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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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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有些可怕的, 想要跟宋嫣更加亲近一些的念头盘踞在了邬席的脑海里。要多亲近呢?最好是……邬席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陷入魔怔般凑近了许多,又在下一刻回过了神, 猛地闭上了眼睛。

    只是二者相距过近,呼吸之间的气流难免碰得宋嫣的脸有些痒。他忽而皱眉动了一下,将脸往没有气流的地方埋去, 温热的唇瓣就这样碰上了邬席的嘴角,一滑而过的触感叫心思杂乱的人直接僵直了身体。

    邬席不敢再抱着宋嫣, 但外面的炭火已经烧完了,被子里稍微的动静都会有冷风吹进来,宋嫣肯定要醒了。况且, 冬日的时候他一向都是等宋嫣睡醒了再跟着起身的, 贸然起床, 反而更加不妥。

    煎熬当中, 邬席感觉他的身体又有复苏的迹象。

    这种生理现象早就在十三四岁的时候出现了, 邬席陪着宋嫣,自然知道对方也是如此。

    之所以特地去问了太医,是因为夏日里那些荒诞绮丽的梦境。邬席心底不安,才会试图寻找一个慰藉。

    太医的话让他得到了短暂的平静,可现下这平静终究不复存在了。

    一旦意识到了自己对宋嫣的真实想法,那些梦境并不仅仅是因为两个人日常太过亲近所致,邬席就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无所顾忌地跟宋嫣做出这些亲密举动。

    殿下单纯无邪, 哪里知道身边人这般龌蹉的心思。

    单方面的肖想犹如亵渎,这些年来,邬席爱宋嫣疼宋嫣,又怎么愿意背着对方亵渎他。

    见宋嫣整张脸埋着,熏得脸颊都微微发热, 邬席强迫自己重新撇开了脸,而后闭上眼睛默念昨天背过的一篇古文。

    注意力的转移让他的呼吸变得平稳起来,邬席又悄悄将脚伸出去了一点,被外的零星寒气将他那些旖旎的念头一并裹挟带走。

    古文才背到一半,宋嫣就哼着声音醒过来了。抱着的人又暖又软,下意识拿脸蹭了一下。

    眼睫慌乱的颤抖打破了心里背诵的节奏,不得已之下将眼睛又睁了开来,就看到宋嫣黑乎乎的头顶。冬日里殿下总是要赖一会儿床的,邬席知道宋嫣的习惯,也就没有出声打断。

    果然,他才望了没一会儿,就听到宋嫣睡意浓浓的声音钻进了耳朵。

    “邬席,你睡醒了吗?”

    闷声闷气的,许是连眼睛都还没睁开。矜娇万分的皇子殿下也不管邬席睡没睡醒,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喊他。

    “嗯,醒了。”声音里有着意外的沙哑,邬席顿了顿,才又再次开口,“殿下要起吗?”

    “再过一会儿。”

    宋嫣将脸仰了起来,脸颊上还有睡出来的浅痕,热气叫他整张脸都发着红。

    “你昨晚什么时候睡的?”

    早间无事,宋嫣眼睛半阖,有一搭没一搭跟邬席说话,用以醒神。

    他没有感觉到邬席有什么明显变化,不过对方的心跳还是略微加快了些,大概是同旁人说起这样的事情有些难以启齿。可宋嫣才不管邬席难不难启齿,对方是他边上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他也都理应可以知道。

    丝毫没觉得自己性格霸道的宋嫣催促一样拽了拽邬席的头发,而后又像好玩似的,将其缠在了手指上。

    “殿下睡着后不久我就睡了。”

    “下次还哭吗?”

    “……”

    邬席没回答,宋嫣反而来了兴致,干脆睁开了眼睛,仔仔细细瞅了一眼对方。宋嫣想他昨夜真应该叫宫人进来点盏灯,好好瞧瞧邬席哭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你再哭一次给我看看好不好?”

