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随风
“随便你咯～”
科斯随口一答，祂并不在意人类的结局，或者说祂在意也没办法，底层基调已经固定无法更改了。
这梦境对于科斯来说就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林魂要是没有想法，祂就会一直维持梦境，虽然耗费能量，但是好不容易从“月”手中得来的东西哪里能轻易放弃。
林魂要是有想法，祂就当顺水人情送给他了，反正拿在手里也没用。
科斯一摆手，一块黑色的石头从地面浮出展现在林魂的面前。
“现在将你的剑插进黑石中适当的长度再催动火焰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林魂蹲下身子，掌心划过黑石凹凸不平的表面，他感觉到黑石之中存在两位上位者的气息，一个粘稠的有些熟悉的感觉应该就是科斯的力量了，在最深处的根基之中残存着另外的一个冰冷的力量大概就是“月”了。
“是的，就这么简单。”科斯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林魂毫不犹豫地用力将手中的剑刃插入黑石之中，为了确保效果，他特意瞄准了正中间的位置，直到剑尖即将戳破科斯的力量层与“月”接触。
科斯哪里能想到林魂会这么用力，赶紧分出一股力量扯住他的手臂避免他继续发力。
“停！停！停！这里就够了！在深入下去会被‘月’察觉的！”
林魂对自己的身体控制力早已达到一流，科斯刚一扯他就知道不应该继续前进，瞬间顿住。
科斯这才放手，擦了一下并不存在的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祂鼓动力量感受黑石的变化，好一会才松了口气。
“呼——没事，没事，幸好剑还没接触到‘月’，不用担心祂察觉到你的存在。”
科斯不敢再给林魂模糊的指令，要是不小心火焰过量把这个梦境给烧完那可就麻烦了。
“你看到黑石上面的人影了吗？”
林魂再度附身细细端详起黑石的表面，之前只想着探查其中的力量，只以为这石头力量性质的体现就是黑色所以并没有在意细节，但科斯的话语表明其并非如此。
“这是！”林魂突然瞳孔骤缩，眯成针尖大小。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科斯的声音适时在林魂耳边响起，“这些人影大部分都是渔村村民，他们的外形如何转变在梦境之中的烙印就是什么样。”
林魂发现自己草率的因为颜色称呼这块石头为黑石或许有些过于冒昧，黑色并非是它本来的颜色。
林魂本就是依靠灵魂不断变强的，可以说在血缘世界没人比他更懂灵魂，一看他就知道其中相互纠缠不息的就是灵魂，这些印记共同组建了一块黑幕改变了黑石的颜色。
林魂对于外族的容貌无法分辨，在里面他看到了大、小鱼人和蛞蝓人，还有一些身穿服饰手拿武器的人影以及身长长毛直立行走似人非人的生物。
前者林魂早已遇见。
“这一处梦境可不止一个渔村，不同的地方相互折叠，渔村在这块梦境的最顶层，你应该在梦境核心中看到与渔村村民不同的身影了吧。”
“是那些猎人吧。”林魂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当然是他们！”科斯咬牙切齿地说道，“虽然他们的行为可能有其他家伙在背后推动，但是敢做出这种事情就已经是胆大包天，该死了！”
科斯话锋一转带着些许玩味，“不过谁让我大度呢，我不杀他们，既然他们喜欢狩猎，那我就让他们、让他们的后代子子孙孙全部都狩猎个够。”
林魂听出了科斯话语之中的气愤，过去了无数岁月怒火依旧不减。
林魂才懒得替这些疯子求情，司祭的话语透露的信息中他们早就成了不择手段的非人，连同胞都可以随意下手肆意折磨的人，在林魂眼中已经不是人了。
“不过你如果想要将这些猎人放走也行，反正这么长的时间我也有些腻歪了。”
“不必了！”林魂的语气相当果断毫不犹豫地放弃了那些猎人，“你的玩具随你处置，只要不影响无辜的人就行。”
但林魂也给自己留了一丝余地，“我要是用火焰击杀了这些猎人你应该没事吧？”
“火刑吗！？行！行！行！行啊！”科斯惊喜地出声，祂一直以来就是将猎人扯入梦境之后放任他们相互厮杀，从来没有主动干预，本来以为这样就已经足够折磨了，没想到“火”居然这么会，立刻迫不及待地同意了。
听科斯曲解了自己的意思林魂只能装出一副冷酷的样子，曲解就曲解了吧，只要不介意就行。
“好了现在赶紧把你的火焰注入黑石，然后慢慢抹除他们的印记，记住一定只能挑渔村村民啊！”
科斯一改之前的无所谓，关切地提醒道。
不必多言，火焰就是最好的答案。
林魂自认渔村村民的奇形怪状还是很好辨认的，火焰迅速地扫过一个又一个漆黑的灵魂。
远处朝拜的渔村村民一缕缕火焰从身体慢慢浸出，与直接接触林魂时爆裂的火焰与极致的痛苦不同，这一次毫无痛苦只有轻松，带着解脱的意味一个接一个身影被烧成飞灰随风消散，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灵魂上的自由终于让他们脱去了沉重的枷锁恢复了清醒，每一个渔村村民消散前总会高呼一声，再随风消散。
这呼声就像一个个火把不停地在人群之中传递，越来越多的渔村村民开始清醒，他们寻着力量的指引转移方向朝林魂的方向跪下齐声赞美“火”的名号。
林魂与司祭的对话他们都听在耳中，可他们只是一群没有意识的村民除了跪拜也没有其他再能献给林魂的。
不过他们还是记住了林魂的要求只跪拜一下便站起，再与身边的亲人朋友相视一笑先后化为飞灰消散。
加入的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远方紧闭双眼的司祭也听到了村民的呼声，知道是“火”成功了，因为距离最近实际上他是最先感受到解脱的，可是他担心那只是错觉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接受，直到现在他才终于能够安心。
火焰驱散的噩梦，也暂时驱散了科斯的赐福，细密的鳞片和鱼鳍从司祭的身体脱落，畸变的身体在火焰的炙烤下被重铸，在最后的时刻鱼人司祭重新恢复了人的模样。
他兴奋地活动着衰老的身体，即便没有鱼人时强壮但依旧让他欣喜若狂，衰老的身体却比鱼人时还要稳定坚韧。
司祭，不，现在应该称村长了。
村长稳稳地弯曲膝盖跪在地面，双手撑在身体两侧，头颅轻轻一点。
便随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