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喷子”夫子
棋盘的世界，是佛的世界。
便会有人类的存在。
佛的存在，需要人们的信仰与敬畏。
夫子曾以他的角度，研究过这个世界的人类。
比起真正的人类，这些人类，介乎于虚化真实之间。
棋盘世界，还不是真正的小世界。
因此，这里便不是真实。
只是一个信仰和愿力，构建的一个摹拟外界的假世界。
人们的动作，思想，都是在模仿着昊天的世界。
事实上，如果是一个普通的修行者来到这个世界，他们绝不会怀疑这个世界人类的真实性。
唯有夫子这样的存在。
他不会沉沦，他在昊天的世界里，便是最高的人。
在佛陀的世界里，他甚至要比佛陀更高。
最初的几年里，夫子生活在这里，其实是无比享受的。
他再也不用刻意的去躲避上苍的注视。
在这个世界里，夫子可以为所欲为，可以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
夫子对外界，越发的渴望。
就像是夫子曾经在昊天的世界，同样对昊天之外的世界充满渴望。
无敌了，最强了，没有牵绊了。
人们总是会想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好奇心，是人类与生俱来的东西，每一个人都会好奇。
作为人间最强的夫子，他的好奇心，格外的重。
那一日，夫子来到这个世界里最大的佛像前，尝试和佛祖聊天。
并没有得到回应，这让夫子很不舒服。
就像是他在昊天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得到过昊天的回应一样。
又过了几十年，夫子尝试着打破棋盘世界。
他杀了许多这个世界的生灵。
那几年，是棋盘世界里，最黑暗的时期，整个棋盘世界，到处都是断臂残肢，到处都是坟墓。
可怜，无助，苦难……
就和现实世界一样，无比的真实。
奈何，昊天世界千年。
夫子的心，如磐石一般坚定。
哪怕是昊天世界的苦难，他都没有在意过。
区区棋盘世界虚假的人，他又何必的要去在意呢。
冥冥之中。
佛陀作为这个世界的主人。
在夫子的手中，守护着一片净土，保护着一些生灵。
在夫子被困大约一百年的时候。
终于突破了这个世界的桎梏。
夫子和佛陀都向着天外看去，他们看到了冥王的影子。
他们感觉到，昊天的世界要毁灭了。
最终，两者都没有离开。
夫子在这个世界收了三个弟子，在某座山里开辟了一座书院。
只是可惜，佛陀的世界，上限太低了。
本就是，模仿昊天世界的产物，在这里的生灵的资质极低，千万人中筛选出来的天才，也只是勉强达到不惑境界，唯一进阶洞玄的弟子也很快就老死了。
夫子发现，这里的人不适合修行，便绝了再度收徒的想法。
于是，书院匆匆建立，也匆匆消失。
在棋盘世界里，并没有掀起任何的浪花。
夫子等待着，又过了百年，他想要看看外界的永夜，是不是已经停下来了，他再度杀死这个世界无数人类，打破了虚空，再度看到了外界末日般的景象。
甚至，昊天的一只眼，落在了棋盘上，只是差一点，就可以看到棋盘里的夫子。
唯有强者，才能看到永夜背后的真相。
就像是佛的世界里，佛祖是第七境。
这个世界里的生灵，上限只有第三境，勉强踏入第四境已经是不错的。
类比于，昊天的世界。
也许，对于昊天来说，夫子他也只是堪比佛陀世界的四境。
想要对抗昊天，太难了。
因此，夫子再度重新回到棋盘世界。
又是一百年。
来到了棋盘三百年，也就是歧山进入棋盘的时间。
那一眼，夫子在歧山的身上，看到了许多的东西。
夫子终于看清了人间的变化。
他想要知道更多。
歧山参拜了佛陀之后，便开始了自己在棋盘世界的逃亡。
佛陀的意志降临在歧山的身上，帮助他隐匿身形。
一路上，歧山见到了漫山遍野的佛寺，也看到了无数排着队参拜佛陀的普通人。
歧山觉得自己还在昊天的世界里。
棋盘里的世界，就是真实的世界。
