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她的心还能容得下谁?
前夫……?
这两个字无疑刺得厉濯羽神经末梢颤动,眸光一下子暗沉了下去。
他和霍绾还未领证时,古珩的出现就已经让他头疼。
现如今他甚至直接称他为“前夫”,这已经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算盘倒是打的挺响,他是在等他们离婚,然后他好趁机上位吗?
只见厉濯羽低笑着探出了修长的手臂,揽过了身后的女人,左手无名指上的银色圈戒在灯光下泛折过刺眼的光。
他眼神幽暗阴戾,声线更是冷冽低沉:
“不知道古少爷从哪听来的谣言,我和绾绾,绝无离婚的可能。”
“至于你在我的订婚宴上掳走我夫人的这件事,如果你不给我一个交待,古家也自然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从古珩借船带走霍绾的那一刻起,这就已经不单单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了。
是霍家,古家和吉尔赛特家族之间需要“解决”的问题了。
霍绾在这时主动开口,冷静而淡漠:
“公爵阁下好像误会了,主动逃婚的人是我,向古少爷借船的人也是……(我)。”
后面那个字还未脱口而出,正禁锢着她的那只手臂倏然施加了强制的压力,迫使她将余下的音节咽了回去。
逃婚的人是她,在订婚宴上算计了他的人也是她,他无法报复她,所以去报复古珩?
呵,这算什么道理。
古珩的视线在霍绾略显凌乱的长发和肩上披着的那件男士黑西外套上掠过,她似乎在刻意用那件外套掩盖着她的脖颈和领口。
所以,这间屋子里刚刚发生了什么,实在是再明显不过。
他的瞳孔一下子就扩张了几分,眼睛里的红血丝都清晰可见,拳头渐渐攥紧,眼看着就要动手。
霍绾敏锐地察觉到了古珩的细微动静,几乎是立刻低声制止了他:
“好了,最近的谣传还不够多吗?你们真要让整个帝都都看笑话?”
厉濯羽自然也发现了古珩想要动手,他极其嘲讽地挑了下眉梢,手臂一个收束,将怀中的女人拥得更紧,全然没有一丝惧意,反而充满了挑衅与警告的意味。
“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闻言,古珩几乎是立刻回呛:“这件事的确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接着看向霍绾,“只要你不愿意,今晚没人可以把你从这里带走。”
他既然公开帮她逃婚,把她带来帝都,就一定也能安然无恙得把她带回华都。
霍绾感觉自己的腰快要被那只手臂勒断了,她不动声色地一点点掰开了禁锢在她腰间的一根根修长手指,冷静地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她先是冷冷抬眸,“跟他回去,留在帝都,我自然是不愿意。”
古珩瞬间大喜,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阔步迈出了一步,试图抓握住霍绾的手腕带她离开。
只是,眼前这融于暗金色灯光中,尽显妖媚浮华的女人下一秒却用那最温软的声音无情地拒绝了他:
“但是……至于跟你走,也还是算了。”
她来帝国的目的既不是为了见厉濯羽,更不是为了和古珩“双宿双栖”。
她是来办正事的。
不过眼下说清楚了也好,她本就无意拖着古珩,让他错解她的意思,认为他还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这一次,她唤出了他的名字:
“古珩。”
“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但我实在受不起你的这份好意,只能承蒙错爱。”
“一周前,在你引我登船的那一刻,你的私人账户上就已经汇入了一笔账款,可能你到现在还没发现吧。”
言下之意,古珩为她所做的一切,她在一周前就已经支付了相应的报酬,所以他们现在彼此之间还是那般单纯的合作关系,彼此两清,谁也不欠谁。
纵然被霍绾拒绝了很多次,但古珩还是第一次感到她是如此的陌生,心脏像是被排钉碾过,血淋淋的一片,不断刺痛挑战着他的神经。
钱……?
如此追名逐利,视财如命的女人竟然跟他谈钱,用钱来打发他、来拒绝他的心意?
她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
她一次次把他的尊严践踏得彻底,可他还是厚着脸皮凑上来,这难道不是他自找的吗?
除去阵阵无法承受的刺痛,还伴随着一股无名的怒火渐渐涌上心头,男人的拳头不断收紧,目光视线在霍绾和厉濯羽的脸上徘徊。
最终,他那锋薄的唇中吐露出了一声极其讽刺的冷笑:“呵。”
接着,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砰——”地留下一道震怒至极的关门声。
这声响,毫无疑问地撼动了整个楼层。
古珩就这样离开了。
霍绾感觉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地被抽离。
为了长远利益,霍绾觉得自己不该犯这个错,不该这么早就和古珩撇清关系。
她可以一直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让这个男人为她所用。
可看着他只有陪伴在她身边时才会露出的真挚眼神,她还是于心不忍,产生了一种所谓的愧疚感,当然,这点波动影响不了什么,可她还是决定把话说清。
眼下这个机会,实在是再好不过,只有当着厉濯羽的面和他撇清关系,他那样骄傲的人才会觉得伤及了自尊,才会彻底打消不该有的想法。
见单手撑在桌面上,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的女人一直低着头、垂着眼帘,厉濯羽悄无声息地挪步靠近,试图从身后触碰她。
“绾绾……”
他还未触碰到她的手腕,就被猛地拍开了。
霍绾冷冷回眸,“我说了,我并不打算留在帝都,也更不会留在你身边。”
“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那就做好彼此的分内之事,不要给对方添麻烦,听明白了吗?”
她已经这么坚决,到了这一步,厉濯羽也该知难而退了。
他难道没有自尊心吗?
像古珩、像霍斯洺,像他们这样出生起就含着金汤匙的高门世家子弟,其实往往有着比寻常人更容易破碎的自尊,不容外人践踏。
即便被毫无征兆地推搡后退了半步,那强势而冰冷的侵-占气息还是在下一秒从身后压迫了过来。
霍绾避无可避,重新被抵在了桌边。
眼前的少年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他逐渐倾身靠近,磁性蛊惑的笑意逐字逐句在她耳畔满含讥诮的响起:
“我和他不一样,你以为我像他那样蠢,被你三言两语就能欺骗打发走?”
“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对他产生了愧疚,所以你刚刚任由着我对你……也不过是为了刺激他,让他以为你的心里有我,以此来斩断他对你的感情。”
“霍绾,你的心……”
“除了利益和算计,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