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万一人有两面呢
傍晚慢慢来临，太阳缓缓顺着地平面落下，一群飞鸟在天边掠过，留下一串叽叽喳喳的叫声。大军驻扎的地方升起的炊烟在风中飘荡，渐渐消失不见。
终于夜幕降临，一轮弯月爬上天际。大军回营的声响传来。
李逢、齐晟、公孙鸿、岳攀及岳琅几人说说笑笑朝着中军大帐而来。这个中军大帐是苏昂进城后就让人搭建的，毕竟自己一直待在府衙大堂也不是长久之计，万一朝廷突然派人来接手隋阳的政事呢，到时候还尴尬，索性就早点建一个中军大帐，离大军驻扎的地方近，议事也比较方便。
中军大帐里面点起了油灯，苏昂静静地坐在案几前看着书，影子被拉得很长，投在身后巨大的舆图上。他的心里很是着急，已经出兵一个多月，才平定了并州，但是并州的情况并不复杂，交州才是重中之重，而且他能预感到大战会在交州展开。
不多时，齐晟几人的声音传来，苏昂这才抬起头，招呼亲兵将膳食送来。大帐的帘子掀起，公孙鸿先探了进来，猛猛嗅了一下：“我闻到香味了，大将军给我们准备膳食了！”
听得公孙鸿的话众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快进来，咱们先用膳，完毕再议事也不迟。近来大家辛苦，我让人准备了一点肉，不多，只够打打牙祭的。”
苏昂看几人进来纷纷落座，却不见黄旭，“黄旭哪去了，怎么不来？”
齐晟回道：“黄大人还在囤粮的那儿清点粮草呢，说过会儿清点完了就来。我们等等他再用膳吧。”
“也好，”苏昂知道黄旭的脾性，做事认真，但是心眼不大，如果不等他只怕又要说什么，所以这才同意齐晟的意见，“既然如此，那我们先说一下今晚我准备与大家商议的事情吧，大军已经在隋阳逗留了数日，一直不曾发兵，我想数日间就发兵燕子关。只是我对于燕子关的情况一点都不知晓，因而无法做到充分的准备，贸然出击风险太大，所以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众人开始默默沉思起来，只有公孙鸿听得还得等一会才能开饭时顿时蔫了下去，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看得苏昂暗暗发笑，公孙鸿的性子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眼见大帐沉静一片无人说话，苏昂也是不知道再该如何开口时齐晟站了起来，跺着步子走到大帐中央。
“大将军，依我之见，我们要想弄清楚燕子关和交州的情况，要分为几个方面，第一守城主将是谁，其人如何，尤其是其品行，是否受属下爱戴；第二兵力多少，是否有可及时到达的后备兵力；第三粮草是否充足，粮草主要为囤积粮草还是从何处转运而来，转运的运输路线在哪等问题。这些问题解决了，我们的胜算就会高好几成。”
苏昂听后点了点头，果然自己没有看错这齐晟，真是有几分本事，不但精于治国理政，而且擅于谋略，为人心思细腻，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难怪杨固会在出征前荐举他。
“先生言之有理，这些确实是我们当下最重要需要知道的东西，但是我还想补充几点，一是城池附近地形如何，能否展开大兵团作战；二是敌军兵马是否已经过严格的训练，我们的大军连日来一直在训练，已经有了初步的阵型，可是敌军呢？我们对这些全然不知。想来岳将军应当知晓一二，还请岳将军能为我等解惑一二。”苏昂转头望向紧皱眉头的岳攀。
岳攀叹了一口气，缓缓起身：“大将军，众位，那我就将我知道的一点讯息说出来供大家参考，大统领我也不知道是何人，只怕义军中除了副统领没人知晓大统领是谁。”
听得岳攀的话语众人不禁啧啧称奇。公孙鸿问道：“也就是说除了副统领谁也没见过这位大统领了？可真是够奇怪的，连人都见不到还有人愿意为其卖命，真是天下奇事。”
众人情不自禁望向岳攀，岳攀摸了摸鼻子，微微笑了笑，继续说：“为他卖命的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是看在副统领的面子上的，大统领基本没什么见过，或者说见了也不认识。副统领名叫林逊，人如其名待人谦和，且很有才气，对待下属极为关照，素来用人不疑，而且并无等级之分，所以所有人愿意为他卖命。”
听到这些公孙鸿又插嘴道：“这……大统领是副统领他爹啊？这也太放纵了吧，难道不害怕副统领手握大权后抢他的位子吗？”
几人闻言忍俊不禁，却也没人敢放肆地笑出来，毕竟要关照岳攀的面子，想来岳攀归降时所说的不会带兵攻打交州也是出于这位副统领林逊了。只有岳琅大笑出声，直到笑到弯腰这才渐渐收敛了一些。
“公孙将军不知，这两人还真不是父子，至于是其他的什么关系就不得而知了。”
公孙鸿听得直撇嘴，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还是一朵大奇葩。不过这也难怪公孙鸿会这么想，毕竟谁能这么放心让手下人手掌大权，有权也就算了还有人，关键是人还愿意为其卖命，这就很恐怖了。
“哦~那我知道了，其实大统领和副统领本来就是一个人，所以……”公孙鸿猛地一拍额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那不太可能，”岳琅连连摇头，“我亲眼见过大统领和副统领同时出现过，虽然大统领当时穿着斗笠看不清面容，但是身形与副统领相去甚远，副统领身形修长，而大统领身形矮壮，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有没有可能是林逊找了一个属下故意装作如此呢？”苏昂提出自己的看法，毕竟上位者能这般对待属下者应该不太可能有，幼虎长大后噬主的情况纵观史书可并不少见。
“应该不会吧，因为副统领为人很好，而大统领为人疑心重，而且比较残暴，动不动就将人扔给野狼，看人被野狼活活撕碎……”岳琅渐渐沉默了下来，此刻他的心中也有些动摇，万一人有两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