这一日，歧山来到了一处佛寺里，他看到许许多多曾经没见过的经书，还有这个世界上历代先贤留下的高僧笔记。
伴着钟声歧山的境界，来到了五境的巅峰。
棋盘世界里的规则是不足以让强者突破的。
歧山是世外之人，进入到这个世界之前，便已经略窥门道，看了这么多的经书，笔记，他顺势便来到了那个境界。
如果是在昊天的世界里，他也许有一次突破五境之上的机会。
佛法渐深，心思自然宁静如水，水痕不生。
某日的清晨，吃过了早饭，歧山来到了这个世界的白塔寺里，如同往常一样，与一个略显呆傻老僧谈一些闲话，然后便去了禅房读书。
看着佛经里的妙处，他心中生起喜乐祥和之念，浑然只觉得蝉心通透。
时间已经来到一年之后。
夫子终于找来了。
“小歧山，你躲什么？”
歧山双手合十，闭上双眼，似乎看到了夫子屠杀棋盘世界里生灵的那一幕，他的心里叹道，罪过罪过。
看着歧山这般怜悯的模样，夫子皱起了眉头。
“这世界里的人，都是佛陀模拟昊天世界所创，这个世界不是真正的世界。”
歧山摇摇头，他站在了五境巅峰，他自然也看得清这个世界，介乎于真与假之间，但总有一部分是真。
不能因为这个世界的生灵，看上去迷茫，便以假字盖伦。
就像是昊天世界，数万年前，没有昊天的保护，也只是蛮荒之地，是赌徒建立了昊天，才让世界稳定，形成了最终的昊天世界，成就了他们这些人。
最初建立昊天的时候，这个世界的生灵，何尝不是介乎真与假之间呢？
假呼？真呼？
夫子一直想要打破昊天世界。
那么假设，昊天之外的人，降临到昊天的时机，是不是也可以将昊天世界的生灵当做是假的呢？
夫子不在乎。
歧山却是非常在乎。
因为这是佛的世界。
一个真正意义上，由佛陀所建立的，理想中的世界。
“小歧山，告诉我，该怎么出去。”
夫子不想过多的纠缠，既然不想让他再杀人，那么就放他离开棋盘世界，他要回到昊天的世界里。
“不知道。”
歧山说的是实话，他的确不知道该怎么离开棋盘世界。
毕竟，在佛门的历史上，曾经有不少人同佛祖一般涅槃，进入这个世界听取佛祖的教诲，但那些人从来都没有出来过。
来到了这个棋盘的世界里，除了看到这么多的凡人。
歧山确实也没有看到那些曾经涅槃的大人物，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夫子盯着歧山看了一会儿。
他发现了真相，歧山的确，不知道该怎么离开这个世界。
“夫子，可否大发善心，饶过这些无辜的人。”
夫子冷哼一声。
抬手轰碎了白塔，使得虚空都开始震颤。
一条裂痕在虚空疯狂的吞噬，似乎是在修护这个世界的壁垒。
歧山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他看到，那片虚空，数之不尽僧人，凡人，吸入其中，疯狂的吞噬。
就像是人间的永夜。
夫子朝着虚空中呐喊道：
“佛祖，你难道真的要让我毁掉你的世界么！”
迎接夫子的，仍旧只是沉默，虚空中没有任何的意志。
“好。”
夫子一指洞穿了歧山的身体，气海雪山顷刻崩碎。
“啊！”
气海雪山被废，对于修行者来说，这是极度的痛苦的，哪怕是有着大坚持，大毅力的歧山，也无法抵抗这种痛苦。
虚空中，似乎有某个存在叹了一口气。
佛陀是棋盘世界的世界意志。
打不过夫子，却可以将歧山藏起来。
歧山在看到了那么多的死亡之后。
歧山不愿逃了。
他不想因为他，害死那些普通人。
歧山痛苦的大叫，脸上却是充满了喜悦。
比起屠戮凡人，夫子似乎更愿意蹂躏他。
歧山觉得，自己并没有选错。
夫子活的久了，他懂得该怎么折磨一个人，废掉了气海雪山之后，又开始蹂躏歧山的骨髓，又强行给歧山吊着一口气，不让他死亡。
“佛祖，歧山是昊天世界里佛宗最后的传承，如果没有了他，佛土也许会彻底的消失在昊天的世界里。”
赤裸裸的威胁，但是佛祖的意志，仍旧没有回应。
“佛祖，卫光明灭了佛宗，屠戮了无数佛宗弟子，摧毁了悬空寺，破坏了天坑的信仰结构，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他。”
