮能守护人间，让人间不至于被太阳炙烤的无法生存。”
苏苏说道：“星辰呢，我一直守护着人间，我能感受得到，那些星辰是一直在运转的，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撞向我们的世界，这样，你又怎么解决呢？”
夫子说道：“星空广阔无边，你能守护人间，也许破天之后，依旧有人能守护人间。”
苏苏说道：“你觉得，自己可以阻挡恒星降临？”
夫子说道：“未尝不能，破天之后的我，会变得更强。”
苏苏沉默。
她承认，夫子说的是实话。
破天之后，没了昊天的压制，人间会诞生许多强者，哪怕是恒星，也未尝不能打爆。
但是苏苏很不舒服。
夫子给的选择，让她的心里产生一种怒意。
我守护了人间无数年。
为什么，现在要毁灭我？
就为了让人间的生灵，变得更强么？
更强之后，便是末法时代。
再过许多年。
人间还有多少修行者？
最终的结果便是不出两百年，这个世界上，再也无法诞生修行者。
究竟是自私，还是无私？
月是否能守护人间，是否存在，都是待定，凭什么夫子选择的路，要让整个人间的生灵，去实践呢？
昊天存在，人间有永夜，但还可以存在无数年。
天破了，人间的修行者能瞬间突破，但在这之后，便不会诞生修行者，甚至会暴露在宇宙中，可能会遭受莫名的危急，甚至超越永夜。
哪怕是昊天，都无法预料。
夫子，凭什么，觉得，他会一心一意的守护人间呢。
昊天不觉得。
夫子能永远的呆在人间，不去探索宇宙，一直守护人间。
苏苏说道：“你的选择太过于冒险，不仅我不会同意，道门和卫光明也不会同意。”
夫子说道：“这就是我的事情了。”
抬着轿子的酒徒和屠夫，此时他们两心中澎湃无比。
神圣的天女，竟然被夫子怼的无话可说？
难道，天要破了？
酒徒吞了一口吐沫，强行压制着心里的震惊。
屠夫盯着地面，不敢把视线落在夫子的身上，哪怕看到一双脚，也足以让他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