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缭乱舞曲——第九幕·间奏曲·交响乐·快板
“这清理人r真有点东西啊能在辛迪加找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兰利绕过了不知道多少个街道，兜兜转转，跟着隐形耳麦的指示，来到了一个昏黑的废弃造船厂。
这地方，连现在暂时负责辛迪加的特务头子——兰利都感到十分不熟悉。
真不知道这个上庭的大人物怎么找到这么好的据点的。
以后可以考虑把驻辛迪加的特务机关人员都迁到这里来
不也不行，第九机关是独立的，有必要提防每一个可能背叛的单位——清理人也不例外。
这里有清理人r知道了，就注定不能再由第九机关利用了。
兰利警戒着四周，无光的黑暗环境之中，她明亮的眼眸仿佛可以看破一切，无需摸索，步履坚定地缓缓往造船厂的深处走去。
“咔吧咔吧”
逐渐清晰的声音在前方传来，像是在粉碎什么，又像是某个尖牙利齿的怪物在咀嚼什么坚硬的东西。
再往前。
淡蓝色的微光在前头幽幽地忽闪，隐约照亮一个模糊的人影。
一个女人，金发的女人，身上有些尘土，发型与衣装都有些凌乱——总的来说，就是很狼狈，像在泥潭里打滚后刚上岸的样子。
清理人r？
这副样子？
看起来很一般嘛？
就这？
就是号称上庭最锋利之剑的瑞泽尔么？
真的是么？
兰利抱有一丝怀疑，黑暗中靠着墙体，悄悄掏出那把左轮枪，放轻呼吸和脚步，眼神眯起，一步步靠近。
再靠近。
她终于看清了，那“咔咔”声音的来源——那女人竟然像在吃一个苹果一样啃着一块异方晶。
她机械地重复着将异方晶投入口中咀嚼，然后吞下的举动
诡异至极
兰利当特务这么多年了，哪见过这种场面啊？
但至少生吞异方晶的不是死役，也不会是地底的那些老鼠。
但以兰利目前的权限是不够接触到清理人层面的——能知道一些清理人r的基本信息已是难得，见倒是根本没见过。
作为隐藏在狄斯阴暗面的特务，兰利也不敢轻易现身。
更何况，兰利本就对这个任务感到疑惑，其中有太多地方值得怀疑，也有太多地方她不理解，这个任务，来得太突然了。
就在兰利想办法进一步确认对方清理人r的身份时，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自己。
强烈的预感刺激着兰利反应，向右一个翻滚，企图躲开那些黑暗中伺机而动的东西。
殊不知，她早已被完全封闭了退路。
任她如何闪躲，总能被一些什么细腻滑嫩的东西阻挡。
一触即分，再换个方向躲藏。
该死的！
什么时候？！
它们，不断蠕动。
它们，还在紧缩。
它们抓到你了
没一会儿，兰利已经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捆了起来，送到了那个女人身前。
“看够了么？银蜘蛛。”
“怎么，来了这么久，不敢出来见我？”
“浪费时间。”
“还是说你不是银蜘蛛呢？”
捆在兰利四肢以及颈脖、腰肢上那具有生命力一样的绳状物——也就是白触，猛然紧缚，把兰利悬空倒吊了起来。
窒息感与失重感不断地侵扰着兰利的精神防线。
但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对兰利而言并不算什么。
“清理人？r？”
兰利梗着脖子强硬地问道。
“我是。”
瑞泽尔淡定地点点头。
“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银蜘蛛？或者，不是银蜘蛛？”
束缚兰利的白触再束紧了一圈。
窒息感与失重感越发强烈，压迫的兰利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但嘴上可不会认输。
“你！怎么证明？！”
“你在挑衅我的耐心吗？我为什么需要向你证明。回答我的问题——！”
“是或者不是！”
瑞泽尔在米格蕾手上吃瘪本就心情不好，现在连这么个叫来协助的小角色都这么多嘴浪费她宝贵的时间，找死吗？！
协助人，并不是非她不可。
只是听闻银蜘蛛这个家伙比较有能力罢了。
换一个也是一样的，
至少在瑞泽尔的眼里没有区别。
随着瑞泽尔的暴躁，白触的束缚越发压紧，一副要将兰利绞杀的模样，肆意地拽着她在半空狂暴地甩动，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把兰利甩得七荤八素。
此刻，瑞泽尔口中问的仿佛已经不是“是不是银蜘蛛”，而是在问“你想生还是死”。
“证！明！”
兰利依然死不松口——第九机关涉及的辛秘实在太多，如果不能确定敌友单位，是绝对不可能开一个口子的。
更何况兰利目前是一个地区的负责人，若是弱了气势，开了一次口，若对方是敌非友，恐怕难保不遭受更严厉的折磨，也很难确保自己能守住第九机关的秘密。
“行！嘴挺硬，你有种，我欣赏你。”
瑞泽尔见兰利死不开口的样子，也是起了爱才之心——第九机关的人就该这样，确实是自己太暴躁了。
她操控着白触将兰利平稳地放在地上。
“呃——嗬咳咳！呕——yue——咳咳咳！”
