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不出一个礼拜，小曲就找好了业界口碑比较不错的保镖组合。
当四个人高马大的肌肉男，一字排开站在怀闻清办公桌前的时候，他没由来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最右边有人起个头，“出列！”
“白虎、朱雀、玄武！”
“到！”
四人异口同声，一起鞠躬喊道：“怀总！早、上、好！”
气势逼人，怀闻清默默滑着转椅后移了十公分。
瞥见盆栽旁一脸自信，貌似等待表扬的小曲，怀闻清咬紧了后槽牙开口：
“你们四个之前……”
最右边的人抢答：
“回老板的话，我们之前的业绩包括保护非洲大财阀千金、南非首富私生子、城南大使馆外交官、京城动物园圆圆、海市坐地户张婶家小……”
“……”
“停停！”怀闻清一手拄着太阳穴，另只一手举起示意到。
“你们之前做什么不重要，这次也不是保护我，我有别的事要你们做。”
怀闻清张嘴迟疑了一下，指着最右边那个保镖。对方马上答到：“我叫青龙，怀总。”
“……”
“好，青龙，你们四个这次帮我盯一个人。时机一到，我会告诉你们该怎么做。”
“指示！收到！”青龙嗓音洪亮。
怀闻清被他们吵的头疼，“行了，小曲会给你们资料，出去吧。”
“怀总！再、见！”四人字字铿锵，震耳欲聋。
怀闻清这回眼皮子也突突直跳。
小曲非常满意。
满面春风的打开今日份行程表，准备跟老板挨个汇报一遍。
今天的小曲好像被自信冲昏了头，完全没看到自家老板黑的锅底一样的脸色。
汇报完毕，怀闻清点了点头，小曲退到门边，刚迈开左脚，耳后响起令人浑身发冷的人声：
“你出去居然先迈左脚？”听到这句小曲心中警铃大作！
声音幽幽继续：“你这月奖金没了。”
茶水间路过的小黄纳闷：今天小曲助理怎么笑着进的总裁办公室，哭着出来的？
祁烁每天的生活都很规律。
七点前准时晨跑，八点楼下早餐店。公寓、训练室两点一线，出行方式不是大摩托就是坐地铁。
四人组盯了两个多礼拜，没看到他有什么新花样，每天如实汇报。
但是今天有点不太一样。
华灯初上，繁华的城市夜生活开启。
祁烁想了好几天，决定今晚出动。全副武装，只剩两只犀利漆黑的眼睛露在外面。
今天夜色里的preygame和往常一样热闹，唯一不同的是正门大理石柱子阴影里，有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
玄武直挠头：“大哥，这小子偷偷摸摸干啥呢？”
青龙抱着手臂故作深沉，半晌后，极为缓慢地摇头。
白虎使劲忍住要翻的白眼，耐心解答：“怕被发现呗！一看就是个伪直男，偷偷来gay吧。”
玄武疑惑：“二哥，你咋知道这是gay吧？”
青龙同款疑惑。
白虎摸了摸鼻子，眼神不自然的瞟向别处，朱雀适时插嘴道：“大哥二哥，订了八碗牛肉面多加牛肉多加香菜，够吃吧？”
“……”
“……”
祁烁看准时机，趁人不备，想脚滑溜进去。被刚刚开小差的保安一秒识破。
“您好顾客，请出示您的vip黑卡，我们帮忙登记一下。”矮祁烁半头的保安大哥手臂横拦在他胸前。
“黑、黑卡？”
“是的顾客，我们酒吧是会员制。”
“……”
祁烁不自然的咳嗽一声，“那个，我不是要进去，我就是路过，路过。”
随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副墨镜迅速戴上，手忙脚乱的离开，过程中还差点撞到垃圾箱。
文雨刚锁了车过来，黑衣人的一幕看了个大概，下巴朝那人方向点点：“谁啊，什么情况。”
保安大哥毕恭毕敬：“老板，那人只是路过。”
看着自家保安一脸正色，文雨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闯门路过？
回去的路上，祁烁接到了江明海的电话。
