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怀闻清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拿出几个蘸了酒精的棉签，颤颤巍巍贴近他的脸又挪开，认真说道：“我尽量轻点，疼就告诉我，知道了吗？”
祁烁满脸笑容地眨了下眼睛，“好。”
怀闻清看着他嘴角擦伤加淤青的伤口，抿着嘴把棉签点上去，力道级轻，像在给一个生鸡蛋剥壳。
他集中注意力的时候眼眸褐泽明亮，祁烁不自觉地被吸引，甚至忘了疼。
酒精擦到眼角时，祁烁虽然没出声，但是皮肤接触到那抹冰凉时瞬间挤眼皱眉，耳鬓缓缓蒙上层虚汗。怀闻清有些不忍，用手当小扇子一样给他驱走疼痛。
祁烁拍了拍他振翅起飞的手掌，“不疼了，继续吧。”
怀闻清没说话，默默地把脸上消毒完毕的几块伤处贴上创可贴。又拉过他血迹斑斑的手，搭在自己膝盖上，继续消毒，消着消着……不知道是整个过程中被哪个点触动到，怀闻清开始逐渐用力，不再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
手上尤其是关节处伤的非常严重，看样子在来之前不久血才将将凝固，画面触目惊心。
尽管祁烁疼得倒抽凉气，那声音响在怀闻清耳畔，这次他却好像无动于衷。
祁烁一边忍着疼，一边暗中观察，心中疑惑：明明刚刚气氛还挺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脸了。他想来想去，决定先开口，“前几天早上，我跟你解释的那件事……”
“我也不会相亲。”怀闻清包扎好伤口后，把他手心朝上，擦拭指缝血迹。
“啊？你也不会相亲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怀闻清眼皮都没抬一下。
祁烁看他清理好左手，乖乖地把右手递过去，任他拉着再次放在膝盖上。不过脑子里，还是对这个回答没转过来弯。
“那我们……”
“以后再有只见早餐不见人的情况……”怀闻清仔细检查着他的右手，截断了刚才的话题，“那就两样都别再出现了。”说完把纱布用力系了个死结。
祁烁疼得脸都纠在一起，缩回手捂住，不知所以的他，一脸委屈地瞪着起身后坐在身边的怀闻清。
“你是属刺猬的？说变脸就变脸。”
怀闻清叹了口气，正色道：“祁烁。”
被点名的人立马坐直，脸也不委屈了，等候发落的样子。
“我知道你父母都不在身边照顾你，那也不是你这样不顾自己安危的理由。”怀闻清抬手打断要张嘴狡辩的祁烁，“这次侥幸都是皮外伤，那如果有下次呢？你能保证吗？”
祁烁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怀闻清是因为担心他才突然生气的。他一时间想不出拿什么来保证，郁闷地皱眉，只能悄悄地用食指勾住怀闻清的小拇指。
怀闻清感觉到心里有个地方，瞬间塌陷了一小块。他手指没动，偏偏把脸转过去，让后脑勺对着祁烁。
祁烁盯着他圆圆的后脑勺，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设想，大概场景是他在进行五千米的长跑比赛，本来路程艰难漫长，可是怀闻清在中途，很小声地跟他说了句加油。
身后半天还没动静，怀闻清气愤地甩开他的手指，“保证不了就算了，反正跟我也没关系。”说完就要起身。
祁烁急了，这时候哪能让他走。他想都没想从后面紧紧把人抱住，下巴搁在人家肩膀上，轻轻开口：“又想跑，去哪儿？”
“回去睡觉，松开。”
“不松，不听我说完，你哪都别想去。”
“我才懒得听。”怀闻清口气里满满的傲娇。
“真不想听啊。”祁烁故意松开手，“那我现在骑车回去吧，挺晚了。”
怀闻清马上转过身，一言不发，睁圆眼睛瞪他。
祁烁怕玩大发了，见好就收。他上手捏住怀闻清的面颊，认真说道：“我保证，不会再骑车受伤，大不了以后我改交通工具。”
怀闻清神色逐渐缓和，“真的？嗯……你会开车吗？”
“之前习惯左侧行驶了，回国了方向盘从右边换左边确实有点不太习惯。”
“那怎么办？”怀闻清突发奇想，“要不你也找个司机？”
祁烁听完笑着摇摇头，“倒也不用这么麻烦，我行程不多，不然就还是骑车。”祁烁故意抻长音，“骑……自行车。”
怀闻清不想理他，“行了，那我上楼了。”
“你上楼？那我怎么办？”祁烁拉着他手不放。
“你不说过么，我这房间多，brian也走了。”怀闻清调笑道：“今天，一楼都是你的天下了。”
祁烁听完立马不乐意了，他大晚上的火急火燎赶来，还挂了彩，然后放过美人、独守一楼？
他在心里对这个选项疯狂摇头。
“不行，我怕黑。”
“你可以开灯睡。”
“我还有空间过大恐惧症。”
“？”
“屋子太大我一个人的话，睡不着，害怕。”祁烁一本正经地胡诌八扯。
