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协议
龙玄和李子浩都在医疗部接受治疗，李子浩的伤势看起来要比龙玄严重许多，龙玄身体表面并没有什么伤口，只是动用神秘力量的后遗症太大，暂时不能动弹
李子浩躺在治疗舱内，静静地看着天花板，看似平静的目光下，掩藏着一股很深的愤怒
魔都战斗了这么久，只有距离近的民间异能者知道消息之后赶来支援，没有任何来自官方的支援，李子浩不理解，当年建立魔都口口声声的这里是第一道防线，会严防死守，但是如今魔都差点被攻破的时候，官方却没有一点动作
他必须去要个说法，为了那些牺牲的异能者
龙魂总部
一间办公室内，一个有些年迈的老人坐在办公桌后，桌上的陈列在这个科技的时代显得有些复古，桌前站着一个中年男子，再往后，几个看起来像是安保人员噤若寒蝉，低着头，不敢说话
中年男子对着老人怒目而视，起伏的胸膛显示着他的不平静，老人对此视而不见，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好像想起什么，对着后面的安保人员说道，“下去吧，没你们事了，陈将军还能害我不成。”
几个安保人员不敢多说，连忙应声告退
被称为陈将军的人紧锁眉头，“王副司令，你就真没什么其他想说的吗。”
老人沉吟片刻，“那倒是有，姜家二老为人类做出的贡献不可磨灭，二老虽没有入军队，但是我批准了，追加烈士待遇，姜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好像有个小女娃天赋不错，多多关照一些吧。”
陈将军压抑着愤怒，低声说出来话像是在低吼，“没了？”
老人抬起有些浑浊的眼眸看着陈将军，“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陈将军，你好歹是位将军，就算你不清楚人类整体情况，你也知道夏国是什么情况，国主闭关尝试突破九阶，军中只剩下一位八阶，其他八阶都属于民间实力，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快死了的人，怎么打？”
陈将军终于忍不住大吼道，“那么，你就眼睁睁看着老李去死吗，魔都如今驻守的全是夏国的人，你就一点都不想救吗，再说了魔都沦陷，魔族就不会继续进攻人类了吗，这是在割地求荣！你难道不明白魔族要的是人类灭族吗？”
老人叹了口气，“小陈啊，你的脾气还是这么暴，我当然知道你说的，目前的你还不能知道更多，我只能告诉你，按照‘协议’，魔族不会攻破魔都，也不会来进攻人类的。”
“又是狗屁‘协议’，你们作为人类目前的顶点，和狗屁魔族签的什么狗屁协议，就是让魔族尽情屠杀人类，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陈将军怒不可遏。
“等你有天到了八阶，你就明白了，再说了不是也有好消息吗，听说出现一个很强的疑似七阶的异能者，力挽狂澜，救下了李将军，而且还杀了好几个七阶魔族，重伤了三位魔神，有这个人的相关信息吗？”
陈将军依旧没有消气，“只有七阶的命才叫命吗，只有龙魂的命才叫命吗，其他人呢，那些在魔都战死的无数六阶五阶四阶三阶的异能者呢，没有人生来就是七阶，那些都是夏国的未来，人类的未来。”
老人的面庞有些颤抖，但是尽力克制住了，“我同样很心痛，但是战争就有牺牲，我会安排好后续事情的，你可以出发去魔都了，暂时接替李子浩的职位，天笃和联邦同盟的七阶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陈将军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前倾，“如果下次，是我呢，你会派人来支援吗，师傅？”
老人面庞有些颤抖，微微闭上眼睛，没有回话，陈将军收回前倾的身体，站直行了一个军礼，“是，陈霖誓死保证完成任务！”然后转身离去
老人再也绷不住，捧住脸庞，身体剧烈的颤抖显示着他的不平静，“魔族！魔族！”一声声低吼回荡在办公室内。
魔都
李子浩看着通讯手表里陈霖传来的讯息，沉默了好久
当年，魔族魔主邀请人类所有八阶举行了一个神秘的会议，而人类八阶也不是魔族喊了就乖乖去了，人类借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准备进行斩首行动
