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霍绾碰过陆凛?又怎么可能不碰?(修罗场)
此话一出,只见门口这身形修长,气质矜贵傲岸的少年怒极反笑。
配上他这精妙绝伦的容颜,这浸满了讽刺意味的讥诮笑容看起来更加张扬扎眼:
“你,知道我是谁?”
厉濯羽真是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被霍绾豢养着的、见不得光的小白脸,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和他这样说话?
或许半分钟前陆凛还未能确认厉濯羽的身份,但现在他已经可以肯定了。
这个在深更半夜找上门来,光是看着就极度压抑,在竭力克制着怒火的男人,应该就是霍绾新一任未婚夫。
那个曾经在华都煊赫一时、后来销声匿迹的顶级豪门-厉家-的最后血脉,厉家的小少爷-厉濯羽。
其实这位被霍家收养的厉小少爷在华都上流圈层里也很有名,只不过不同于霍家其他三位继承人在不同的领域积攒的声望。
厉家的这位小少爷,是以出众的样貌而闻名。
生了这样一张标致的脸,就算他最后未能成为霍家的乘龙快婿,也会有大把富婆愿意供养他。
不过光凭猜想,当然也证实不了什么。
几天前,陆凛凌晨搭乘航班回到华都,飞机刚落地,手机上的本地热点新闻就弹出了屏幕。
霍绾和厉濯羽订婚的消息出现在了八卦娱乐版块上,还是醒目的红字热点话题。
新闻中出现的照片上的男人,与此刻他眼前的这位在形貌上几乎八九不离十,如果说差在哪,那就是厉濯羽本人比照片上的更加碍眼。
霍绾会喜欢这样的男人,也不足为奇。
只是……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较量从来都不在形貌外表,他们也不会承认会有人在外貌上比自己优越,权势地位财富,才是外界最为认可的评判标准。
以及,最重要的是,霍绾是怎么看待他们俩个的。
面对厉濯羽,陆凛像是面对寻常人一样,冷静又平淡,嗓音很低,但凉得沁人: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这里不是适合谈话的地点。”
说着,他朝前迈出了一步,反手带上了身后的门板,看似不经意地与厉濯羽擦肩,站在了同一条水平线上。
接着,他侧目朝厉濯羽看去,平静如水的茶色瞳仁里没有半点波澜,用眼神向他示意:
“跟我来。”
厉濯羽没有立刻迈开长腿跟上,而是站在原地单手抄在口袋里,盯着陆凛清冷的背影看了一会儿。
他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比夜色更加深沉危险,身周涌起磅礴的威压感,琉璃般的银色瞳眸里寒流涌动,阴暗得骇人。
厉濯羽打量着陆凛,心中最后只剩下无尽的嘲意。
这就是被霍绾豢养了三年的男人?
除了看着很年轻以外,其他倒也不过如此。
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在他的视角里甚至有些平平无奇。
但令他想不通的是,像霍绾那种强-势性格的女人,竟然能忍受得了这样性格的男人三年?
还是说,陆凛只是对其他人这样冷淡傲慢,对霍绾不一样?
又或者,陆凛在其他方面有什么过人之处?
例如……
床?
上?
呼之欲出的那两个字仅仅只是在脑海中闪过了一瞬,厉濯羽就已经蹙起了眉,强行让自己阖上了眼,把脑海里的想法都放空。
下一秒,他那鸦羽般的漆黑长睫微不可察地一颤,某种暴躁的因子又在血管里蠢蠢欲动了。
无论是霍绾主动引-诱他的时候,还是他将她困在怀里、身下的时候,她表现得都不像是在这方面有任何生疏青涩的地方……
难道说,这些都归功于她和眼前这个怎么看怎么碍眼的家伙在一起度过的每一个夜晚……?
在他之前,在三年前那晚之前,难道霍绾就已经和陆凛发生了……关-系?
就算三年前那晚之前,霍绾没有碰过陆凛,那在他之后,在这三年里,霍绾和陆凛之间……
到底度过了多少个这样的夜晚?
应该已经数不清了吧。
越是去想,厉濯羽越觉得堵在心口的那团火越烧越旺,喉咙里涌出了久违的血腥味。
也是,毕竟是养了三年的金丝雀,可能连一根羽毛都不碰吗?
又有谁能做到不碰?
事已至此,他本该转身就走,命人把陆凛处理掉,将他那双擅长弹钢琴的手砍下来送给霍绾,然后把剩下的部分丢去喂蛇。
可是,对方寥寥几句中透露出的冷淡与傲慢,对他视若无睹的漠视,令他破天荒地想要亲自击垮他的傲慢,碾碎他的自尊。
静默伫立在卧室门口的少年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盯着长廊上渐行渐远的那抹身影。
漂浮不定的云遮蔽了夜幕上的那轮银月,月光被云层笼罩,而他也被黑暗彻底吞噬。
当他再次抬眸,翩然乍现在他瞳心深处的猩红颜色,令人漫生出心惊胆寒的冷意。
前方,陆凛已经走到了东边长廊尽头的房间门口,里面是一间书房。
他直接握住了门把手,向下一拉,打开了这扇门。
这间屋子内虽然没有什么文件和书籍,但该有的家具摆设还是有的。
看着陆凛这对这栋别墅的布局了如指掌的样子,厉濯羽强压下内心张狂躁动的沸腾杀意,在太阳穴两侧的冷白皮肤下隐隐跳动的青筋也强行让其平复。
调整好心情,他终是迈开了长腿,朝着走廊尽头踱步而去。
书房。
昂贵的皮质沙发上,容貌与气质看似相似实则大相径庭的两名少年看似平和且从容地落了座。
相较于陆凛的正襟端坐,厉濯羽则是直接慵懒倚靠在了沙发上,主客身份干脆直接被颠倒。
但显然陆凛并不在意这些,只是在暴风雨降临席卷之前,平静地开口:
“这栋别墅里没有其他佣人,只有一位白天工作的家政阿姨,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也不想去楼下专程煮茶招待,所以,厉少爷,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厉濯羽对于陆凛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并不感到意外。
相反的,他猜不出,才让人感到失望无趣。
还有,他明明呈现出了谦和低顺的态度,用了和平淡温和的表达方式,可后半句话里怎么听着怎么古怪。
招待不周?
有意思,他还真把自己当做是主人了?
发现了这处常人难以察觉小心思,厉濯羽无端地感到一阵好笑,哂笑出声,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叩击起了沙发的皮质扶手:
“我的未婚妻养着你,难道就是为了让你做这些……普通佣人就可以做的事情?”
闻言,陆凛那张终年不化,也未曾有半点消融痕迹的冰山面庞上终于浮现了浅薄到无法捕捉的笑意。
他的声线静淡而温凉,不怎么在意,好像全然与他无关,但却让厉濯羽的脸色看起来更阴沉了。
“这个问题,我想厉少爷应该去问二小姐,而不是来问我。”
然而,厉濯羽的下一句话,那漫不经心的磁性嗓音里隐匿着的深意却掀起了万丈狂澜。
令陆凛平生第一次感到了如临大敌、间不容发的致命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