    天真的皇子殿下提出这样叫人羞耻的请求时也是一派单纯,邬席一向懂事,宫中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他生病难受的时候能看见对方要哭不哭的样子。

    真要哭的话,大概也是躲着他的。

    “你见我哭过那么多次,我还从未见你哭过呢。”

    只是为了这样一个念头才叫邬席哭,但这样的念头来得快去得也快,宋嫣很快就又说起了别的话。

    这叫邬席既庆幸又感失落,宋嫣看着他的时候眼神无邪又干净,根本没有别的心思,只有他自己……

    然而失落在看到宋嫣又卷着自己的头发跟他的头发胡乱缠在一起时,诡异的不见了。

    明知道不应该这么想,可邬席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起了夫妻成亲时结发的习俗。

    室内响起了声音,小路子跟香丹不一会儿也就知道宋嫣醒了,门外问了一声要不要起来。

    “进来吧。”宋嫣随手丢开了两人的头发,邬席先一步从床上坐了起来,穿戴的时候小路子跟香丹也已经推门进来了。

    他们手上捧着宋嫣要穿的衣服,身后宫人端着洗漱的铜盆。

    邬席知道宋嫣怕冷,起来的时候将被子给对方掖好了,待到衣服大致穿齐全,接过小路子手里的衣服给宋嫣穿了起来。

    手是暖的,贴在身上也不冰人,宋嫣就像是任由人装扮的布娃娃,乖乖让邬席套了衣服,又梳理好头发。

    这种情形宫人也都早已习惯,没有一个人出声质疑,大家都将头压得低低的,不敢直视主子。

    等收拾妥当后,两人就去了外厅。比不得屋里暖和,但炭火烧得充足,身上又穿了衣服,是以也不是太冷。

    宋嫣跟邬席用过早膳后带着人去了一趟静宸殿,跟林妃请了安。

    眼看宋嫣如今都已经十六岁了,太子十五岁那年就成了亲,前些年宋桢也被指了皇妃,等年后出宫开府就迎人进门,林静宛最近也琢磨起来给宋嫣娶亲的念头。

    不过她左瞧右瞧都没有看中的女子,宋嫣打小就被人宠惯了,无论是她还是皇上,就连整日里跟在他身边的邬席,也都是将人护得跟眼珠子一样,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性子骄纵张扬,偏偏为人处世又极为单纯。

    每每想到此处,林静宛都一阵头疼,还跟宋宸抱怨过早知如此,他就不应该溺惯宋嫣,将人养得这般。宋宸听了林静宛的话,笑言道她这话好没道理,若是不疼着宋嫣,恐怕林静宛第一个就要跟他过不去。

    说笑一阵,选皇妃的事情到底还是被两人记在了心底。

    今天宋嫣既然来了,林静宛也就趁机提了几句。

    “嫣儿如今可有喜欢的人?你年岁不小了,太子在你这个年纪,可是连孩子都有了。”

    太子妃嫁给宋染一年时间就有了身孕,如今宋染的儿子都已经七岁了。

    林静宛一边跟宋嫣说话,一边给他整理了衣襟。邬席坐在下方,听到林静宛的话后瞳孔猝然放大了许多,握着的手背也在瞬间迸出了青筋。

    宋嫣是皇子,他迟早会娶亲生子,这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窗外下着小雪,邬席只觉得这雪下进了他的心里,让他从头到脚都一阵发凉。

    真冷啊。他敛下了眼睛,视线只盯着宋嫣脚上蹬着的鞋子,那鞋子是他亲手替对方穿上的。

    等将来宋嫣成亲了,照顾对方的就是另外的人了,他也不再有资格待在对方身边。

    其余皇子跟伴读之间没有宋嫣和邬席这样亲近,伴读大多都是白日进宫,下了课以后就回去,他们这样的亲厚本身就是极其特殊的。

    所有的正常里面,特殊也不会太过长久。殿下早晚会意识到自己不该跟他这样亲近,会疏远他,会在发现他恶心的念头后露出厌恶的表情。

    邬席心里越想越怕,冷不丁的,宋嫣回答林静宛的声音却飘了过来。少年自来跟长辈撒娇惯了,语调透着不自知的软绵乖糯。

    “儿臣不想成亲,前几日三皇兄跟三嫂吵得厉害,成亲实在太过烦人了。”

