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处理如菓
“是。”蓝铃福身应下,“奴婢想着再让人各处都挂上些灯笼,贴上些纸花,王妃觉得如何?”
温卿卿思索片刻,“挂上,虽只有我们在,也不能少了过年的氛围。”
“是。”蓝铃的脸色微变,“如菓这些日子没怎么出府,倒是往外递了几次信息。”
温卿卿眉微皱,先前龙华寺一事便是她弄出来的。只是之后她给忘了,可如菓也没再出手,就这样给过去了。
现在就要过年了,她不想到时再有人出来闹事。
“处理了吧。”温卿卿眉间一凛,“正好让许相安心过年。”别总是惦记着王府。
“是。”
蓝铃领命离去,温卿卿转手拿起了旁边放着的书,屋内恢复安静。
冬季的夜晚都是寒冷寂静的,许相身上披了件披风坐在书案后,威严看着立在面前的许磊,“谨王府的人可得了谨王跟王妃的信任?”
许磊头微垂,掩着眼中的不满,“回相爷,已经安排好了。”
“将这个东西交给那人,让她下到王妃日常的膳食之中。”
许磊沉默了两秒,“是。”
“拿着下去吧。”
“是。”
许相看着他拿着药粉离开,门被关上的瞬间,有些浑浊的眼中闪过几丝暗意。
年,也可以不过。
翌日早,温卿卿趴在亭子边上的栏杆上,拿着鱼食喂着湖里的鲤鱼,消磨着时间。
紫藤跟如墨坐在亭子边上的椅子上,手上各拿了些东西。
蓝铃快步从远处而来,进了亭子,“王妃,如菓出去了。”
“哦?”温卿卿看了眼趴在她旁边,对湖里的鱼虎视眈眈的小白,轻笑了声,伸手摸了摸,“我晚些让人给你备鱼。”
“那就等她回来。”
“是。”蓝铃往前走了两步,看向没有几条鱼的湖面。
如今天气入冬,她也不知王妃这是在喂鱼?还是单纯得往下洒鱼食?
“王妃,莫要再喂了。”
温卿卿看向已经没有什么鱼浮出的湖面,默默收回了继续往下洒鱼食的手,“好。”
太阳升至半空而后落下,月亮已经替代了热烈的太阳挂在天上。
温卿卿面前的案几上除了账册和算盘外,还有着奏折混杂其中,抬眼看了下对面的秦谨南,“蓝铃将这些账册拿下去,有空再对。”
“是。”蓝铃上前收拾时,低声说了句,“王妃,如菓回来了。”
秦谨南似乎听见了,斜睨了眼又继续看手上的奏折。
温卿卿低眼看着手中刚拿的桔子,询问道“她去了何处?”
蓝铃看了眼旁边的秦谨南,后退了步,如实回道:“去了先前的那个院子,见了许磊公子。”
秦谨南眉轻蹙,将手中的奏折合起放下,“许磊在府里安插了人?”
温卿卿正打算着自己剥桔子,随口应了声,“嗯。”
秦谨南瞥了眼,伸手拿过,边剥边问道:“打算将人清了?”
温卿卿直勾勾得盯着那桔子,“嗯。”
秦谨南见她这般,轻笑了声,剥桔子的速度却加快了些,“将人请上来吧。”
“是。”
蓝铃离去,秦谨南将手中的桔子剥干净递给她,“还要?”
温卿卿接过放进嘴里,轻点了点头,他又拿起了一个继续剥。
蓝铃带着人从门外而入,她手上还剩着两瓣桔子,正吃腻了想给秦谨南。
“给你尝尝。”
秦谨南瞟了她一眼,接下了。
“奴婢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温卿卿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起了吧。”
“谢王妃!”如菓压下心里的慌张,强装镇定起身,“王妃让蓝铃姐姐唤奴婢前来,可是有要事要吩咐?”
温卿卿眉梢轻挑,语气淡淡,“听说你今日出府了?”
