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江凝回到卧室,拿出吹风机,吹了吹头发。
她吹头发的时候不喜欢看手机,觉得很吵,停了之后,她才去拿手机,算上洗漱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平静的到了11点,她躺在床上,灯也关了。
有点睡不着。
晚安。
她翻了个身,想着这句话更睡不着了,就是说不出来的别扭,黑暗中,她咬了咬嘴唇。
江凝睁开眼睛,盯着屋顶,这样的感觉不是第一次有,别扭着的,很奇怪的感觉。
柏周尧在高中的时候也摔过,他那次很厉害,是骨折了。
也就是晚餐的时候,他出去打篮球,上课之前也没有回来,班里那群一直和他打篮球的男生也一个没回来,他不会是被教导主任扣下了吧?
谁会在吃晚饭的时候去打篮球。
监督的老师看到空了许多的座位,也没太大好脾气,等到晚自习结束,才有几个男生零星的回来。
消息传的很快,柏周尧打球把腿打折了,已经送去医院了,班主任还陪着。
班里小规模混乱了一下,她听到,有些恍神。
冉青雪看了出来:“我问了邓泽洋,打了镇定后,他们才回来的。”
“哦,”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看向冉青雪,“好的。”
三天后,没什么他的消息再传过来,江凝晚上回宿舍,默默的提些速度,寝室里有了一两个人回来了,都是端着洗漱盆去了卫生间。
卫浴的地方是推拉门,和室友说一声的话,他们就不会再进去。
她难得没着急洗漱,而是坐在床上,从床垫底下拿出来了一只老年手机。
收拾收拾东西,进到洗漱间,对着室友说:“我去洗澡啊。”
“哦,好的。”
等到她从外面吹了头发,坐在床上,发现有细微的震动声,她猛然想起,是电话的震动吧。
江凝精神高度紧张,看了一眼,还好,回来的人都在洗漱间里,她的上铺也没有回来,松了口气,快要蹦出来的心脏也归位。
她镇定的往水房走,寝室里有独立的卫生间的,水房是已经荒掉的,但是没有拆除,有时候查寝,宿管阿姨也是一晃而过,甚至不查。
水房里滴滴答答的漏着水,水龙头锈掉了,拧不紧的,她走进最里面,黑乎乎的,只有外面亮着光。
用手指遮住手机的光,江凝看清楚了,刚才走过来,电话就已经不响了。
只有一个未接。
还有条短信:看到回电。
江凝犹豫了下,还是打了过去。
水房里很安静,把所有声音都隔绝了,她的脚移了移,那边很快就接了。
江凝问:“怎么了?”
她带着手机这事,柏周尧是无意间知道的,她带去教室充电,手机匆匆忙忙的从兜里掉下去,一个红色的老年机。
他倒只是瞥了一眼,没说话,江凝赶紧捡了起来。
“我刚才在玩游戏,没看到你发消息。”
“哦。”江凝攥了攥手机。
“我还好,没有事。”他悠悠的回复江凝发给他的两个问题。
“那就好,你休息吧。”
他也没有必要打过电话来再回复一遍,是他打过来的电话,江凝说完了,等着他挂断。
等了很久,那边也没挂断,鬼使神差的,她也没有挂。
电话那头沉寂了好几秒。
“哎。”
那边带着噪音。
他还在变声期的嗓音有点慵懒和生涩。
“想你了。”
“”
江凝似乎只反应了一秒,就啪的一下,把电话掐断。
她头一转,还来不及多想,有人进来了,手上掐着一支烟,猩红的光夹在手间,有些呛,烟雾砰的一下吹在黑色的环境中,变成了黑灰色,有些蒙蒙的,脏脏的。
进来的人声音有些大,手上的手机是智能机,也在打着电话。
她低着头,脸上收了表情,侧身匆忙的出去了。
剩下没有回来的两个室友也都回来了,没准备洗漱,嘻嘻笑笑的在聊天,江凝掠过她们,坐在床上,把洗漱的东西归归整整摆齐。
这期间,她一直不平静,脑子里绷着,回来也心不在焉,室友疑惑问她洗漱完了没有,怎么坐在床边?