    三皇子宋檀跟妻子就是欢喜冤家,整日里都吵吵闹闹的,皇宫都被他们弄得热闹了不少。双胞胎长大以后,性格上面就越来越明显,就算两人长得一样,也不再会有人将他们弄错。

    “他们那是感情好呢,你二皇兄跟皇嫂不就很安静。”

    林静宛不赞同地摇了摇头,看见宋嫣一大早刚用过早膳就又拿着糕点来吃,点了点他的脑袋。

    “成亲以后就要出宫开府,今年日子好,皇上才特意让几位皇子留到一起,等过完年就出宫。母妃何尝舍得你离开,只是你长这么大了,总该有自己的生活,再说,你不成亲,邬席也不用成亲了吗?就这么让人贴身跟着,又不是小时候了,难不成还真要跟一辈子?”

    林静宛因为自家儿子很依赖邬席,还将人占着这么多年,对陈家存了些愧意,更是时常请邬席的母亲进宫小坐片刻。如今两个小子都长大了,再不把邬席放回去,她要是陈家人,都该骂宋嫣了。

    说话间她又替宋嫣擦了擦嘴,对方一点不自在都没有,可见是被人伺候惯了的。

    “跟一辈子又有何不可,邬席自小就在我身边,将来等我开了府,他也要跟过去的。”

    在宋嫣的认知里,邬席跟香丹和小路子一样都是他的人,既是他的人,自然是要一直跟在他身边。

    林静宛听了宋嫣的话,只觉得太过孩子气。

    “罢了,终究还是个孩子,等你再过两年吧。”

    反正林静宛也不想宋嫣那么快出宫,能多留两年就多留两年。

    同样的话听在邬席耳中,令他当下为之一振,那些凉意就这样被宋嫣驱走了,几乎有些不敢相信。

    以至于等两人离开静宸殿的时候,邬席还试探性地问了一声。

    “殿下跟林妃娘娘说的那些话,可是真的?”

    “什么话?”

    “殿下说,将来即便是开府,也会带着我。”

    “自然是真的。”宋嫣不明白邬席好端端的怎么问起了这话,眉梢一挑,“怎么,莫非真像母妃说的,你要忙着回去成亲,不肯待在我身边了?”

    成亲本就是应该的事,宋嫣这话问得有些没道理,可听在邬席耳里却满是甜意。

    “不,殿下想要我待多久,我就待多久。”那些不能吐言的秘密,邬席会妥善地藏好,不会困扰宋嫣,也不会打扰宋嫣。

    他只需要像从前一样陪在宋嫣身边,看着他长大就好了。

    雪花落在了邬席的肩膀上,凛冬却让邬席的脸部线条变得格外柔软。宋嫣听到他的话后点了点头,很是理所当然地应下了。

    他是皇子,生来就该被这样捧着护着。

    邬席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唇畔绽放出了一个笑容,杂乱的念头像是春天里的野草,疯狂地侵占了他的大脑。

    他不打算遏制自己对宋嫣的爱慕,因为他知道,这些爱慕只会将宋嫣保护得更好,而不会化作利刃伤害对方。

    课堂里,一早就看到宋嫣带着邬席进来的宋榆脸色又是臭臭的,他已经有十二岁了,自然也比小时候更懂事。

    宋榆对邬席其实没有多少敌意,不过就是打小酸惯了,长大了也没有改变多少。

    “六哥,年底其他几位皇兄要搬家,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宫玩玩。”

    宋榆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宫,他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宋嫣比宋榆好一些,邬席偶尔回家的时候他也会跟着出去,有对方在,宋嫣在外面玩得十分尽兴。