王府的奴才们没有什么禁忌,只是比往日出门少了些。
如菓眼底掠过一丝慌乱,“回王妃,奴婢今日出府去买了些布料。”
她房里还放着新买的布料,王妃应当不会察觉出什么来。
温卿卿朝随后进入的紫藤使了个眼色,靠在案几上看着。
紫藤上前一步,将手中的药粉包掷出,“这是从你房里搜出来的东西。”
那药粉包落入如菓视线之中,放在小腹上的手蓦地收紧,双膝跪地,“禀王妃,奴婢…奴婢不识此物!定是有人陷害奴婢,王妃!”
“嗯?那你觉得是何人要陷害于你?”温卿卿眸里满是兴味的看着她。
她第一次见她时,她胆小垂着头立在一旁,不甚言语。
今日竟能听别人之令来给她下毒,着实令她吃惊。
如菓思索片刻,猛然抬头,“是如墨!是她!她嫉妒奴婢!”
温卿卿愣了下,没忍住笑出声,点评了句,“你这个人找得不太好。”
蓝铃眉轻皱,“如墨在王妃面前服侍,为何要嫉妒你?我看是你嫉妒如墨才对!”
温卿卿余光见秦谨南的眉轻动了下,打算快速解决了她,“你今日去了一个宅院,与许家许磊公子见了面,而后带了那包药粉回来。你说本王妃可说得对?”
如菓的身体一下子瘫软了下去,分明她出府时小心谨慎,为何会这样?
温卿卿见她眼中残留着几分挣扎,再次出声,“蓝铃,将东西给她看。”
蓝铃将先前许磊托小孩子给温卿卿的小纸条扔到如菓面前,“这便是你忠心的主子。”
如菓捡起来仔细看着,忽而疯笑了两声,“是我!都是我,是我应了许磊公子,做公子在王府之中的眼线,将府中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告诉他!”
“也是我从他手中接了这毒药,只为将王妃给杀了!”
“放肆!”
“砰!”
谁也没想到安静在旁看奏折的秦谨南忽然出手将如菓给打了出去。
温卿卿怔了下,房内所有人噤声,门外的玄衣看了看房里,又看了看那摔在地上,狂吐血的人,垂头不言。
他什么都没看见!
温卿卿看向重新拿起奏折的秦谨南,试探性地唤了声,“王爷?”
秦谨南眼皮微掀,对上她,淡定从容,仿佛刚才出手的人不是他,“嗯?”
这人当着他的面说要杀温卿卿,他已经收了力了!
温卿卿看明了他表达的意思,转头看向蓝铃,“拖下去,发卖了吧。”
经王爷刚才那一手,怕是骨都断了几根。
“是。”
温卿卿摸着小白的毛,思绪已经离开。
叶磊让人给她递了信,而如今又让人给她下毒,他这一行为属实令人有些琢磨不透。
“卿卿可是在想许磊?”
“嗯。”温卿卿将自己的疑惑告知了秦谨南。
他将手中的奏折放下,“许磊,他明面上是许相的人,自是要听许相的话,替许相办事。”
“不过,我听说许磊已经打算参加来年的官员选拔,应是想好了。”
温卿卿的手微顿,看向秦谨南,“你是不是跟许磊有往来?”或者说,许磊是他在许相那里的眼线?
秦谨南眉轻挑,垂眸看着手上的奏折,没有回应。
夜色渐沉,在两人口中的许磊此时正站在许相面前,“相爷。”
许相抬了下眼,“听你父亲的意思,你打算进朝堂?”
“是。”许磊对上他,眼里有着几分坚定,“我父亲如今年纪不小了,官职想要再进一步,应当是不可能。而我年纪尚轻,有万般可能。”
“我入朝堂,也可帮相爷。”
许相盯着他,没有立即应声,似在考虑他话里的可行性。
“有几分把握?”看来他也藏了不少东西,甚好,这般才好。
许磊有些懊恼的应道“回相爷,五分。”
许相轻笑了声,“那就让它成十分。”
“谢相爷!”
许相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希望你别忘了本家。”
“许磊明白!”
自如菓被处置之后,王府里的下人做事更加小心谨慎,不敢对外多言。
许相从许磊处得知如菓被处置,想要再安插人,发现已经行不通。
先前秦翊文下令整治了一番,加之年关将至,众人的心思都歇了几分。
温卿卿窝在房里,手里拿着账册,让蓝铃再往里添了几块银炭。
“那些人可都回家?”
