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统兵的将军来了
不多时，门前出现了一个身着淡蓝色长裙的妙龄少女，这女子生得面庞白皙，如同细腻的白瓷，又透着微微的红润；眼睛深邃明亮，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鼻梁高挺而优雅，赋予其天生高贵的气质；身材匀称而纤细。
苏昂一时竟看得有些出神，世间竟有如此好看的姑娘！
“见过父亲。”她的声音婉转动听，仿佛黄鹂的歌声般清脆悦耳。
这便是黄公辅的女儿黄昉，今年方才二八年华，已是生得亭亭玉立，有皇城“第一美女”的称号，以前无数达官显贵想与黄公辅结亲都被拒绝了。
“咳咳，”黄公辅看着愣神的苏昂，故意提醒他。苏昂一时间羞红了脸，急忙转过头去。
且说皇宫督察司内，杨固一如往常一般认真校对着将要发布的条令及各州府报来的赋税条目。
突然谢化中的声音响起：“杨大人！”
“谢大人何事？”杨固抬起头。
谢化中将手中的折子递了过来：“这是陛下让我交给大人的。”
杨固接过一看，里面写着：
朕知悉卿所虑之事，今有苏居之子苏昂到皇城，苏居品行高洁，其子想来不差，更有宰相举荐，可查之，若可用则用之。
黄公辅这人杨固所知并不多，连见面都只有寥寥数回，但外界传言此人虽算不得大奸之人，却也是耍弄权谋的高手，倒是苏居这人名声极好，为官清正，这两人是怎么扯到一起的？杨固心中有些不解，但他还是想看看苏昂，眼下朝廷缺少实干的人。
“这苏昂才学如何？谢大人可听陛下提过？”
“陛下倒未曾提及其学识如何，只说此人或可统兵。”
听得谢化中此言，杨固猛地站起身来：“此言可真？”言语中颇为激动。
“我哪敢乱说，这是陛下的原话。”
杨固用力搓着手掌：“可真是太好了，我正忧愁新军如何建立，大体框架我懂，但是练兵一事我却是一点不懂。陛下为我送来此人，当真是雪中送炭啊！谢大人，我何时能见到此人。”
“这陛下倒未说过，我只听说他先去黄府拜见宰相大人了。”
“嗯……我听闻宰相大人闭门谢客，难道他能进去？”杨固听完脸上的激动之情慢慢收了起来，转而变成一股忧愁之色，他在内心里不喜欢那些参与党争的人，觉得他们个个只知道争权夺利、玩弄人心，不知道为百姓做事，因此听到苏昂去了黄府他第一时间觉得苏昂可能会加入黄府一派。
谢化中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轻咂一口苦茶，慢慢悠悠地说：“杨大人放宽心，这苏昂本为宰相大人的女婿，先去黄府拜见宰相大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他绝不会掺和到他们里面去。”
“大人为何这般笃定？”
“嘿嘿，只要知道其父，自然就知道这苏昂了。走了，不打搅杨大人了，另外啊，杨大人少喝一点这么苦的茶，容易上火。”
杨固看着谢化中走远，他对苏昂这人充满了好奇，苏居他自然是崇敬不已，但是苏昂名不见经传，谁又能说得清呢。
窗外又开始飘起了雪花，杨固索性放下手中的物什，漫步在督察司门前宽阔的庭院里。这皇宫深院九进九出，房屋紧挨着房屋，勾檐紧靠着勾檐，难怪常听人说深宫内院，这就是了。
有人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杨固回头望去，只见来人龙行虎步，脚下带起的风将地上的雪花吹得飘摇起来。
来人正是苏昂，他拜别黄公辅后就带着黄公辅举荐的折子来了皇宫，还未进上书房就被谢化中带来了督察司。
“草民苏昂见过杨大人。”苏昂作揖行礼。
“你就是苏昂？”杨固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年轻人，觉得他的年纪有些小，心中不免对他的治军本事有些怀疑，“听闻你熟读兵法，想来自会练兵和行军打仗了？”
苏昂听出了杨固话语中的弦外之音：“我不敢说自己熟读兵书，只是略懂皮毛，但是依我对如今朝堂上的情况的了解，恐怕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去统军了。”
杨固觉得十分有趣，这苏昂的性子和自己一样“狂”。
“大话谁都能说，但是要有真才实学才能说大话。我且问你，如今朝廷兵马有何弊病？这些弊病又有何良策去处理？”
苏昂微微一笑，这杨固杨大人的性子还真被黄公辅说对了，性子直率，不会拐弯抹角，有真才实学，这种人是干吏是能臣，但一定要遇上明君，庸主都不行，更别说昏君了。
苏昂略加思索，回道：“本朝军制混乱，一支军队有时会出现好几个发号施令者，无明确的将令，导致兵士不知该听谁的，此为军制之害，即为弊病一也。
本朝开国初，太祖皇帝为奖励那些攻战将士，所以加恩甚重，无人约束，导致他们目无王法，再到后来武宗皇帝时更甚，先帝时又惩治过重，致使满朝重文抑武，此为律法混乱，即为弊病二也。
先帝时四海升平，无重大战事，加之重文抑武，举国上下以习文断字、博得贤名后出仕为荣，以习武、学兵家圣典为耻，促使满朝武将青黄不接，没有后继之人，此为举国认知不明，即为弊病三也。
而今军政大权皆在文臣手中，甚至可以说在一帮腐儒手中，不懂兵法，不明军事，随意削减军政开销、克扣军饷，导致将士们俸银极少，有的一家子都没法养活，所以兵马懈怠，自然战斗力上不去，此为管治不明，即为弊病四也。此四条弊病不除，恐怕大人想练兵也练不出来什么好兵。”
杨固被苏昂的一番话震惊得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你觉得该如何解决？”杨固迫不及待地问道，他相信苏昂能说出这些问题那就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杨大人，我说了这么半天，可还没跨进督察司的大门呢，一口热茶还没见着呢，再说你看这大雪下得，莫非大人想让我冻死在这督察司的大门口？”
杨固一拍额头，哈哈大笑：“失礼了失礼了，和苏先生交谈忘却了我们还在院子里了。快请。”
两人哈哈大笑着走进了督察司的大门，早有小吏跑着去为两人准备茶水了。
雪下得越来越大，纷纷扬扬如同冬日的精灵一般飘向地面，皇宫的琉璃瓦渠里都被填平了。一阵清风徐徐吹来，半空中的“花朵”便也跟着开始起舞了。
桓冀站在上书房的门口，静静地看着大雪，自言自语着：“可千万莫要辜负了恩师呐，杨卿朕会给你处理好你看不见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