    年底热闹,宋枫等人搬出宫的时间经常会有庙会,市集上到了半夜也依旧热闹。

    想了想,宋嫣答应了宋榆,不过叮嘱了对方到时候身边要带几个宫人贴身保护着,以免发生意外。

    跟在宋桢后面学了这么些年武功,宋榆都毫无长进,最后连宋桢这个师傅都放弃了,可以说七皇子出门在外就是菜鸡一个。

    “知道了六哥。”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年底的时候,诸位皇子被封王后陆续离了宫,宋嫣带着邬席及宋榆跟着他们出了宫。出宫的事宋宸也知道,皇上特意派了自己的暗卫跟在他们边上保护着。

    三人先是看了一遍几位皇兄的府邸,最后得出宋枫的府邸最雅致的结论。二皇子妃为人温温柔柔的,跟二皇子一个性子,不过这只是表面上,宋嫣无意间看到二皇子妃背着他们揪了揪一向温和的二皇兄的耳朵,娇娇腻腻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二皇兄不但没生气,反而还将人搂在怀里哄着。

    尚且不通人事的六皇子见到这一幕,耳畔莫名一热,拐角处正好跟找过来的邬席撞到了一起。

    怀抱相拥,比二皇子跟二皇子妃还要亲近。邬席正要退开,手腕已然被宋嫣拉住了。

    “快点走,不要让二皇兄发现了。”宋嫣压低声音,下意识觉得让二皇兄发现他看到这一幕有些不太好,拉着邬席就离开了,耳畔的热意等穿过了一条长廊才好些,只是两人拉着的手一时半会没有松开。

    邬席只觉得手腕好像被宋嫣亲手戴上了一根绳索,松松垮垮的,却圈得他无法脱身。

    “殿下方才看到什么了?”宋嫣拉他走的时候急急忙忙的,耳朵瞧着还有些红。

    “我看到二皇兄跟二嫂在一起……”临走的时候,二皇兄好像亲了二嫂一下,他没看真切,就觉得心底热热的。

    宋嫣的样子邬席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情况,少年人未经人事,见到这样亲密举动,难免心里会沸腾些。邬席私心里其实希望宋嫣能够晚一点再开窍,可又明白这是妄想。

    他略微挣了一下手,这动作提醒了宋嫣,不过对方看了一眼并没有松开邬席。

    就好像手腕上的那根绳索在皮肤上生了根,扎进了血管当中,滋养着他所有的养分,让他虚弱得无力抵抗。

    邬席开口:“二皇子跟二皇子妃感情深厚,情之所至,在所难免。”

    “你好像对这方面的事情很懂?”

    宋嫣难得锐利的眼神在邬席脸上打量了一下,对方跟他形影不离,怎么看上去什么都懂。

    是那种小孩子的攀比,连握着邬席手腕的力气也重了几分,大有对方不答得他满意就要生气的架势。

    “殿下,我今年十八岁了。”言下之意,他懂得这些事情也不是很奇怪。

    宋嫣被这样的理由说服了,转而想起了对方的事情。

    “听说陈老太爷最近在给你张罗亲事,你看中了哪家姑娘?”

    消息是从陈家传出来的,寻常人家的男子早几年就应该成亲了,邬席是要伴在宋嫣身边才耽搁了下来。陈老太爷觉得不能再等下去,好歹先成了家。

    不过邬席在陈老太爷说起的时候就拒绝了对方,问起原因,邬席则是三缄其口,什么话都没说,总之就是他现在还不想成亲。

    邬席在皇宫长大,陪着父母的时间少,陈家夫妇心疼他,也没有太过逼迫。

    “没有看中哪家姑娘。”他看中的是一位矜娇万分的皇子,邬席眼睫颤了颤,抬眸看向宋嫣,“殿下不是要让我陪在你身边吗?殿下成家之前,我都会陪着您。”

    话说得极诚恳,宋嫣被哄得眼睛弯了弯,搭在邬席手腕上的力气终于不见了。

    “这还差不多。”