但结果是，人类八阶齐聚，也无法杀死魔主，只能勉强战平，而最后人类八阶还陨落一位，对外称是与魔主战斗中被魔主杀死，但是像李子浩这样的高层后面都知道了，那位八阶叛变了，而魔主好像要展现自己的诚意一样，在那位八阶暴露身份后，并没有插手，看着人类其余八阶把那个叛徒杀死，然后继续邀请人类进行某种谈判
最后的结果就是，人类同意建立魔都，魔族定期传送军队过来与人类交战，而人类居住城市中的传送裂缝出现频率明显下降，也更容易被人类提前探测到能及时作出反应，平民伤亡率大大降低
所有参与的八阶没有对外透露任何有关那次会议或者说谈判的细节，只有各国的高层稍微知道一点，比如，人类和魔族签了某种协议，协议里面说明只有在某种特殊情况下，魔族才会再次大举进攻人类，平时魔族的一切活动都不会对人类造成严重的不可逆的伤害
这是各国高层知道的“协议”的全部内容，再具体的，所有八阶都闭口不谈，没人透露
李子浩出了医疗部，他现在已经能走动了，只不是还需要继续治疗，慢慢地走着，陈霖传给他的消息他看完了，也明白了总部那边的决定，不是没有收到消息不是无法支援，就是单纯的，没有派遣
当了多年军人的李子浩这时候有些迷惘，如果人人都可以被舍弃，只是因为无法抵抗便不抵抗，那么这场看起来注定失败的战争，为什么要继续进行呢，李子浩有些想不明白，他有些累了，于是就这样顺势坐在了地上
“怎么跑这坐着了，你伤好了？”龙玄在李子浩的身边坐下，递了一支烟给他，“我问那边的长官要的，他说你可能需要这个。”
李子浩笑了笑，接过烟，手指轻轻捏住烟头，细小的电光闪过，烟被点燃，狠狠抽了一口，烟圈慢慢吐出
“我说，你一个大叔在这里伤感些什么，想要骗一骗年轻不懂事的小姑娘？来错地方了吧，这是魔都军区，谁不是生生死看惯。”
李子浩又吸了一口烟，低沉地开口，“如果一件注定失败的事情，有必要去做吗？”
龙玄有些好笑，“大叔，这种问题不应该是你帮那些年轻懵懂的少女，额，或者是年轻士兵解答的吗，你来问我，我只是一个失忆刚苏醒的普通人，而且那些成功学的书我是一本没看，一点兴趣没有。”
李子浩咧咧嘴，“你怎么不能好好说话呢，我正经问你呢。”
龙玄稍微正色道，“你的迷惘不是这个，你是在质疑你这么多年的坚持，我是不懂怎么开导别人，前面我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你重振旗鼓，如果你坚持的目标是错的，那为什么不换一个呢，再说了，谁说你坚持的就一定是错的。”
李子浩不想与龙玄过多争论，“那就凭你现在的认知，你觉得人类能打赢魔族吗？”
龙玄没有思考，“问题从来不是能不能打赢，你真的会因为打不赢而从现在开始放弃与魔族抗争吗？你不会，你只是对上面失望了，你想的是有这样的上级，人类赢不了，但是你依旧不会放弃与魔族对抗，所以抽完烟回去接着治疗吧，治好伤继续杀着你的魔族，努力变强吧，一切不都是因为太弱小了么，如果够强大，你现在应该是提着那三个魔神的头去你们领导面前，狠狠地质问他们，如果你问我能不能赢，拜托，我到现在输过吗？
别想太多，做好你想做的，你现在还代表不了全人类呢，别急着思考全人类的事情，你先报了你这一身伤的仇再说吧，他们可是冲着杀你来的，难道就这么算了？”
李子浩低声笑着，然后变成仰天大笑，掐灭手中的烟，“是啊，去他的政治，魔族都该死，小子，来个男人之间的约定怎么样？”
龙玄挑眉，“你要干什么？”
李子浩嘿嘿一笑，“我对我自己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这样，我这辈子努努力，去杀了魔族那什么魔神里面的所有七阶魔族，如果我突破到了八阶，那么我就杀了所有八阶，然后你帮我把魔主杀了，怎么样？”
龙玄愣住，虽然他不知道当年有多少八阶异能者围攻魔主没能击杀，但是明显魔主不是普通八阶，甚至超越了人类已知最强的八阶，达到了人类目前未能踏足的九阶境界，我杀魔主，真的假的？
李子浩丝毫不觉得他的提议有多离谱，等待这龙玄的回答，龙玄无奈的笑了笑，他想起了精神空间的那个他说的话，于是做出了回应，“行啊，有一天，我杀了魔主，然后你杀了八阶魔族，我俩就被魔族灭了呗。”
李子浩听着这玩笑的回答，也没生气，本来他也是开玩笑，自己一时钻了牛角尖被一个看起来像是青年的人教育了，脸上有点挂不住，随便说些转移一下话题罢了
李子浩起身，“走了，回去了，还得疗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