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真实与虚幻.
陈怜从落樱宫中逃出来后来到了晨怜故境。
与周围玩闹的神药寒暄了几句后便直奔小竹屋。
一般他也是在这个时刻来见叶惊仙的。
但是总会在这个时间点碰上刚刚出浴的女子。
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总之他来了。
前方被一座氤氲着青蒙雾气的道阵所笼罩,阵内,质地圆润的青石上叠放着整齐的衣物,池内清水潺潺,蒸汽腾腾,雾气弥漫间依稀可见丽影窈窕,鸦发如云,极致的乌黑流云与极致的玉白纯澈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佳人清冽,眼瞳潋滟,好似自有红尘万象,她捧拾净水淌过白的晃眼的细削娇躯,轻轻的动作之下,雪山陡峭,玉树摇曳,修长大腿完美匀称,冰雪足踝精致莹润。
忽地,女子目光闪动,水珠离身,而后纤手一招,衣裙飘起如落花飞雪遮住了她完美无瑕的身体。
她覆好清水蓝的开襟襦裙,大袖飘飘,纤手自袖中探出,握着一条红色罗带,却没有系在腰间,她简单地挽了一个发髻,便施施然走出阵外。
叶惊仙目光一动,便发现陈怜在一棵竹子旁闭着眼睛,负手而立。
也就是她刚出阵的那一刻,他便睁开了眼睛。
叶惊仙莲步轻移,走至少年身畔,微嗔道:
“你怎地在这儿不动,我不是说过你可以进来吗,灵阵又伤不到你。”
陈怜摸了摸鼻子,苦笑道:
“我怕影响到你沐浴。”
“你呀,就是有贼心没贼胆,喏。”叶惊仙把罗带递给陈怜。
少年下意识地接过,疑惑道:“这是··”
叶惊仙唇瓣微扬,轻声道:“帮我系上。”
之前与剑青霜那一番对话虽然是她占据主动,可她的内心也是深陷忐忑,所以,既然这个呆子总是不知道寻找机会,那就只好她给他主动创造机会了。
“啊··这。”
女子双臂微微展开,催促道:“快点。”
陈怜双眉微扬,手中的罗带一瞬间变得滚烫起来,听到这种要求的第一感觉就是——拒绝,可是看到叶惊仙那不容执拗的表情他又动摇了。
他知道如果他再不肯女子恐怕就会泫然欲泣了。
陈怜右手握紧手中质地柔软的罗带,靠近一步,双手从她的纤腰两侧穿过,左手抓住罗带的一端,而后双手收回,罗带便顺着轨迹轻轻环住了女子的柳腰。
这时陈怜一脸尴尬,出声道:“这,我不会系呀。”
叶惊仙美眸中满是柔和笑意,轻咬丰满红唇,百媚顿生,一笑倾城,点了点陈怜的额头,说道:
“你若是会系本姑娘就要拷问你了。”
嗯?陈怜愕然,这是什么脑回路,是在试探我吗?
在他愕然的目光中叶惊仙抓起他的手循循善诱道:“傻瓜,我们来系一个双耳结吧,先交叉系带,绕两圈,拉出一个耳朵,最后交叉一下把罗带拉出打一个结。”
“是这样吗?”
“哎呀,你绕少了,双耳结要在两侧,在往左右分开一点。”
“可是这样就··”
“就怎么了?”
“就··碰到了。”
“碰到怎么了,你是我夫君,我是你娘子,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手给我,不许动了!”
“哦。”
陈怜的脸上浮起晕红,任由叶惊仙抓着他的手施为。
当然女子的脸比他更红,眼中更是含上了些许蒙蒙水雾,却倔强着系紧了罗带。
她捧起他的脸颊,柔声道:
“记住,我是你第一个亲手系上衣带的女子,以后不管你再遇到什么样的女子,我都是第一个,不要忘了我。”
“啊?!”陈怜忙覆住她的双手,紧张道:“惊仙要离开我吗?”
看到他眼中的没有任何作假的慌张情绪,叶惊仙只觉得心中欢快,身体难以控制地贴近他,芳心迷蒙,不知天时几许,身处何地。
“不会呀,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
陈怜双臂环住她的腰肢,嗅着令人心醉神迷的女子气息,她的身子柔弱无骨,如温香软玉,尤其是刚刚沐浴过的原因,更是浸润着含蕾吐蕊般的自然清香,鬓发间还有些水汽盘桓,衬得她愈发水灵灵的。
“那你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因为我总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你呀,你总是不让人省心,让得到你的人患得患失,可是我情愿被这种恐惧所包围,起码这样还能说明你现在是我的,是吗?”