    绳索被宋嫣一并带走了,让人有一种空落落不知该降到哪里的错觉。邬席垂在袖里的手略动了动,但也仅此而已。

    -

    好不容易赶着热闹出宫,离开之前宋嫣跟林静宛和宋宸说好了,要在宫外歇两晚再回去,明天还有庙会。

    原本是要在宋枫府里住下的,不过白天看到那一幕总是让宋嫣感到不自在,是以最后宋榆留了下来,宋嫣却带着邬席去了宋桢那里。

    宋桢还没有成亲,可府上已经在准备了,到处都充满着喜气,好像下一刻就要将新娘迎进门拜堂似的。

    宫里这么多年来也办过不少喜事,然而就数宋染那场大婚办得最隆重。这还是宋嫣第一次见宫外的喜事,虽然大同小异,却总是多了些言语不能表达出来的东西。

    见到宋嫣跟邬席过来,宋桢极为开心。这两人在宋桢眼中都是练武的好苗子,要不是他们不肯,宋桢觉得自己也就不用对着宋榆唉声叹气了。

    幸亏宋榆没有跟着一起过来,不然在宋桢这里又要承受一番暴击。

    即便如此,他们兄弟姐妹几个的感情都很不错,白天的时候宋嫣他们还一起去看了早就嫁出宫的三位皇姐。

    几位公主都很高兴,好好招待了一番。

    “你们怎么过来了?”宋桢看天色也不早了,知道宋嫣肯定要在自己这里歇下来,吩咐下人去准备了两个房间。

    “不用了,我跟邬席睡一间。”

    宋桢知道宋嫣跟邬席关系好,却没想两人都已经这么大了,竟然还同睡一屋,一时觉得有些不妥。尽管他痴迷武术一道,可并不代表就是粗心大意的人,宋桢细细瞧了两人神色。

    看宋嫣的时候宋桢还是收敛着的,见对方一派皇子作为,并无其它心思,稍微安了心。等看邬席的时候,宋桢的目光就犀利了许多,那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打量是毫不掩饰的。

    邬席对宋嫣的心思就连对方都不会察觉,更何况是别人,因此宋桢依然一无所获。

    看来是他多心了,小六只是习惯了有邬席陪着。他很快就让人去将西面的屋子收拾了一遍,然后让宋嫣过去休息了。

    西面的屋子修了炕,下人烧了些柴火,不一会儿室内就热了起来。

    宋嫣不喜欢不熟悉的人伺候自己,因此所有的事情都是由邬席代劳的。宋桢听了下人的话,无奈摇了摇头,没有再去管两人。

    夜里烧了炕要比皇宫暖和,可宋嫣翻来覆去的总是睡不着觉,一闭眼就是二皇嫂跟二皇兄说话那幕。心里有一种冲动好像要破土而生,但他隐隐约约又弄不明白,被子盖着,倒是越来越热。

    少年人火气大,折腾下来不但流了一身汗,还让自己极不舒服。

    “邬席,我睡不着。”声音听起来还有几分委屈。

    邬席早就注意到宋嫣的动静,伸手在对方头上一抹,淡淡的汗意浸了出来。

    “是太热了吗?”

    “不是,这里难受。”

    邬席正要下去挤了帕子给宋嫣擦擦,对方就把他拉住了。

    他主意打得好,要按捺住自己对宋嫣的感情,不能再出现像雪夜里同样的情况,可不防六皇子殿下自己会如此。

    宋嫣尚且年轻,白日里又是那样一幕在眼前,如何会不心神晃荡,情思泛滥。

    往日也有过这样的反应,但过会也就好了,宋嫣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好似全身上下都一并着火了般。火是从心里头发出来的,灭不掉,也不知道应该怎样才灭。

    少年人未及开窍,身体已然有了躁动。

    “我去给殿下打盆水过来,擦擦汗就好了。”

    “等会再去。”宋嫣这回拉着的是邬席的手,两种温度一经触碰再次升温,像是要把彼此燃烧殆尽。

    情况变得不可控起来,邬席眼看宋嫣的眼神都迷离了一些,荒唐的念头顿起。殿下还什么都不知道,他大可以趁此机会……

    卑鄙又无耻的想法,邬席唾弃了一下自己,就将这些阴暗按进了心底深处,不叫它们再出来干扰自己的心志。

    “殿下……”

