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爆发期进行时
“滴滴——”
一阵来电铃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平静。
许安然揉了揉有些发肿的眼睛，从睡梦中醒来，接下了电话。
“你现在有时间吗？z4719这边情况不太好。”
是齐恩的电话。
不太好是什么意思？许安然来不及多想，连忙开口询问：“有时间，他在哪里？”
“两分钟后我来楼下接你，可以吗？”
齐恩听到许安然有点沙哑的声音有点后悔，他没想到这两件事会撞在一起。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z4719等不了多久。
“好。”
许安然答应下来后就挂断了电话，她要趁着这两分钟洗把脸什么的，至少面上不要看起来太明显。
她刚刚准备好，门铃就响了起来，许安然打开门，跟着齐恩坐上车，很快就来到了地方。
路程中齐恩告诉她，之前老大，也就是哈伦并没有将z4719的真实情况告诉她，为的就是不想让她担心，想让她安心去国外避一避。
而且她为他们做的已经够多了，所以他不想毁掉许安然现在的生活。但他又深知许安然的性格，估计很快就会发现事情的真相。
所以最终选择隐瞒了方承安的真实情况。
这六百年来，方承安参与的每一个实验的结果都达到了预期，这也使得他本身越来越强大，但随之而来的副作用也越来越多，比如失忆，情感淡漠等等。
其中最严重的一个副作用是“爆发期”。所谓“爆发期”，就是方承安会在五天左右的时间里失去理智，脑海中只会想着破坏所有的一切。
在他说要救人的那几天，刚好是他“爆发期”即将到来的前期，为了让他自愿待在打造的特殊空间里度过这个时期，是哈伦选择去亲自救人的原因之一。
这个做法不仅仅是为了方承安，还是为了其他的人和物。
他的强大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认知范畴，要不是现在科技发展迅速，再加上方承安还没有完全失去人性，说不定他再多经历几次爆发期，人类就会灭绝了。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在去年，对于z4719的进化他们又有了新发现，可以控制其他动物，而且这个控制的数量还非常庞大，他们甚至不能精准测量出来。
再加上前段时间传回来的视频，又发现他能够破坏掉高级设备。
他已知的能力都让人感到恐惧了，更别说未知的了。
老大最后一次会议给出的决策是：如果这一次爆发期他们无法控制住z4719，那等爆发期过后，就将z4719利用特殊手段杀死。
但现在……
齐恩不确定这位新上司会怎么想，但不管怎样，他都会支持她的。
他没有老大想法那么全面，他很自私，没有什么拯救世界的想法。况且z4719变成现在这样，不也是部分人类自己造成的吗？
再者自己这条命是老大给的，现在他把组织交给了许安然，齐恩的命也就属于了她，自然会无条件听她的话。
至于组织的一些小鱼小虾，不足为惧。
“滴——”
没想到清楚对方的身份后和方承安第一次见面，会和她刚进这个关卡的时候一样。
一个在空间外，一个在空间内。
许安然朝监控里那个特殊的空间里看去，方承安的双手双脚都被银色的链条所束缚住，正躺在地面上不知道什么情况。
此时许安然正在一个会议室里，这里面大概有十几个的样子。
“这些都是组织里的人。”
因为事情紧急，齐恩并没有过多介绍，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示意了一下会议可以继续了，站在最前面的人对着监控画面旁边的数值开始介绍。
“这几天，我们发现实验体z4719的数值波动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剧烈。按照推断来看，他在昨天就进入了“爆发期”，可是他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开始破坏或者试图离开，而是昏迷了过去。”
讲话的人将屏幕画面切换到下一张：
“可是我们并不知道他是真昏迷还是假昏迷，因为他的身体数值检测下来比他正常活动时更加活跃，就比如现在。”
“这一次，我们也没有把握能控制住他。”
z4719的情况组织里的人其实都很了解了，这几句话是专门解释给许安然听的。
因为他们也暂时找不到其他更好，更两全的方法来处理这件事，所以也不在乎向许安然解释这几句话了，况且她是新的领导者。
“如果最终控制不住，要怎么做？”
“现在z4719所处的地方是一片荒废的区域，那里曾经遭受到人类过度开发，所以动植物很少，几乎没有。”
在讲述人的操作下，面前的大屏上出现了空间外面的环境：“按照之前老大的指令，如果空间困不住z4719，我们会启动x7号，x7号是一种原武器，会摧毁那片区域里所有的生物，包括他。”
听完这段话，许安然看着画面上的方承安陷入了沉默。
虽然现在的他和那个记忆里的乖巧说话少的小孩，长相上看不到一点相似之处，许安然也明白，这就是他。
而且他变成这样，如果真要追究到底的话，和自己也有脱不了的干系。
“快看！有动静了！”
这时，一个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许安然看向屏幕，z4719从地上站了起来，但头没有抬起来，而是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离屏幕远一点。”
许安然忽然想到什么出声提醒道。
事实上虽然组织的人都看过视频，但也只知道z4719可以破坏设施，而许安然想的则是，现在他会不会进化得比之前更厉害了？万一他和电影里演的那样，可以隔空伤人……
在场的人倒没有出现什么不听许安然的话，或者对她的话嗤之以鼻的情况，毕竟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和齐恩是一样的。
但那只是大部分站了起来，有一两个人还坐在原处。
不说设备损坏几乎不可能伤害到他们，他们自己身上也带有能够抵御伤害的东西。
齐恩虽然也不太理解，但也跟着许安然退后了几步。
“可以暂时关掉吗？”