“下周过来找我，安排了一个饭局。”
“爸，我有事要忙。”
“你都忙了半个多月了，你到底在忙什么？”
“嗯……反正就是和朋友的事。”
“胡闹，这次不许再推了，上次不知道你怎么弄的，谢小姐很不高兴，连带谢总也给你爸脸色看，这次我做东，你过来给人家道个歉。”
“道歉？”祁烁冷笑，“你知道她都干了什么吗？你就让我道歉。”
“她干什么了，你说说。”
“她！”祁烁说不出口被下药的事，他爸看样子也不知道那谢小姐什么人品，想起下药脑海里还不合时宜的蹦出了那个人的身影……
祁烁甩了甩头，“咳，总之，我不会跟她道歉。还有，爸，你也别给我安排什么相亲，我不是回来找对象的。”
江明海听完他的话，在那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祁烁一边走，一边把手机拿到远离耳朵一手臂开外。
几分钟后江明海说累了，叮嘱他下周还是要过去，他们爷俩单独吃个饭，最后祁烁头疼的答应了。
怀闻清最近都很忙，忙投资高尔夫球场、俱乐部的事，国内的会议、国外的视频会议，一个接一个的开，他忙的连家里的新添的红酒都没时间宠幸。
这会儿他刚切断和澳洲的连线，陷进皮质转椅里轻揉眉心，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他眯着眼没看来电显示，按了接听。
“闻清啊，还在公司吗？还是回公寓了。”
是他爸。
怀闻清烦躁的应了声，“公司。”
对面听出他语气不悦，尴尬了一会，还是开口：“闻清啊，下周来家里吃个饭吧，你好久没回家了。”
“家？”怀闻清语气讥讽，对面想改口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继续。
本想干脆拒绝并挂断的怀闻清，转身时扫到了桌上自己小时候和母亲、外公的合照……
“周末几点。”
对面似是没料想到他的回答，欣喜的报上个大概时间，还贴心叮嘱他一切按照他的行程来。
怀闻清烦躁的挂断了电话。
周末，怀闻清睡了个懒觉。起床后简单收拾一下，独自驱车前往怀家老宅。
今天出奇的没有堵车，半个小时就到了。
怀闻清立在宅子正门前，注视着爬满灰色墙檐的绿藤，涌现了许多儿时的回忆。
正沉吟着，沈傲的声音打断了他。
“闻清，自己开车过来的？站着干嘛，怎么不进去啊。”
怀闻清看沈傲一手拎着鱼具，一手拿鱼竿朝他走来。
见儿子盯着自己的手，沈傲笑着解释：“知道你今天来，我特意起个早，去塘里钓几条，今天运气不错。”说完拎起鱼护晃两下，沉甸甸的。
怀闻清没出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就迈开长腿进院子里去了，留下沈傲僵在原地，不久也快步跟了上去。
李兰在厨房忙乎，听见来人也出来打招呼。不知她是虚情还是假意地对怀闻清嘘寒问暖，没得到一个眼神。
沈傲连忙打圆场，让她去收拾刚钓的鱼，“闻清喜欢清淡点的，别有腥味儿。”
“我记着呢，放心吧。”李兰脸上还挂着笑。
“颜颜去哪了，快让她下楼。”
“颜颜去拿蛋糕了，一会儿就回。”
在李兰说到蛋糕两个字的时候，沈傲用余光注视怀闻清的表情，期待儿子露出点什么不一样的神情，奈何他面上毫无波澜。
沈颜取到蛋糕后，出了店门往路口走，那边更好打车。
她一手提着蛋糕，一手摆弄手机，低着头，下一秒迎面撞上来一个带点冲劲的年轻人。
蛋糕手机瞬间脱手，她抬头就想发火，却在对上那人的脸时，把已经到嘴边的八辈祖宗问候语都咽了回去。
脑子里只剩一排字飘过：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身高腿长、八块腹肌。
哦，腹肌是沈颜脑补的。
在对方说了第五次对不起后她终于回过神来，磕磕巴巴回到：“没，没关系。”
“实在抱歉，我刚刚没看路，您这蛋糕也摔了，多少钱，我赔。”