    “你上次也是这样吗?”宋嫣不自觉把邬席的手抓紧了,他想起上一回邬席眼角渗出来的湿意,或许对方当时也是极难受的,像他现在这样,“我感觉心里像着了一团火,还好疼。”

    “殿下……”太赤诚直白的话让邬席招架不住,他必须要下去了,“您等我一下,我很快就来。”

    说着邬席就掀开了被子,摸了一段黑路,将灯点亮了起来。

    晚间下人打的水还放在那里,他舀了一瓢干净的水将毛巾挤了一遍。水是冷的,但宋嫣现在需要这点冷意。

    他挤过后就转身走了回去,在看清床上的人时脚步猛地顿住。

    宋嫣大概是热得厉害,将寝衣拉开了许多,脸色潮红一片,根本就是一副意乱情迷的样子。

    邬席顿住以后就又立刻疾步走上前去,将人扶起来前前后后都擦了一遍。

    “殿……”

    “我不要擦了,你来帮我。”娇气的皇子从来就不是能忍得下难过的人,既然有办法解决,他何必还要多此一举。

    宋嫣几乎蛮横地将邬席重新拽到了床上,另外一人手中还拿着湿掉的手帕,愕然不已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邬席觉得宋嫣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更不知道让他来帮忙代表了什么。只不过两人从小亲密,这些事在宋嫣眼里看上去也相差无几。

    但不是这样的。

    “殿下,我不能帮你。”比任何时候都决绝的回答,叫宋嫣看着他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为什么不能?你不是很懂吗?”

    白日里是邬席自己承认的。

    “殿下心潮澎湃,只是受到白天的影响……”邬席本想借由二皇子跟宋嫣说清楚,这种事情只有夫妻间才能做,可难受不已的六皇子哪里听得进去他这些话。

    “但我难受。”

    “只要殿下不想着就不会难受了。”

    邬席抿了抿唇,替宋嫣拉好寝衣,半哄半劝的,终于稳下了人。

    水还是太冷了,邬席也不敢给宋嫣多擦,他将手帕放回了原处,蜡烛吹灭,又重新摸到了床上。

    衣服在来回的走动中带上了一层寒意,冷的温度让此刻的宋嫣很喜欢。

    因为宋嫣的情况,导致邬席也不敢再碰对方,大约过了一刻钟时间,被子还是被宋嫣踢了开来。

    他根本就静不下心,越是忍就越难捱,偏偏邬席还在旁边。

    “邬席,我难受……”

    这回不是颐指气使的命令,而是明明白白的难受,还有一种邬席不肯帮忙的不高兴,一气都发作了出来。

    喉咙的声音异常干涩,邬席自黑夜里闻到宋嫣身上的香气更浓了,听说越喜欢一个人,就越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殿下有没有试过自己动手。”

    宋嫣不肯再跟他说话了,情思来势汹汹,叫他自己胡乱掀开了衣服。被邬席拉好的寝衣罩不住满身风光,只是宋嫣似乎并不顺利。

    叹了一口气,邬席终究还是没办法放任宋嫣这样下去,他将人重新抱住。

    “殿下……等会不要发出声音。”

    外面都是五皇子的手下,若是发出些什么声音,两人肯定不能再待在一起。

    邬席动作轻轻地将宋嫣的手拿了出来,无意碰到对方指尖黏腻的湿意,叫他的心陡然跳了起来。

    他其实也不怎么会,但旁人总是要比自己更容易解决。

    接下来的每个动作都像是放慢了无数倍,邬席让宋嫣面朝着里面,右手拥着对方,左手缓慢擦拭。

    又陌生又烫,邬席用指腹揉了一下,脑海同时勾勒出了此刻的画面。未经人事的皇子殿下才被碰到就敏感得弓了身体,嵌在了邬席的怀中。

    有声音自宋嫣的嘴里发出来,但由始至终都是小小的。

    宋嫣尝到了甜头,完全放任邬席的行为。

    过了良久,掌心被浸得更加黏稠,怀里也是一阵轻颤。

    “殿下,好了。”说话的时候,掌心又感觉到了一点薄弱的冲击。

    “唔……”宋嫣没回答他,过了许久才摊开了身体,“想喝水。”

