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悲惨生活的缩影
只是章桐总是觉得，冯静晨出现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梦到过那些可怖的眼睛，满心满眼的喜欢都落在了她一个人身上了。
“亏欠？补偿？到底是谁疯了？”章桐自言自语，眼睛里一片通红。
章桐对着窗户看着自己，漆黑没有开灯的屋内刚好可以在玻璃上看见自己的样子，可笑的，狼狈的，击垮的，绝望的。
他前所未有地意识到，那每一个刻薄的眼睛就像是利刃一样，它们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直直地凝视他，在他狼狈的时候肆意地笼罩着他。
看章桐久久没有动作，俞雨星有些忧心地推了推唐致：“他……没事吧？”
唐致瞥了一眼监控画面上一动不动的章桐，无奈地垂下了眼睛：“小桐的习惯就是这样，他一遇到难过的事情就喜欢把自己关在没人的地方收拾心情，谁打扰都不行，过一两天他自己会走出来的。”
“会吗？”
唐致沉默了很久才说：“这次比以往都严重好多，所以我才来你家盯着监控，我怕他……”
“你很喜欢装监控？”
“什么？”唐致不明所以。
俞雨星试图活跃气氛：“你不是在我家也安了监控？看我吃泡面加火腿肠什么的。”
唐致勉强地笑了笑：“当然没有真的装，我无意间看到你的垃圾故意说出来唬你的，我要是真能潜入你家装摄像头，我肯定装浴室里。”
“嗯？”
唐致这才意识到话语里有些不妥，赶忙解释：“不是……我是说，装浴室然后截图卖你的裸照。”
“如果你想看，我随时可以给你看。”
俞雨星见唐致说起这个话题稍微精神了些，索性把上衣一脱，随后又迅速穿好，揉了揉唐致的头发：“看清楚了吗？”
唐致耳朵微微发烫，轻轻咳嗽一声就转过头：“什么啊……这么冷的天脱什么衣服……”
唐致没有说，她看的分明的，是俞雨星身上有一个纹身，位于右肩膀处，一个没看清楚的图案。
她本想开口去问，可是她更害怕从俞雨星口中听到那些支支吾吾的搪塞，那些她不曾参与的俞雨星的过往，那个俞雨星吻了之后宁可放弃事业也要守护的女孩，注定成为他们之间需要小心避开的话题，只要不提，他们之间总能维系表面的安然无恙。
唐致想着，表情又落寞了下来。
俞雨星看着唐致又盯着监控面色忧虑，心里慢慢沉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说：“对不起。”
唐致意外地抬头看向俞雨星，看见他的目光落在监控里的章桐身上，才明白这句“对不起”是在说他让冯静晨和章桐认识这件事。
唐致摇了摇头：“俞雨星，你不用对不起。”
“我没有办法帮章桐原谅冯静晨，但是对于我而言，即便我算作小桐的监护人，我也很清楚，选择是小桐自己的选择，我也知道，晨姐所有作为的初心都不想伤害小桐，所以，你不用对不起，起码，不用对我说，对不起。”唐致诚恳地看着俞雨星，“起初怪你，无非是觉得冯静晨没什么真心，骗小桐这个未成年，现在我什么都明白，才更不会怪你。”
俞雨星看着唐致的眼睛，因为章桐的事情而出现的血丝都无法遮掩这双眼睛里的坚定和冷静，他轻轻伸出手，扭捏地拉住了唐致的手。
这是他们确定关系之后，第一次正式的牵手，俞雨星的心砰砰跳着，他害怕唐致把手抽走，害怕唐致还是会心生芥蒂，所以当唐致抽手的时候，他无法遏制地失落起来。
只是这失落还没有来得及萦绕在心头，唐致只浅浅抽出一点，随后将手指扣紧他的指缝，随后十指相扣握紧了，像是再也不要松开似的，相握着。
唐致直视着前方，脸上带着绯红，言语却格外坚定：“俞雨星，我们是我们，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但，囫囵地因为别人心生芥蒂，才会真正地错过你。”
俞雨星把视线落在他们十指相扣的手上，像是光用手来感受都算不上真实似的。
“唐唐，谁都可以走下去，我可以，你可以，我们可以，小桐和晨姐也一样可以。”俞雨星笃定地说，“明天去帮小桐请个假吧，让他好好休息一阵子，让他也想清楚，他最想要的是什么。”
唐致默默地点了点头，刚要起身才想起来：“今天周城给我打了电话，说张凌桦高烧不退，还有些迷糊，他就把她带回家了，你看看要不要去接一下她？”
俞雨星点点头：“还是接回来吧，怎么说张凌桦也是姑娘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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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凌桦醒的时候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她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感觉格外陌生，刚要起身却又头疼欲裂地倒了回去。
“你醒了？”
张凌桦有些迷糊地认出了拿着药进来的人，她防备地开口：“周城？我在……你家里？”
周城点了点头：“你实在烧得太厉害了，我家边上那个医院的急诊医生还不如我爸懂得多，我就把你带回来了，我给我爸打了电话，我按他说的做的，你别担心。”
“不是不担心啊……我怎么能……麻烦你……”张凌桦又试图坐起来，但还是一阵眩晕之后倒了回去。
周城无奈地摇摇头：“这是我家的客房，你别客气了，把药喝了再睡一觉。”
张凌桦只好接过了药，乖乖吃了。
“你好像俞雨星妈妈啊……”
周城不仅不生气，还饶有兴趣地笑笑：“怎么不是爸爸是妈妈呢，还不是你妈妈？”
张凌桦苦笑了一声：“我妈妈不喜欢我，她一直是个不婚主义，有我算是个意外，那时候又因为我外公外婆执意留下我，阴差阳错地结婚生子，后来……我的到来算是毁掉了她浪漫自由的一生。”
周城有些同情地看着张凌桦，她嘴唇发白，微微翕动吐出来的话语同样苍白无力，但是带着完全接受的释然，更像是悲惨生活的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