“难道说，你也相信卫光明的那一套？”
“卫光明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他绝不可能加入你们佛宗。”
夫子说了很多，就像三百年前那样。
佛祖始终没有回应。
多了一个声音，就是痛苦哀嚎的歧山，无法昏迷，也无法死亡，他必须时刻的感受着夫子带给他的痛苦。
在这一刻，夫子就像是一个被囚禁的普通人。
道理讲不通。
夫子开始叫骂模式。
各种污言秽语。
不停对着老天叫骂。
甚至，比起骂街的泼妇，也有过之无不及。
歧山带到棋盘世界的信息里。
有举世伐唐的消息。
没有惊神阵的守护，夫子所建立的唐国，能受得住么？
又或者，卫光明究竟在唐国，布置了什么样的局。
不管这场战争的结果是什么。
夫子，都会是这场博弈的失败者。
骂到了气头上。
夫子再度开始破坏，就像是一个人形怪兽。
不论是人间城池，还是山川河流，在夫子的眼中都是要破坏的。
他就是要将这个世界，重新打回到混沌之中。
一下子，又是一年的时间。
在这一刻，夫子就像是这个世界的冥王，疯狂的执行着灭世的任务。
人间的生灵，无有能抵抗的。
也有许多佛，降临在这个世间，试图阻挡夫子，可终究不是一合之敌，那些存在就像是凡人一样，一拳便全部都粉碎了。
不过，棋盘世界里，总是能藏下一片净土，留着一群人生活着。
“佛陀，你给我滚出来。”
一阵阵惊动天地的大响，宛如天雷一般，突然爆发出来，地狱内血光重天，腥味扑鼻，血水不断的翻涌，大地在剧烈的摇晃，仿佛要翻过来一样。
煞气充斥在天地之间，整个天空都不再明媚，天地间所有的景物，都笼罩上了淡淡的血色。
这一年，夫子如同疯了一般。
疯狂的对着人间出手，摧毁破坏，凡人生命被当做儿戏。
在这个时期，哪怕是佛的世界里。
也开始诞生了一批特别的凡人。
人们质疑佛，是否真的存在。
佛，是否真的会保佑他们。
不知是什么情况，教派，宗门，如同雨后春竹一般，不停的冒出来。
那些凡人，虽然看起来呆傻。
但是，在面临灭世的死亡威胁的时候。
这些人，也展现出了自己的血腥。
夫子不知道，他下意识的想要摧毁棋盘世界，却帮助棋盘世界内的生灵，诞生了世界之外的意志。
也许是世界的自我保护意志。
凡人之中，开始有些人，打破桎梏。
从不惑境界，突破到了洞玄境界。
也许，对于夫子这样的人来说，极为渺小。
但对于凡人来说，却是迈出了非常巨大的一步。
末世，催生英雄。
夫子见到了要讨伐他的洞玄境界修行者，他产生了质疑。
明明没有人教导他突破。
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在这个世界，突破洞玄境界，比在昊天世界突破五境之上，都要难上几分，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夫子，也永远不会忘记。
棋盘世界里，修行者手段，是从他的手中传承出来。
甚至，最初建立书院的地方，也被称之为圣地。
在这一刻，夫子产生了疑惑。
这个介乎，真实与虚幻的世界，究竟是否真实存在。
这个凡人，就像是曾经昊天世界里的柯浩然。
一脸的正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一剑出，虚空震颤，超越了洞玄境界，隐隐触摸到了一丝丝的规则之力。
就像是柯浩然，他杀往桃山的时候，只是五境巅峰，隐隐却透露出了五境之上，甚至在战斗中一路突破，来到了五境之上，达到了第七境界的超凡。
这个凡人也一样，在最后的时刻里，他迈入了知命境界，也透支了生命。
死在了夫子的手中。
独立山头，夫子手中有一柄剑，上面刻着两个字“薛武”。
在这个狭小的世界里。
夫子，似乎看清楚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