    “我下去给您倒。”

    手将那些东西握得紧紧的拿了出来,还是有一两缕不慎漏了下去,将宋嫣的身上跟衣服上都弄得一团糟糕。

    宋嫣已经恢复了,邬席的情思却在刚才动得更深。他不敢点灯叫宋嫣看到,匆匆忙忙将手放进冷水里洗了一遍。

    等冷气将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驱散干净,他才将灯点亮,给宋嫣倒了杯热水。

    邬席替宋嫣吹了几下,解决完难受的人枕在枕头上,眼睛亮晶晶的。宋嫣无疑被邬席弄得很舒服,浑身都透着一股懒洋洋的味道。

    “可以喝了。”

    宋嫣这才坐起身就着邬席的手喝了两口,不烫也不冷,刚刚好。

    知道宋嫣的衣服被弄脏了,邬席喂完水后将热水掺在冷水里,替对方擦了一遍身子,将干净衣服换了上去。

    闹了这一通,宋嫣可算是消停了下来,灯一灭就很快睡下了。

    黑夜里只剩下邬席一个人睁着眼睛,迟迟无法入眠。

    手已经被洗干净了,什么东西都没有,他却还是将手凑到了鼻尖,轻轻闻了两下,而后张开手在空中虚虚拢了拢,好像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以及宋嫣的每一次低声喘息——是由他带来的,这样的认知让邬席那不被看见的耳垂红得滴血。

    末了他将手拿到了唇边,轻轻碰了碰。这是他在极度隐忍下唯一能够做出的出格的事情,就像在亲吻着宋嫣一样。

    -

    虽然晚上发生了这种事,但邬席对宋嫣来说只是给他解决麻烦的人。因此翌日一早醒过来的时候,六皇子殿下还是像平时一样跟对方说话,不过他瞧着邬席的眼神里却多了些以往没有的东西。

    犹如星海中的一粒细小浮尘,在能发光之前,都是不被察觉到的。

    赖了会床,等宋桢派人来叫的时候,宋嫣也就起来了。

    “庙会要到晚上才好看,等会我要去练武场,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顺便比划一下?”

    吃过早饭,宋桢又热心地邀请了两人观看自己练武。

    “不用了,我们还要去找宋榆。”宋嫣答应了宋榆要跟对方好好玩玩,顺便再去拜访一下陈家。

    “那行,我就不招呼你们了。”

    有邬席跟在宋嫣边上,宋桢大手一挥,很是放心地离开了。

    宋榆跟宋嫣约好了,他又知道两人去了哪里,是以一大早就主动找了过来。宋嫣走出门的时候,就发现宋榆已经站在了那里。

    昨天晚上他已经弄清楚了外面好玩的地方,就等着拉着宋嫣一起了。

    “不急,先去趟陈家。”以宋嫣跟邬席的关系,特意出宫,是应该要去陈家拜访一下。

    陈家上下见到两位皇子登门,皆恭敬不已,等看到宋嫣待邬席亲近后,心里又十分开心。

    他们就希望邬席能够好好的,宋嫣看重对方,比什么都好。

    “你的房间在哪,我想去看看。”宋嫣之前几次出来虽然都是陈家招待的,不过他还没有看过邬席的房间,这回难得有时间。

    “在你经常住的院子隔壁。”

    陈家给宋嫣专门安排了一个院子,供对方午憩,听邬席这么一说,宋嫣自己也认得路,径直往那边去了。

    宋榆对邬席的房间没什么兴趣,留在前厅继续被陈老太爷招待着。

    “这就是了,我不经常在家,所以房间里面的设施也极少。”

    室内只有一张床,一方桌子,以及一些平常的家具。邬席父母有心要将这里添置些东西,只是他觉得没有必要,反正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宫里。

