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陆总您开个价
他往椅背微靠着，左手臂随意搭放在车窗沿上。
池妍意识到什么，忙打开手机。
果然铺天盖地的头条爆文，都是陆江蓠今晚出席酒会的消息。
封面主图是他跟田蔻蔻的合影。
标题多是：炸圈了！陆氏总裁酒会首秀，携手国际名模coco！
这些媒体本来都是造瓜不嫌事大的，但这次的文案竟都点到为止，不敢随便引导。
“我之前小看你了，”陆江蓠轻视道，“那个模特给你不少吧？”
看来他以为她把“认识他”当作一种资源，用来圈钱了。
“不是。她是我朋友。”池妍坦荡荡。
陆江蓠微划开嘴角，冷冷讽刺道：“婚姻都能买卖的人有真心朋友？”
这话听着有点不舒服了，但池妍还是保持微笑，淡定地回他：
“有人卖有人买，合情也不犯法。”
陆江蓠一时沉默。眼前的女孩看着沉静，实则不好拿捏。
池妍便趁着这股气势还未退，继续主动开口：
“要不陆总您开个价，晚上这份人情是我欠您的。”
既然是协议拼婚的，还是一码一码算清楚好，她不想欠他人情，免得到时候算不清。
陆江蓠平视车前的双眸冷淡如常，眉头却微蹙了一下，脸拉得老长。
而池妍却不知哪个词又惹他生气了，难道是让他上热搜这事儿？
她沉了沉气息，脑中已经有个清晰的公关方案。
“陆总，晚上这事给您造成的困扰实在抱歉，您放心我马上处理。”
边说边拿起手机翻通讯录。
“今晚跟我回去。”陆江蓠丢出话来。
“嗯？”池妍抬眼看他，不知用意。
“就一笔勾销。”
依旧是不容商量的语气。
池妍没得选。
车已经缓缓地往郊外开去了。
以陆江蓠的身份，这种娱乐头条还是头一次能发布出来。
他是什么身价啊，池妍怎么付得起。
看来这次不过夜不行了。
她双手不自觉地攒紧，见机行事吧。
才隔一天，又回到陆家老宅。
陆爷爷刚从外面散步回来，看到池妍很欢喜。
“爷爷。”她礼貌地唤着，走上前去。
她是真的喜欢陆爷爷，很慈祥，对她有天然的亲近感。
陆爷爷是退休的乡村老教师，和善开明有原则。家风很严，最原谅不得婚内不忠、破坏家庭的行为。
“小妍，吃过饭了吗？肚子饿不饿？”
“我吃过了爷爷，不饿。”
嘴里说着，肚子却一阵咕噜的饥饿感。
在酒会上顾着散名片发展客户，点心都没吃。
“咱老宅这儿不比城里热闹，晚上要是饿了就让阿蓠给你下碗面。”
“呵呵呵……不用，爷爷我不饿……”
池妍尴尬地瞥了陆江蓠一眼：要死哦，她怎么敢劳烦他呢。
“晚上我带她出席个宴会，喂饱了。”
陆江蓠不咸不淡地跟爷爷汇报，说得像是带着只宠物似的。
“好，好，你这小子终于长大了，会体贴人了。小妍啊，我这个孙子就交给你调教了啊。”
陆爷爷看着两人，露出欣慰的笑容。
“小妍，爷爷听说你大学念的是万城医科大？”
“嗯，”池妍点点头，“是的爷爷，我学的兽医。”
“兽医不错，我有个老朋友在你们兽医学院当院长，现在退下来了，姓颜……”
“真的吗？是颜院长啊……“
……
两人坐在院子里聊，一个话题接一个话题，不像是有代沟的样子。
陆爷爷时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讲了很多他年轻时候的事，都是陆江蓠之前没听过的。
相比之下，陆江蓠反像个多余的人，兴致寡淡地在一旁按手机，陈坦在旁汇报工作。
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开进院内停车位。
周瑞云从车上下来，一身范思哲套装裙，比上次低调了不少。
“爷爷，我来看您了。”
“大嫂。”池妍礼貌性地称呼。
周瑞云仿佛没听见，当她是空气，自顾地把车上的东西拿给庄叔——爷爷的陪护。
满脸笑容地说道：“爷爷，这个钙片我让研究院专门针对您的体质研发出来的，您要坚持吃按时吃，还有这几套衣服的面料很舒服，也适合您。”