她又笑着,眼眶微红,流着泪喃喃自语道:“你是我的,对吗?”
陈怜听着这话感觉自己好似成了什么所有物,不过现在得先安慰好怀中的的女子,于是他便顺着她的话回应道:“没错,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我们永远不分开,好吗?”
“好,好··”
女子如在梦呓,连着说了三四声好。
忽然他深沉缱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第一个被我亲手系上衣带的女人是你,那··你愿不愿意做我第一个女人呢?”
“陈怜,你说什么?”
叶惊仙芳心一震,波澜尽生,美眸中涟漪荡漾,璀璨生辉,她觉得自己许是听错了。
但是陈怜却在女子的一声惊呼中一手抄起她的腿弯,一手拦腰将她抱起,走向竹屋,再次问道:
“我说你愿意做我第一个女人吗?”
叶惊仙美目圆瞪,声音颤抖,原以为这一刻会很久很久,甚至需要她主动促成,却没想到陈怜竟如此直接!
“我··愿意。”
无尽的喜悦填满了女子的内心,她轻轻应了一声,索性闭着眼睛蜷缩在他的怀中,任由他将自己带向未知之处。
万丈红尘随君去,不管人间日月天!
“吱!”
木屋门紧紧闭上的那一刻,就此隔开了两个世界。
屋外清风依旧,竹叶悠悠。
屋内则酝酿起了一场暴风雨。
一点烛光亮起,顷刻间便将微弱的光芒布满了整个房屋,陈怜看着怀中闭眸的女子,微微一拉,便轻松解开了方才他辛辛苦苦系好的罗带,他一边把手探到她背后解开了亵衣,一边缓声问道:
“微风恰意,时节正佳,惊仙,有没有发现今晚的夜色格外美,要不与我一同赏月?”
叶惊仙意识有些朦胧,有些羞急地按住了他的双手,并非拒绝,而是单纯地羞赧,此刻她典雅尽去,像是最乖巧,最柔弱的沉浸入爱河的女子。
但当她察觉到怀抱她的是陈怜后,很快松开了手,唇齿间溢出娇怜的言语。
“随你吧。”
陈怜会意一笑道:“好,今晚我教你怎么赏月。”
他弯腰攫取住她的芳唇,用力地吻着,女子先是生涩地回应,继而热烈起来。
月光如故,与世无争,只是挂在天际,阅遍万象,所以月太高太远。
想要赏月,得先登高,才可望远,如此自可一览无余,而如此却还不够,月色虽美,若无玉酒相佐,便是无趣之赏。
千呼万唤无美酒,如壁佳人作流火。
这一刻,叶惊仙才发现今晚的月光有些强烈,甚至强烈到不真实,在月色的渲染下夜幕更是虚幻如梦,她不知道这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里,只是沉醉着,在陈怜的指导下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观摩之术欣赏着柔婉月色。
经过他一番讲解,她已然沉浸在了如水月色中,只觉神魂飘荡,身心俱醉,而赏月的人不曾困乏,讲解的陈怜神色却是有些疲惫,但他意兴冉冉盛烈。
“世人道镜花水月,天上有一月,水中也有一月,可是到底什么才是真实,什么才是虚幻呢?惊仙,你知道吗?”
叶惊仙饮过美酒,粉颊如火,痴缠道:“只要有你在的地方便是真实的,你不在的地方便是虚幻的,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陈怜坚定道:
“从我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也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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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洒窗池,帘山绵绵,初寻觅,顾盼左右,不知攀附处,旦云暮雨,巾帼比肩,便逗且怜;须眉惊,舒怀怒意,乾坤问路,天间风起,吹过峰聚,掠过波横,踏雪滴粉,笑折暖纹;断云解数当尽处,摄玉琢瓠犀,淌袖攫巫峰,珠压抑山河,穷亭问苍茫,绮罗生息而鲸吞,玉剑轮转不见休;至极无尽,微宇迫宙,若问千百年沉浮,不过子丑寅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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