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他这女儿还是没白养，给他争了口气！
“绒绒，你赶紧打扮一下，你妈我来照顾，等会我们就过去祁家。”
姜建平亲自接过许茵的轮椅，一副慈父做派。
见他这么殷勤，姜绒乐的清闲。
她搬出姜家好一段时间了，房间里基本没什么东西了，这段时间也没人打扫，推门进去，便瞧见空气中起伏着一层薄薄的灰。
晚上六点半，姜绒去了祁家。
上一回的领证风波发生后，祁姜两家就没有这样聚在一起吃过饭了，明明中间发生了不少尴尬事情，现在倒是能和气的坐在一块用餐。
挺稀奇的。
姜绒没化妆，也没换衣服，就这么随便的姿态坐在餐桌上。
姜建平起初还有点不满，但当着祁家的面，又不好说什么，只好给姜绒找了个借口：“绒绒这两天累了，回来的晚，才没来得及收拾。”
话音刚落，姜绒放下手中的叉子，直白道：“不是累了，是没必要。”
原本还不错的用餐氛围，一瞬因为她这话凝滞了起来。
祁父眯眸看向她，朝着祁盛吩咐说：“我看绒绒也吃完了，你带绒绒去你房间坐坐。”
祁盛也觉得这样的家庭聚餐没什么意思，早就想走了，他起身，往楼上走去。
姜绒跟着走了过去，却没打算去祁盛的房间。
她的脚步停在了二楼最左边的房间门前，这是祁煜在祁家的房间，她从来没有进去过。
见她好半天没跟过来，祁盛微皱了眉。
“这么久没来，你该不会连我房间在哪儿都不知道了吧？”
姜绒没理会他的话，她走上前，用手轻触了一下冰凉的门把处，屏幕亮起蓝光，祁家的每个房间都有密码锁。
见她像是要进去，祁盛道：“没人知道他房间的密码是多少。”
“滴——”
绵长一声响，这间在祁家，从未被人在意过的房间，姜绒打开了它。
密码其实很简单，只是四个零。
祁盛愣了门外。
踏进房门的一刻，扑面而来的灰尘味道涌入鼻腔，姜绒拿手捂了捂鼻子，几秒后，她开了灯。
灯光大亮的那一秒，她才彻底看清楚祁煜的房间。
对比起祁盛的房间，祁煜的房间要小上许多，只有一扇可怜的小窗户，床也小的可怜。
她想到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躺在这样小的一张床上，也许连腿都伸不太直。
他早早地搬出去，是件好事。
房间里的物品基本都清理干净了，只剩下一些基本用的家具。
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书桌，再没有多余物件。
姜绒看的鼻尖泛酸。
这样的条件，姜家佣人的房间都比祁煜房间好，他就在这样不公平的对待下度过了人生最重要的童年和少年时期。
没有人知道，或许说，有人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姜绒呆呆的在房间里站了好一会儿，许久后，她坐在那张小床上，目光望向那扇小小的窗户。
也许在过去很多个时刻，祁煜也这样坐在床上，望着那扇窗，等待有人走到他身边，陪他一起看月亮。
但自始至终，都没有。
洁白手背抹了下眼睛，姜绒有点坐不下去了，她起身，却在这时，一张照片从床垫夹缝中飘落了下来。
她眨了眨眼，蹲下身将那张照片拿了起来。
覆盖着时光流逝的破旧痕迹，照片的背面也落下一层灰，上面刻下的铅灰笔迹，有着被模糊掉的日期。
“明年，就不回来看你了。”
翻开照片，女孩笑脸盈盈，站在绿叶茂密的香樟树下，侧脸笑意弥漫，她不知道有镜头在拍她。
姜绒捏着照片的手指一瞬僵住，照片里的女孩她太熟悉了，那是她刚入大一时参加迎新晚会时的模样。
那时她刚跳完一场舞，身上的芭蕾舞服都没来得及脱下，室友告诉她，有人送了一束花给她，庆祝她表演顺利结束。
她以为是祁盛送的，欢喜地跑到树下，却没看见祁盛人，只有一束向日葵簇拥着脑袋冲她微笑绽放。
她喜欢向日葵，从未想过，送花之人不是祁盛。
也从未想过，那时的祁煜从国外赶回来，站在她从不曾在意的角落，看她跳完这支舞，又为她拍下这张照片。
眼泪不由自主的顺着眼尾坠落，一滴滴的浸到这张沾有灰尘的照片上，卑微过往一一被冲散。
他说，明年不回来看她了。
可明年，他还是偷偷回来了，站在永远不会被在意的灰色角落里，卑劣地看了她一眼又一眼。
那些不被人知晓的时光尘埃里，他无望的爱了她每一年，也看着她，全心全意的爱了祁盛每一年。
从始至终，祁煜喜欢的人，都只是她。
一个叫姜绒的小姑娘。
她是他的劫，亦是他的命。
照片掉落在这个角落，就像是他沉默了这么多年的暗恋，终于在这年凛凛盛夏，得见天光。
祁煜呀，该苦尽甘来了。
……
祁家的晚宴定在晚上八点。
灯火通明，四周尽是流光溢彩，一辆辆豪车络绎不绝的顺着大道开进祁家私人车库。
姜绒换上那件正红色礼服，百无聊赖的听着姜建平和她讲一些废话。
“绒绒，今晚这么多贵客在，你可千万别胡闹，不然丢的是我们祁姜两家的脸面。”
“等你和阿盛在一起后就想办法早点生个孩子，这样就算阿盛在外面玩，你有孩子也不怕地位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