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季边言赶到时候，两个人正打得不可开交。说是打架，更像是单方面的殴打。

    裴沈一重重捶了男生一拳，把他摁在厕所里的瓷砖上奋力挥拳。他双目赤红，下手毫不留情，往肚子胃上打，像一条发狂的野狗。

    周围硬是没人敢拉。

    被殴打的男生眼镜不知道飞到哪里去，被压在他身下的脸分明在笑，鼻孔里的血哗哗不停的流，那男生越笑越张扬。

    季边言急忙在裴沈一下一次挥拳时从他身后抱住他，第一下，他差点被裴沈一动作的反冲力给击打到。

    裴沈一毫无理智，肩膀用力，拼命想要挣脱季边言的桎梏。

    “裴沈一，裴沈一……”季边言在他耳边不停的唤，希望他能冷静下来，“别冲动，裴沈一。”

    裴沈一就像一头被笼子给禁锢，拼命要冲出牢笼的野兽，他眼睛通红，布满了鲜红的血丝，紧紧的咬着牙。

    季边言把下巴靠在裴沈一的颈窝处，随着裴沈一挣扎，下巴一颤一颤的被骨头打得生疼。

    季边言把全身力气都用在手上，身体随着裴沈一一同伏动。

    “别打了。”季边言轻声说，“你的手会疼。”

    ——

    被打的男生被送进了医院。

    男生的母亲找到学校，言辞激烈，说打人这样恶劣的学生坚决不能留在学校里，必须开除！开除！

    季边言去医院看望受伤的男生。男生的母亲红着眼睛质问他，“你是那个畜生的班主任，他打人，你管不管！”

    畜生两个字，让季边言听得很不高兴。他带了水果篮子过来的，把东西放在走廊长椅上，纠正这位母亲的说法:“他是我的学生，请您注意您的言辞。”

    季边言:“您也说了，我是他班主任，管是要管的。”

    贺文英:“开除，没有商量，必须开除！”

    “打人确实不对。”季边言说:“但对裴沈一做出怎样的决定都是学校的事。”

    贺文英不甘心，尖着嗓子大声不停辱骂打了他家儿子的畜生。

    这时护士走过来，告诉他，病床上的人醒了。

    贺文英急切的推开季边言，慌忙跑进病房，扑倒在他儿子身上，关切道:“崽崽，你好些了了吗？”

    “崽崽，你别动，别扯到伤口。”

    “崽崽，你怎么惹到那没爹娘养的孩子，他就那么狠心，对你下这么重的手！”贺文英心疼的去摸自己儿子的脑袋。

    季边言跟在她后面，躺在病床上的男生面容白净，脸上全是被打出来的青青紫紫的伤痕。

    病床上贴着他的名字——萧楚。

    季边言以为他会看见男生愤怒或者不甘的情绪，没想到萧楚被他妈妈抱着关心，却仰头对季边言露出一个微笑。

    萧楚平复他母亲的情绪:“妈妈，能让我和这位老师单独聊一会儿吗？”

    “崽崽。”贺文芳很不放心他。

    萧楚:“妈妈，我中午想喝汤。”

    贺文芳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慢吞吞的关上房门，临了，还是不放心的探出头，叮嘱了几次，让萧楚有事就给她打电话，在儿子耐心的安慰下，她才慢慢的走了。

    “老师贵姓。”萧楚问。

    “季，季边言。”

    关上门的瞬间，萧楚像变了个人，他眼睛肿了，嘴角破了皮，五官端正，浑身上下有股子书身气。

    萧楚神情放松了许多，嘴上还带有一丝莫名的笑，“季老师，麻烦你跟学校说一声，我不追究裴沈一的责任。”

    “为什么？”

    “我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想通了许多。还有，季老师，麻烦你跟裴沈一转达一声，我的抱歉。”

    萧楚很高兴，他不再看季边言，把目光投向窗外，去邂逅冬日的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