随后瞥着旁边靠躺在藤椅上的陆江蓠问道：
“江蓠？你今晚也回来啊，不是去参加酒会了吗？”
周瑞云笑里藏刀。
陆江蓠只是慵懒地掀起眼皮，微微以示礼貌，又继续看手机。
陆爷爷今晚心情很好，笑着反问周瑞云：
“阿泽没一起来？”
“没有爷爷，我从公司来的，”
周瑞云说着就流畅地接过庄叔手里的茶具，边斟茶边继续说道，
“我加了会儿班，公司几个高层刷到一条新闻……欸，江蓠，你在酒会上跟女模特的合照火了……爷爷喝茶。”
说着把茶端到爷爷跟前，那双丰满嫩白的手也只倒了这一杯。
“我晚上不喝茶，年纪大了睡不着。”
陆爷爷扬了下头，“给小妍倒一杯。”
周瑞云这才瞟了池妍一眼，眼尾满是不屑。
池妍也无所谓，她不活在别人的看法里。
“不用大嫂，谢谢，我……”
没等池妍礼貌完，一直不发言的陆江蓠传来懒淡的声音：
“给我也来一杯吧。”
那双曲搁在地上的大长腿挪了一下，慵懒地交叠着。
周瑞云只得又倒了两杯茶，分别推到池妍和陆江蓠跟前。
又继续对陆江蓠开火：
“网上都说你是为那个女模特站台的，你以前从不屑去那种场合，怎么结婚了反而跟女模特不清楚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的第一条粉色新闻吧……”
说完，余光不动声色地瞥了爷爷一眼。
这话老爷子是听出味儿来了，双唇已经紧抿起来了。
池妍知道爷爷定下的家训很严，自然也看出了周瑞云这三言两语的拨弄。
既然事情因她而起的，她不能视而不见。
“大嫂说的模特是coco吧，她是我的好朋友，晚上的酒会是我让阿蓠陪我去的。”
池妍边说边拿出手机，翻出那张照片，
“大嫂，是这张照片吧？这本来是几个朋友的合影，阿蓠旁边站的是我，结果被媒体裁掉了，这些自媒体为了流量很会断章取义。”
听到池妍的解释，爷爷严肃的脸色立刻放松开，又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原来是陪你去的，阿蓠这小子还好面子，刚才还说他带你去的，哈哈哈……妍妍说得对，网上的信息很多都是虚假的。”
谁都没想到，一向严格的老爷子，竟会因为池妍几句话就态度大转变。
就连池妍也没想到。
虽说老爷子对小辈们都疼爱，但原则很强，大家也都觑于他的威严。如今对池妍倒是有点不同。
周瑞云直到此时才拿正眼认真地瞧池妍，只不过眼底深深地敛着敌意。
周瑞云离开之后，爷爷也让庄叔扶他上楼休息。
走了几步之后，爷爷回头问道：“今晚上不回城了？”
陆江蓠点了点头，“晚上住这儿。”
爷爷点点头，往中间那栋房子走去，他住在最上面一层。
陆江蓠吩咐陈坦下班，随后自顾走进自己的房子里。
池妍随口问陈坦道：“大嫂他们很少住这儿吗？”
“他们都不住这里。”
池妍点点头，她也理解，小家各有自己的生活。
陈坦继续热心地解释：
“二总，也就是大少爷，他喜欢去农场，那里有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但周总就不喜欢农场也不喜欢这郊外。”
“哦……”池妍会意地点点头，看了一眼最旁边那栋房子，“难怪都没见到人。”
陈坦随着她的眼光看过去，笑着说道：
“那栋房子吗？那不是二总他们的。”
“不是说一人一栋吗？”
池妍不解，陆家就两个兄弟。
“老宅翻盖的时候本来要盖四栋的，二总说他不要，只要小农场的一个角落，太老爷没反对，老太太也觉得‘四’的数字不吉利，就随便他去，只盖了三栋。”
“那……”
“那栋房子是林总的。”
林总？池妍还是第一次听到。
“哦……林总就是瑶瑶小姐，她这段时间出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