蓝铃摆弄着炭火,“回了,府里这几日都冷清了。”
温卿卿听言,轻笑了声,“你们不是都在,何处冷清了?”
紫藤端着东西从掀起的门帘而入,听到自家王妃的话,回了句,“王府如今没有几个人了,比之往常是冷清了不少。”
温卿卿往她手上的东西瞥了眼,“这便是你们剪得纸花?”
“是。”紫藤将小篮子拿得离她近些,“王妃可要看看?”
温卿卿看着里面精致好看的纸花,眼里划过几分兴味,“拿来,我来试试。”
“是。”紫藤将小篮子放下,将剪子跟完整的红纸递给她,“王妃小心些,莫要伤到。”
“嗯嗯。”温卿卿兴致勃勃得折着花样子,拿起剪子小心仔细的剪着。
紫藤与蓝铃、如墨手中各拿了些,一同剪着。
左右她们无事,便剪多些,贴上看起来也能热闹些。
温卿卿正欣赏着自己剪出来的纸花,却见如雾板着个脸进来,“禀王妃,宫里来人了!”
“宫里的人?王爷可在府里?”温卿卿用手指摆弄了下几面上的纸花,起身看向她。
王爷这些时日不知在忙些什么,比之前未被禁足时还忙,早晚不见人的。
“回王妃,王爷还没回来。”
“嗯。”温卿卿扯了扯身上的斗篷,“走吧,去看看。”
“是。”
门帘被掀开,视线里出现了一片雪白,冷风吹过,她往里缩了缩,抱紧了怀里的汤婆子。
“王妃。”
“走吧。”
自下雪之后,温卿卿就嫌冷,能不出门就不出门,都是窝在屋里处理账册或是看书练字、画画。
这算是她为数不多的一次出了院门。
前院正厅
李公公正等着温卿卿的到来,手里端着热茶,时不时看向门外。
直到温卿卿的身影出现,他立马起身迎上去,“奴才见过王妃!”
“公公不必多礼!”温卿卿伸手将其扶起,回到厅中,“公公前来可是圣上有事?”
李公公蓦然挺直了身子,“传圣上旨意,除夕宫宴,谨王携王妃出席!”
温卿卿刚想跪下领旨,却被李公公阻止,“王妃不必行如此大礼,接旨即可。”
温卿卿眉间微皱,“臣妾领旨,谢皇上!”
李公公脸上扬着笑容,不动声色地接过蓝铃递来的荷包,“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时常念叨着王妃呢,王妃宫宴那日可得早些入宫。”
“多谢公公提醒。”温卿卿带着一贯的笑容,招待着,“公公,喝盏茶再回宫吧!”
“不了,宫里还有事,就不耽搁了 。”
“如今雪大,公公回宫小心些。”温卿卿嘱咐了句,“丁伯,送送公公。”
“是。”
“王妃就不必送了,奴才告退。”
温卿卿站在厅中看着李公公被人送出府,面色倏地恢复原样。
紫藤出声,“王妃,这……”
圣上突来的旨意,实是打得人猝不及防。
温卿卿转手落坐在椅子上,“往年王爷都是与圣上在宫里一起过的,应是圣上不想今年也例外,便下了旨。”
去参加宫宴,还有另一层意思,王府解禁。
“安排人去准备些进宫的衣裳。”
“是。”
暗下来的天空忽而飘起了小小的雪花,将来往的脚印覆盖。
“王妃,王爷回来了。”
“嗯。”
温卿卿窝在罗汉床上,手里翻着话本,小白窝在她身旁,听到声音时抬了下头,又窝了回去。
秦谨南站在门口解下落满了雪的斗篷,视线早已落在了她身上。
近日为了苍东国的事,陪她的时辰都少了几分。
他缓步而入,温卿卿听着声音,感觉他离自己不远开口,“圣上今日着人过来了,让我们除夕入宫参加宫宴。”
“嗯。”秦谨南站在炭炉旁,驱散着身上的寒气,“卿卿可想去?”
温卿卿的手微顿,“去吧。”
这是她第一次不与外祖母她们过年,说实话,是有几分冷清。
她在朝山城时,各家各户都会为那日忙碌,整座城都是热热闹闹的,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之意。
不会像这京都城,有些冷得连烧炭都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