看到江凝脸色发红,不自然,很担心。
好不容易等到了熄灯,宿舍阿姨查完寝。
江凝把被子蒙上,一点一点调整呼吸。
觉得他有点过分吧,她的手机还握在手上,她攥紧,又松开,把头彻底盖进了被子里,屏幕的光亮一下子让眼睛不适应,她急切的睁开眼睛。
[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说这种话]
噼里啪啦打完,她的手指缓了一缓。
刚才她突然挂断了,要不发:刚才信号不好,挂断了
就装不知道,不要提这事?
她干嘛要解释!江凝把头蒙在被子里,呼吸越来越慢,也许是偷偷的带着手机,有一种慌张感。
就这样吧,他下次要是再说的话,就那么跟他说好了:不许说这种话。
那之后,他养了很久的伤,邓泽洋过来帮他收拾书本。
江凝弯腰,低下身,把他桌子里几本书拎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她又看了一眼桌子里,有一本书放在很里面的位置,是单独放的,没有和那三四本书放在一起。
她也拿出来,放在了最上面。
“这是什么呀?”邓泽洋扯了扯那本看起来很文艺的书。
江凝接过看了一眼:“一本散文集。”
她恍惚的想,他最近晚自习好像看的都是一本密密麻麻满是字的书,不知道是不是这本。
邓泽洋嘴角抽了一下:“别拿了,他不看这东西。”
江凝又放了回去。
老师来了,历史老师就站在门口,胖胖的身体扭着扭着,手上托了一个水杯,江凝不由得提醒邓泽洋。
邓泽洋没看,他说:“还有一本书他也要。”
老师拍了拍门:“回座位,不上课了,还在那站着干嘛?”
“老师,我在找书呢。”他手上翻着,扭头回了一句。
“什么?你又没给我带书,”历史老师肚子上的肉又颤了颤,“别看了,你今天就算是借了别人书,也去后面罚站,上课什么态度啊?”
历史老师是一个老太太,脾气暴,嗓门也大,说起来还和邓泽洋有点过往。
有一次,邓泽洋把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某国美女□□照,夹在练习册上交了上去,本来在办公室里面听着黄梅戏,喝着罗汉果的历史老师,直接气的老脸都红了,立马就把邓泽洋叫过来骂的狗血淋头。
骂完之后,邓泽洋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历史老师刚想说两句,就听见他问:“老师,那照片还能给我吗?我真不是故意的。”
历史老师本来念着青春期小男生,脸皮薄,现在发现自己的整个人生观和三观都要崩溃,口不择言说了一句滚!
“好的,老师那算了,我先走了。”
历史老师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有种上当了的感觉。
这件事也是邓泽洋过来找柏周尧的时候,他自己悔恨不已,说出来的。
柏周尧下了个结论:“够傻逼的,快滚吧。”
“我也觉得,老太太一把岁数,怎么就不知道?年轻小伙子火力壮呢!”
柏周尧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说你傻逼呢,没”
他话还没说完,余光看了眼江凝,又懒懒的改口:“没十年脑血栓干不出来。”
邓泽洋:“别说你没看过啊!”
“没呢,赶紧滚。”
邓泽阳抖着腿,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好像懂了,双腿从椅子两旁支起来,手撑在桌子上起身:“你就装吧,那行,不打扰你二人空间了。”
柏周尧本来大爷一样坐着,身体后仰转着笔,听完冷笑了一声,站起身来。
连带着几张物理题的草稿纸被带飞,飘到地上,人没了影。
柏周尧并不是一个很热情的人,他甚至有点冷漠,冷漠在于,在那个勾肩搭背,男生和女生同桌暧昧的时候,他永远一副高傲的样子。
不过他总是呼朋唤友,身边总是很热闹,只有异性缘差的让人不可思议。
江凝低头,随意捡起了那几张草稿纸。
他们是有加着好友的。
相比于,大段大段矫情的文字,他的空间里,东西少的可怜,最好笑的应该是有一年,一群高中生他们去看了喜羊羊的电影,扔了一张照片在空间里,简介的连文字都没有。
下面除了扯笑嬉皮就别的什么都没有。
没有任何的悲伤氛围,他这样的人,连青春伤痛都不会有的,永远都是车水马龙,热气腾腾。
唯一在他腿伤的那段日子里,发过一条。
想你。
底下有一条评论,他删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