怀闻清明知道这个人在胡编乱造，可是还是鬼使神差地问了句，“那你想怎么办。”
“我要跟你一起睡。”祁烁眨巴眨巴那双泛滥委屈的大眼睛。
两人僵持了半分钟。
“随便你。”怀闻清自暴自弃。
怀闻清洗漱出来，看祁烁正坐在地板上发呆。他走过去踢了人家屁股一下，“发什么愣，干嘛坐地上。”
祁烁苦恼地抬起头，“我摔进路边灌木丛里，衣服、身上都很脏。”
怀闻清看着他的伤口，差点忘了，洗澡的话肯定会碰水，万一感染了多危险。他思忖着开口道：“那你干脆别洗……”
“你帮人帮到底吧。”祁烁打断他，挂上委屈脸，“求你了。”
当两人比肩而立站在浴缸旁边时，怀闻清愣怔，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旁边这位刚刚从利落起身到窜进浴室，那么长的路大概只用了十秒？腿脚比他这个健康的人还灵巧，没看到伤口的话他自己都不信这人晚上骑车摔了。
“愣着干嘛，快来呀，挺晚了，洗完澡咱们赶紧休息。”
“啊？哦……”怀闻清就着祁烁的手，帮他解开上衣扣子，小心翼翼避开手上伤口的位置。
如果不是祁烁乱动不配合，明明一分钟就能脱掉！
帮他把里面t恤也脱掉后，祁烁结实、坚硬的胸肌腹肌瞬间一览无余，近在咫尺。
怀闻清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干巴巴地和他以这样的形式面对面，感觉视线有点无处安放。
祁烁想弯腰试探下浴缸里的水温，怀闻清赶紧拦腰把人截住，“哎，手！不能碰水。”祁烁后知后觉地直起腰，怀闻清的手掌只能顺着他的动作，从腹肌摩挲到光滑的后腰。
祁烁无声地吞了下口水，他感觉到怀闻清细腻干燥的掌心有些烫。
温热的水汽逐渐蔓延，直到笼罩住僵直的两人。
两人之间隔了半个手臂的距离，可是怀闻清很清晰地感觉到祁烁上身逐渐发烫，那温度隔着一层衣服布料丝丝嵌入皮肤，也让他全身热了起来。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假装若无其事的继续流程。手指卡在皮带扣上，不知道今天怎么了，使不上劲儿似的，怎么也扣不开那枚小小的滑道锁。
祁烁看他磨蹭半天，伸手过来帮忙。
“别动，手伤着呢。”怀闻清用胳膊肘搪开他的手。
“可你……”
没等说完，“啪嗒”一声脆响，皮带终于解开了。怀闻清红着耳朵，一气呵成地解扣子、拉链，使劲往下拽裤腰，却没能顺利进行，因为裤子卡住了。
怀闻清眼神才聚焦到那鼓鼓的一团，他猛然抬头，怒瞪站直的祁烁。可是他大概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眼尾、脸颊被热汽熏得一片绯红，这怒瞪着实没什么威慑力，反倒有番别样风情。
祁烁清了清嗓子，“咳，你、你不能怪我，自然反应我也控制不住。”
“就解个扣子你怎么就控制不了了？”
“你，你这样蹲在底下，头顶徘徊在皮带那里，从我的角度就是很像你在给我、那什么……我才……”
怀闻清气笑了，他突然咬牙一使劲，把裤子从卡住的地方狠狠拽下来，清晰地听到头顶传来“嘶”的一声。
“你想废了我？”祁烁冲刚站起来的人大声控诉。
“教教你怎么控制。”怀闻清皮笑肉不笑的给出理由。
祁烁嗤笑一声，“行啊。”他缓慢的蹬掉脚踝碍事的裤子，下一秒勾住怀闻清小腿，看他反应不及，拦腰捆背把人掀进浴缸里。
跟着自己也跨进去。
满满一缸的水扑腾地哪都是，眼看着怀闻清头要没进水里，祁烁及时把人捞起来，困在胸前。
“你疯了。”怀闻清挣扎着扶住他，腾出一只手抹了把脸上的水，大口喘着，“伤口都碰水了，快起来！”
祁烁拽着他的手，引导他往下，停在他刚刚点起火的位置，“火烧眉毛了，管不了那么多了。”说完就堵住怀闻清的嘴。
怀闻清从刚开始闹腾地挣扎，到最后逐渐松懈下来，还留在水面的那只手攀上他的脖子，化被动为主动。浴缸里的水不断溢出，砸在地砖上，那声音只能堪堪盖过两人口中不断搅弄的水渍声。
怀闻清的另一只手在水下，帮忙动情地纾解，只有他才能把对方的火浇熄。
折腾了不知道多久，怀闻清手和嘴唇都卸了力，只剩挂在对方脖子上的手臂还在无力地攀着，他那被折磨到红肿的嘴唇动了动，“好了没啊，我都两次了，你怎么还没完事。手都酸了……胳膊要废了！”
祁烁又把人捆紧，两片滚烫的胸膛紧贴着。他嘴唇贴着怀闻清锁骨啃咬，在呼吸的间隙里回答道：“你再加把劲，我也帮你。”说完单手摸到怀闻清手臂，顺着滑到他手背，包裹进掌心里。
带着他加速。
……
……
随着一声餮足的长叹，怀闻清松了手，偏头把下巴搁在浴缸沿上想要休息，疲惫到眼皮都睁不开。
祁烁把人打横抱出来，拿浴巾把两人都擦干净，接着抱人回到软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