沈颜下意识想说不用赔，但是脑子灵光一闪：“没多少钱，要不我们加个微信吧，然后再……”
“好，然后我把钱转给您，实在抱歉，我确实有急事。”对方扫过沈颜的二维码。
叮！
知道对方有急事，沈颜让他先走，自己回去又选了一个蛋糕，抱着手机美滋滋的。
回到宅子快中午了，李兰抱怨她买个蛋糕怎么这么久，沈颜刚想解释，就看见沙发上的人，眼睛一亮，蹬蹬蹬跑过去。
“哥，你来啦！我好想你呀！你都好久不来看我。”说完还故作委屈状。
怀闻清拿她没办法，揉了揉她发顶。这个妹妹自懂事起，就对他莫名亲昵，黏他黏的不行。
“撒娇怪。”怀闻清揶揄，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沈傲把这些看在眼里，心里涌现许多欣慰。
一家人庆生饭吃的还算愉快，吃完饭没多久，怀闻清就起身要离开，沈颜缠着他胳膊不让走，怀闻清佯怒，沈颜怏怏的松了手。
沈傲送他到门口停车位上，想开口挽留，却不知怎么张不开嘴。
怀闻清上了车，关门。
几秒后，降下车窗，对旁边杵着的人轻声说了句，“生日快乐。”
一脚油门，蓝色超跑瞬间绝尘。
还立在原地的沈傲，红了眼眶。
朱雀打开手机备忘录，目光盯着祁烁：“大哥，这看着是相亲局啊。”
“哦，你看，好像吵起来了！”
“不会要打架吧！”
“别吵。”
“你这么小声劝架那哥们能听见吗？”
“我是让你别吵！”
青龙此刻就非常后悔，两两轮值跟叨叨雀分在一组。
“刚才他还跟一个美女交换联系方式了，我都记下来了，到时候跟怀总汇报。”
“这就不用记了！”
“可我们不是要记录他的日常吗？”
“……”
怀闻清出了隧道漫无目的的开着，前后忙了快一个月，都没好好休息。
突然闲下来了，有点不知去向。时间还早，又不太想去酒吧……
有了！
掏出手机，发了个消息和地址给青龙。
“老板有指令！”青龙一脸严肃对着手机屏。
朱雀一字一句念到：“把他弄来，这是地址。”
“哎，大哥，那我们现在就去叫那小子吧。”
“大哥，你打我干嘛。”朱雀委屈的揉着后脑勺。
“白痴，我们是在干什么？”
“执行、任务？”朱雀犹豫道。
“跟踪！我们是跟踪！弄来的意思就是悄悄的，不让这小子知道！你这白痴！”
祁烁不顾江明海的阻拦，眼神都没给谢菲菲一个，就冲出餐厅。
江明海赶忙道歉，然后追了出去。
“江祁烁！你给我站住！”江明海拉住祁烁。
“你怎么回事，我好不容易把人约出来，给你制造机会……”
“爸，我都说了别给我相亲，而且她、她人品。”祁烁说不下去。
“谢小姐怎么了？啊？我提前说了你是我儿子了，人家也答应来了，这门亲事是我们高攀，你明不明白。”
祁烁长舒一口气，转身面向江明海站定：“所以，根本不是公司要我帮什么忙，是你想用私生子换个商业联姻，对吗？”
祁烁颤声继续道：“因为你的大儿子已经结婚了，所以才叫我回来，对吗？”
“不、不是这样的，小烁，你听爸说……”
“回去安抚好谢家千金吧。”
祁烁说完也不等回复，大步流星的走了，留下江明海愣在原地。
急匆匆走出一段路，祁烁的心情才逐渐平复，自嘲的笑了笑。
看来这个人一点都没变，就是不知道这情况该怎么跟国外的母亲说。
祁烁解开一颗衬衫扣子，倚在路边护栏上发呆。
眼前伸出一只皮肤黝黑的手，祁烁没注意面前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壮汉。
“小兄弟，借个火。”
祁烁勉强提起精神：“呃，抱歉我不抽烟，我……”
后颈被硬物袭击，后脑一阵眩晕，眼前天旋地转。
青龙稳稳的接住了被朱雀一记肘击、栽倒过来的祁烁。
两人视线一碰，双双点头。
祁烁再次醒来，首先感觉到后颈一阵酸痛，比落枕还难受。
想抬手揉揉，发现手脚都无法动弹。
眼前也一片漆黑……
我被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