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为什么要救我妈?
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哈哈哈……
查理魔鬼般的声音,印遍天空,接着,那声音渐行渐远,最终消失。
我没时间去理会。
反应过来的我,身体努力向上攀爬,我想救母亲,脑子全乱了,一股大力,忽然拽住了我,将我拉了回来。
接着,我跌入一个熟悉又宽阔的怀抱。
入鼻的,是清清淡淡的草木香,男人努力将我按在怀里,一脚踹在了易容师胸膛上,易容师飞出去老远。
空气里,遍布血腥味道。
“李琛,谁给你的胆?”
陆宴臣的声音,怒意汹涌。
易容师李琛声音颤颤巍巍,“陆总,是失手,我本来想推坏人的,可是,光线太暗,一时没看清……”
我冲过去,不由分说,狠狠煽了李琛几耳光。
我踢他,踹他,也难消我头之恨。
终于,踹累了。
我转身,看到的是陆宴臣黑沉的脸,以及他身后黑压压的人头。
陆宴臣伸手要过来拉我,我甩开了他的手,拨开了他,拨开了黑压压的身影。
慌乱中,我听陆宴臣冷冽的声音传来,“张辰,送警察局。”
我不想再听男人说任何一句话。
他的每一句话,都会让我痛苦,让我感觉自己像个傻子,被他玩弄。
我磕磕绊绊,终于跑到楼下。
楼下宽敞的平地上,是我母亲趴着娇小身影,我箭一般冲过去,抖着手,抱住了她。泪水汹涌而落。
“妈……”
江安宁无法开口的嘴,有液体落出来,我摸了一把,吸入鼻腔的,全是鲜血的味道。
我正要抱起她。
一只大掌横了过来,落在我肩头,将我狠狠搂握住。
声音低哑,带着温柔,还有歉意。
“暂时不要挪动,救护车马上就到。”
我看着陆宴臣阴沉的脸,嘴角颤了颤,没有说话。
的确,江安宁从四楼摔了下来,人事不省,不知道她伤得有多重,如果挪动的话,极有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
尽管我恨极了眼前的男人。
可是,我不能不压抑住内心的滔天狂怒,安静地等着救护车的到来。
陆宴臣松开了我,拿手机给他的医生朋友打电话。
挂了电话,陆宴臣对我说,“别急,他们就到。”
不过一分钟,救护车呼啸而至。
医护人员跳出车厢,为首的医生,给我母亲检查后,做了简单救治措施,护士拿来了担架。
江安宁被送进了后车厢。
我毫不犹豫跳上车。
陆宴臣没有跟上来。
车厢门合上时,我看到了他高大的身影,落满了萧瑟,他脸上的神色,比平时难看十倍。
我没时间去理会他的怒意。
我不在道他在生什么气,这一切,不是他安排的吗?
我妈出事,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刚进医院,江安宁就被医护人员经专属通道推进了手术室。
而我只能站在外面,静静地等待。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是怎样的结果。
我双掌不止一次合十,一遍又一遍祈祷母亲平安。
想到那么高的楼摔下来,我的心都碎了。
我心疼的,好想嚎啕大哭,可是,我知道,世界不需要弱者,我必须坚强,这个时候,我更加不能倒下。
我没去计较,陆宴臣有没来医院。
毕竟,现在对于他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追捕逃走的查理。
查理不除,他的心肝宝贝就会有危险。
我在他心里,向来是草。
等待是痛苦的煎熬,尤其是生死未卜的等待。
我不止一次抓自己头发,我甚至去找人要了支烟,似乎尼古丁的味道,才能让我镇定,才能让我慌乱的心,得到片刻安宁。
一支烟燃尽,我慌乱的眼神,再一次扫向指示灯时,余光不小心扫到了前方那抹匆匆而来的身影。
男人的脚步声很急促。
我与他对视一眼,便就匆匆移开了眼眸。
是的,我不想看到这个男人,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拿刀捅进他的胸膛。
“怎么样?”
他走到我面前,轻声问。
我冷笑一声,没有理他。
他的语气无比沉重,“深深,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明明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李琛被人收买了。”
“陆总。”
我红唇掀动,一字一顿,出口的声音,似冷冽寒刀,
“那人还真有能耐,敢收买您的人?”
“你不信我?”
陆宴臣的声音,隐隐带了丝不易让人察觉的颤抖。
“我知道自己没什么能耐,所以,相信你,相信你能救我妈,可是,事实告诉我,我又做了次蠢人。”
“在你心里,倪雪比我重要千倍万倍,她在你心里是宝,我阮深深,就是草。”
陆宴臣失笑,“你何必贬低自己?”
我屏住气息,缓缓闭上眼眸,努力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
“滚吧,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你。”
我以为他会转身离开。
但他没有,我听到他说,“阮深深,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心想救你妈,李琛已被送去警察局里,是什么原因,稍后就会知道。”
听着挺憋屈的。
我张开眼,狠狠凝视着他,我的目光,一定带了火。
“陆宴臣,最好祈祷我妈没事,不然,我会与你拼到底。”
可能是被我眼中的恨意吓到。
陆宴臣目光闪了闪,他伸手过来要抱我,我将他推开。
“你妈需要安静,咱们这时候吵,是不是要被暗处的坏人看笑话了?”
有名护士路过,伸手做了噤声的手势,“安静点,这是医院。”
我不敢再说话,怕打扰到医生抢救母亲。
见我安静下来,陆晏臣也不再说话。
他坐到椅子上,解开了外套扣子,还扯了扯领带,似乎这样,他才能让自己放松。
“我已找了最权威医生,全力抢救,你放心,深深,不管如何,我会让人全力救治你妈。”
一番争辩,我已没有力气去理他。
不知过去了多久,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护士匆匆出来,“家属是熊猫血型吗?”
熊猫血?
护士见我摇头,目光转向了陆晏臣。
“我是熊猫血,需要多少,都可以。”
护士,“赶紧给我去抽血,病人情况很危急。”
陆宴臣看了我一眼,起身跟着护士走了。
陆宴臣离开后,我脑子里,无数疑问号闪现,他不是巴不得我死,巴不得我过不好吗?
为什么要为我妈输血?
立刻,我就想通了,是怕被老太太责骂,我甚至怀疑,他匆匆赶来,也是被老太太的电话催促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