兰利却一时缓不过来，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难受得厉害，如败犬一般伏在地上，久久站不起来。
其实两人都处于档案保密的状态，平时隐藏身份习惯了，面对证明身份的环节，各自都警惕了些。
当然，瑞泽尔有权限查看兰利的档案，但兰利却没有权限查看清理人r的档案。
而瑞泽尔拥有可以进行“强行保密”的实力，兰利没有。
再加上瑞泽尔平时用来调取并查看档案信息的黑石英现在正处于休眠状态——其实让黑石英重新开机很简单，只要像瑞泽尔那样补充异方晶就可以了。
但瑞泽尔不喜欢接下来的任务过程被监视——万一，找到他了呢？
种种原因的汇聚，才最终造成了现在这个“内讧”的局面。
瑞泽尔将一张证件递到了兰利眼前。
兰利精神恍惚，抓住证件，下意识地就想拿那本证件去擦擦嘴
瑞泽尔眼疾手快，赶紧把证件抢了回来，摊开，放在兰利面前晃了晃。
“看清楚了？清理人。我。”
兰利猛甩了几下头，强行让自己意识清醒起来，拉住证件的下角，三番确认了证件上的信息和上庭专属的防伪标记，才将证件放开。
晃晃悠悠地快速从地上爬起，向着瑞泽尔致礼，朗声道：
“第九机关驻辛迪加分机关代总负责人——银蜘蛛，编号b-001，向长官问好！在此服从您的调配！”
随后，动作干净利索地掏出一个可以证明她身份的证件出来，摊开，将信息面对着瑞泽尔。
三秒后，证件自动自燃，化作飞灰消散。
证件的内容也很简单，一个代号，一个编号，与一个特殊的防伪印记，那是上庭最顶尖的技术，放眼全世界也无人能够仿造或者破解。
“早这样就得了，受那些罪干嘛呀”
“长官，此时正处于非常时期，行事需要非常谨慎，我们第九机关特务的身份暴露一个就少一个，这将会特别麻烦，首先再有就是而且我是辛迪加分区的代负责人，我手中掌握的情报也十分所以，我必须”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别叨叨了。走吧，我命令你现在迅速发动第九机关的力量，协助我的行动。我会把任务要点告诉你，但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是！长官。但我们第九机关有规定，a级以下的特务，在没有直属上级的书面章证调令时，是不允许接受其它单位人员的擅自调动的。”
“连我也不行？我是清理人欸？！你有没有搞错？！”
“按规定来说是不行的，没有搞错。”
“你知道你直属上级的直属上级的直属上级的直属上级见了我也得低头哈腰地跟我讲话？那老东西。”
“现在知道了。但我终究是第九机关的特务，我得守我们的规定。”
“真麻烦啊”
瑞泽尔随手撕下身旁破船遗骸上的一张铁皮，用手指在上面画了个“a”，然后将它拍到兰利怀里。
“喏，调令。书面调令。现在你是a级特务了，可以执行我的命令了吧？”
“长官,您的手伸得太长了，这不符合规矩。（偷笑、试探）”
“行了。现在，我的命令就是规矩。我会跟那个老家伙说你被我撰升为a级特务了，他有意见让他自己来找我。”
“是，长官。（笑）”
“那就赶紧调人给我找到这个家伙。”
“整个辛迪加，海陆空全方位地毯式搜索，但尽可能减小社会影响。找到后立刻通知我，不要贸然接触。”
瑞泽尔拿出几张相片，上面是个绿色的身影，很模糊，前线驻地的摄像、监控设备拍到的那个曼缇斯使徒——米格蕾的照片。
瑞泽尔将白触悄悄蔓延覆盖那么远了，却始终没有发现米格蕾，她心里也隐约猜测到了些什么。
但此时那米格蕾必然处于力竭或者重伤的状态，这是瑞泽尔最后的机会了。
为了不引起群众的恐慌，只能靠人力和设备去找了。
这也是第九机关的专长嘛。
“是。长官。有其它信息吗？期限呢？”
“她很强，速度很快，人形但不是人类。剩下的你不需要知道。找到她，越快越好。”
“明白了。那我先离开了？长官？”
“嗯你先等等。你再看看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瑞泽尔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画像，画像上是一个男人。
这是她在无数个短暂脱离上庭监控的时间里，偷偷画的。
“西里·诺克斯？！”
兰利看到那画像，有些诧异，脱口而出。
瑞泽尔原本睥睨天下、拿捏一切的眼神突然亮起，死死抓住兰利的肩膀，神色激动地盯着她：
“你？！认识他？！他在哪！？告诉我！！”
“是的长官，我认识，他就在辛迪加，那场盛宴，不久前才见过。”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老娘终于文明上庭的找到你了啊！”
“银蜘蛛，带我去找他！找到这个西里·诺克斯！如果他是我要找的人，回去我就把那老东西踢了，扶你上位作第九机关的头头！”
兰利表示震惊——自己的重点关注（监视）对象之一——那个男人，居然认识清理人r？！而且看起来在清理人r心里的分量还不低。
不是说清理人r是冰冷的利剑么？
“是，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