许安然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看向旁边的齐恩。
齐恩点了点头，打开了手腕上的个人屏幕，准备连接主屏幕关掉画面。
就在这时，监控屏幕里，方承安抬头朝他们这个方向看来。
那双眼睛已经不再是灰色，而是变成了暗红色，里面看不到一点属于理智的东西，只有野兽的凶性。
许安然被看得头皮一麻，那感觉就好像是对方透过了电子屏幕，直接与她对视了一样。
其他人也是相同的感觉。
“滋——”
许安然朝发出这个声音的地方看去，是不远处的桌子不知什么原因从离屏幕近的那一端开裂，裂缝逐渐朝着这一边的众人袭来。
这科幻的一幕让众人一时都愣在了原地。
也不过一秒的时间，反应过来后，许安然拉着齐恩朝外面跑去，这时候保命要紧。
“啊！”
刚跑两步，身后就传来了惨叫声。
许安然根本不敢回头，既怕看见什么血腥场面，又怕自己跑慢了搭在这里。
如果就这样丢下这样的方承安离开游戏，许安然不太做得到。
听见惨叫声，齐恩也反应过来了，边跑边在个人屏幕上关闭主屏幕。
可屏幕显示关闭后，身后的惨叫声并没有停止，齐恩和许安然先逃到了房间外面，隔着一扇窗，齐恩往会议室里看了一眼，里面有两三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脖子处好像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割过一样，正往外冒出大量的鲜血。
可屏幕明明已经关闭了。
齐恩脑袋嗡嗡的，第一次这么直观地体会到z4719的强大。
“对，总源！”
想到什么，齐恩将个人屏幕连接到总控制处，立即关闭了总源。
过了一会儿，会议室里平静了下来。
“我去看看，你待在这里。”
齐恩交代了一声许安然，然后和两个逃出来的人再次进入了实验室，这次他们没有被攻击。
“太恐怖了……他现在都已经拥有了这样的实力，更不能想以后了。”
“尽快联系其他部门，确定他们的情况还有z4719的动向。”
逃出来的人惊魂未定，要不是他们都是见过血的人，刚刚那一幕估计已经被吓到，失去生命了。
“你好，请问还有什么方法可以知道z4719的轨迹动向？”
许安然听见他们的谈话，立即上前询问道。
“现在断总源了，你可以……”
方承安的移动轨迹非常快，最后他的定位定在了一片未开发的森林里。
随着z4719轨迹的变换，组织很快就开始了第二次会议，这次会议不仅有他们组织的人，还有其他政府势力，各领域尖端人士。
激烈的讨论最后变成了争吵。
“要我说早点把他杀了不就好了，就是因为你们冰点组织的老大对那个实验体太过心软，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
说话的人是个重武器提供商，年纪已经四五十岁了，常年混迹灰色地带，暴力镇压是他最常用的手段。
“呵，当时来实验室求药剂的人不是你？要不是在他身上做的研究有成果，你会有今天吗？”
他们这边有人反驳道。
“那是以前的实验室，而且，为什么不能在他造福全人类之后就把他杀了。”
“这句话亏你说得出口！”
“那你来说说怎么解决？”
越听下去，许安然的脸色就越沉，合着这群人为了榨干方承安身上的价值，做了那么多事。
她现在是真的后悔了，如果能想到会变成今天这样，不如当初所有人一起死掉就好了。
想是这么想，但如果真的再来一次，许安然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为了活着努力的小队，以及和平村的人就那样死去。
但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
“在这里吵有用吗？”
齐恩注意到许安然的脸色，叫停了众人的争执。
齐恩看向许安然，大概明白她和z4719也和老大那样关系匪浅，他的眼里闪过犹豫的神色，最后还是开口：
“其实，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现在z4719已经逐渐往有人烟的地方靠近，他们使用原武器已经不太现实，这只能是下策中的下策。
一旦使用，不但会对环境造成危害，还会伤害平民，他们根本来不及撤走。
所以齐恩才提出这个办法。
“不行！那个狗博士害了多少人了，你还让他研究，就不怕他一个不高兴给你炸了？”
对于齐恩提出的让周让参与研究这个建议，一说完就立刻有人跳出来反驳，他的家属曾经是受害者之一，语气里也带上了恨意。
“我觉得行，人才就应该最大利用，等事情完了再让他去坐牢不就行了。”
“万一到时候他真成功了，杀人又救人，那时法院要怎么判？”
“我不同意……”
……
大家又讨论得热火朝天，而知道其中一点关联的齐恩默不作声，等着许安然的回答。
“让他参与研究，尽快。”
许安然的声落在了众人耳朵里，有人还想说些什么，被齐恩一个眼神看了回去。
吵归吵，他们会听取其他势力的意见，不代表这些势力就能越过他们做决定，至少现在大权掌握在冰点组织手里，而许安然是领头，这就足够了。
“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众人安静下来后，齐恩问了一句。
“如果这次成功让他度过爆发期，后面关于z4719的事我将会全权处理，并且不再允许有相关人体研究的实验室出现。”
“散会。”
她没时间听这群人在这里掰扯，说完，许安然就起身离开了这里。
【这样就对了然然，只有我可以帮你了。】
【放心，我一定会把他给治好的，毕竟好歹也是我上一个不错的作品……】
【闭嘴！】
【然然不想听，我就不说了。期待和你再次见面。】
脑海里周变态的声音消失不见，许安然却仍然能感受到对方。
对一个独立的个体来说，她只觉得这种感觉说不上来的难受，也只有那个变态才会把这种东西称为“伟大的发明。”
不知道他最近又用了什么方法，又可以在自己脑子里说话了，但许安然仍然没有失去对周变态的控制权。
往好了想，是对方大部分依旧被她控制着，翻不起什么花样；往坏了想，周变态说不定已经重新掌握了主控权。但他没有和她抢夺，说不定在等待着某个时机打算做点什么。
这个定时炸弹坚定了她等处理完方承安的事，就要立刻离开这个关卡的决心。
不过这一切，都要等到一个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