    邬席的父母想一想觉得也是,现在添了,等邬席回来以后说不定就旧了,他们打算等邬席成亲的时候再为对方添些新的家具。

    整个房间一览无余,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宋嫣瞧了一眼也就没了兴趣。

    “等回宫后我让人多搬些东西过来。”就算没人住,总得装饰得好些,好歹也是他边上的人,怎就如此寒酸了。

    邬席并没有拒绝宋嫣的话,他清楚对方是什么意思,更觉得六皇子殿下这份心性有时候过于可爱了些。

    “都听殿下的。”

    声音温煦,好似不管宋嫣要他做什么都可以。但六皇子殿下心里翻起了旧账,昨晚一开始对方可没听他的。

    宋嫣将两手告在背后,抬着下巴走了出去,一副骄骄傲傲的样子。走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回过头。

    “以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准说不能,听到没有?”

    已经为宋嫣妥协过一次,也不在乎更多次数了。邬席明白对于宋嫣来说,他昨天帮对方,跟小路子和香丹帮对方没什么区别,只是更亲密些罢了。

    再说回宫以后,宋嫣也不会看到这些有的没的,不至于再出现像昨晚的情况,因此邬席点了点头。

    “好,殿下。”

    邬席的顺从让宋嫣重新满意了起来。

    “等会帮我买两盏花灯,我要带给父皇跟母妃。”

    “好,殿下还有其它想要买的吗?”

    “买些甜糕吧,你上回带给我的很好吃。”

    ……

    一路谈话,回到前厅又坐了一会儿,宋嫣就带着宋榆离开了。跟宋桢说的差不多,白天活动虽然多,但还要数晚上更热闹些。

    宋榆边上跟着几名宫人,宋嫣带着邬席,周围还有暗卫保护着三个人,因此不用担心会发生意外。

    就是人太多了,稍不注意,身边的人就会被冲散开来,宋嫣想也不想就让邬席拉住了自己。

    下一刻,掌心贴着掌心,将他们牢牢牵在了一起。

    其实就算宋嫣不说,邬席也要将人护着的。街市上的人太多,磕磕碰碰的,难免会将人撞到。

    “花灯在那边,我们要绕过去才能买。”邬席抬头看了眼布局,就发现宋嫣要买的花灯还有一段路。

    宋榆今天玩了一天,此刻听到邬席的话后,心情大好地自告奋勇,带着宫人往卖花灯的地方走去,最后挑了三盏买了下来。

    三人一直玩到了半夜才回宫,马车是邬席早就准备好的,里面的垫子铺得格外柔软。平常这个时候宋嫣都已经睡着了,因此摇摇晃晃间,他就枕着邬席的肩膀闭了眼。

    宋榆还在摆弄花灯,见状也安静了下来。

    本来只是无聊想要看看两人,结果宋榆看着看着,就觉得他六哥跟邬席之间看上去异常和谐。

    不是那种同类型的人在一起的和谐,而是像他三哥跟三嫂一样……不对,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宋榆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声音有点大,让邬席一下子看了过来。

    “嘘。”邬席将食指竖到嘴中间,轻声提醒了他一下。

    马车磕到了石子,整个摇晃了一下,邬席搂住了宋嫣的肩膀,没惊扰到对方的睡意。

    宋榆望着两人,总觉得有些怪异。邬席已经垂下了视线,他并不能看到对方眼里的神色,是以最后什么都没看出来,反而是他也渐渐睡着了。

    马车到了皇宫的时候,宋榆差点从座位上掉下来,而自家六哥则是已经被邬席抱着出去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外面的宫人见宋榆出来以后,连忙过来扶住了他,并将买回来的三盏花灯及甜糕拎了过去。

    “这花灯跟糕点都是六哥要的,明早你们再送过去吧。”时间这么晚了,六哥回去后肯定就直接睡了。

    想起之前在马车上邬席看过来的眼神,宋榆直觉对方并不会想要他过去打扰到六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宋榆:六哥整日就知道跟邬席在一起,好气!

    来日的宋榆:这么多年我竟然在跟嫂子吃醋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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