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我真的不知道你认识郁廷，才会说那些话的，请你原谅我……”说到后面，李识的话里已经带上了一些哭腔。
一开始他真是不情不愿来道歉的，但想到自己得罪的是谁……
郁廷。
郁廷甚至不需要扬言封杀他，单单他惹了郁廷这事传出去，就意味着娱乐圈的资源、人脉都对他关上了大门。
他拉住程以柠的手腕，哀求道：“求求你帮我求个情吧……我才刚刚得到曝光，要是这会儿被封杀，真的全完了……”
“所以你道歉，不是因为觉得自己有错，而是因为郁廷？”程以柠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这个情商啊，真的太不适合在娱乐圈混了，至少得去进修一下《措辞的艺术》。
她挤出一个很塑料的充满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啊，我也很同情你，但是郁廷他想干什么我管不了。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没有关系他怎么会替你出头呢？”李识急得说话都带了点哭腔，“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让程小姐你不开心的事情发生……如果你看见我觉得碍眼，我马上就退出《心跳航线》的录制……”
“只求你帮我向郁总求个情……”
程以柠后退一步，与他隔开距离。
“抱歉，不行。”
她回房间的时候，脑子里完全是一片浆糊的状态。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李识突然冲出来疯狂道歉，但至少可以确定两件事情。
郁廷来了；郁廷给她出了头，而且似乎动静不小。
可是，如果别人给她面子，是因为看郁廷的面子，那就很没意思了。
正这么想着，走过拐角，差点撞上一个人。
那人似乎是在等她，立刻叫住了她：“以柠姐……”
“有事？”
倒是稀奇，以前只听他们管池幼薇叫薇薇姐，网友叫她柠姐也是多少带着讽刺的意味，而现在居然有人对她这么客气。
等看清了对方的脸，程以柠才笑了笑，“小杜？”
因为游乐场的事，她和这位摄影师的关系已经很熟，甚至互关了微博。
“今天早上池总监临时调了我的机位，去拍别墅外面的停车场。”小杜说，“我总觉得这事怪怪的，毕竟那地方真没什么好拍的……所以她的助理要走存储卡之前，我偷偷备份了一份。”
他来找她，那说明录像内容肯定和她有关系。程以柠拉他到露台，关上了门，问道：“停车场？”
“我看过录像了，最后是郁总和池总一起进了她的保姆车……”
程以柠不禁失笑。
小杜以为她喜欢郁廷？
所以来告密？
然后还给她留了两个人私会的证据？
小杜连忙摆摆手：“不不不，这也不是重点。池总监想要录这段视频，可能是想炒作她和郁总的关系，这我能理解，毕竟娱乐圈里这种事情太多了……主要是前面那段，你得看看。”
“我转存到这里了。”小杜把硬盘放在了露台的藤编桌上，便匆匆离开。
程以柠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小杜已经没了人影，只好先回卧室，看看硬盘里存的视频到底是什么。
录像里，一直到上午十点，都风平浪静。
然后李识从别墅里拿出来一份外卖和一杯啤酒，坐在停车场的石桌旁吃。
秋天的太阳，这个时间的温度刚刚好，烘得人身上酥酥麻麻，看来他也是很会享受，吃完了都没有离开，拉着经纪人一起闲谈。
然后郁廷出现在了镜头里。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就径直朝着李识的方向走去，端起他没吃完的那碗东西，兜头就浇了下去。
太远了看不清，也不知道那碗东西是什么，但接着李识的半边脸和衣服都被染成了红色，最后吱哇乱叫着离开了镜头。
程以柠按下了暂停键。
结合李识找她道歉的内容来看，他被郁廷教训，应该是因为说了什么不尊重她的话。
程以柠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感动吗？
倒也没有。
毕竟她没面子，就等同于郁廷没面子，所以郁廷出手也很正常。
但不得不说，他的报复方式太有创新精神了。
就……还挺……令人刮目相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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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廷……”程以柠才刚回过神来，连忙和他保持距离，“你怎么来了。”
“李识的事情，你可能听说了。不用觉得我做得太过分，因为如果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就不会为他觉得愧疚。”郁廷的表情很淡，看不出他的情绪，也看不出他的意图。
程以柠大概知道他为什么会说这些话。
以原主的大善人性格，肯定不希望郁廷因为她而伤害任何人，也会怪他太粗暴、太不替别人着想。
可她不是原主，她真心实意得觉得……
“干得漂亮。”
“你说什么？”郁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讶异，“你不觉得我太过分？”
程以柠耸耸肩，“有什么好过分的？李识那人我也相处过，人品不行，情商不行，嘴又欠，正常人都受不了吧。”
也就池幼薇那些人，为了显得自己友好包容，才对他的言行视而不见。
郁廷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得出一个结论：“你好像变了很多。”
其实有她在的直播回放，他一秒钟都没有错过。
说不出为什么，就莫名觉得她的眼神、语气、举止，都和以前与他相处时大不一样。
那种感觉很陌生，就像是，他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她。
也可能是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表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
他以前想象不到，她居然也会坐过山车，不顾形象地大声尖叫；居然也会对别人软磨硬泡，让别人陪她一起玩各种项目；居然也会和路人坐摩天轮、谈笑风生……
总之是从很多地方、从方方面面，都变了很多。
程以柠当然无法告诉他，从前那个讨好型人格的程以柠已经永远地消失了。
她做了个送客的手势，避重就轻地说：“没有吧。我只是觉得，我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这次谢谢你，不过以后不用再替我出头了。”
郁廷垂眼看她，神情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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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李识就宣布了退赛，所有社交媒体账号也被注销。
他的团队拒绝了一切采访，粉丝的提问也一概没有回复。
唯一的回应是宣布他永久退圈。
少了李识，《心跳航线》的气氛突然就尴尬了许多。
节目组对外只说李识是因为个人安排，才提前退出了录制。
可是节目组原本就少了一位陆远琛，这下更是只剩莫泽一个独苗了。
【那现在就是程以柠、贝贝、薇薇姐三个人，围着一个莫泽转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人家莫泽从头到尾眼睛里也只有一个薇薇好吧？】
【那节目组能不能让陆远琛早点出场啊！我太期待了呜呜呜】
【就是啊，等律政男神已经等了好久了】
楚贝贝追着工作人员问了半天，就是问不出来李识为什么突然离开。
本来想着既然莫泽高攀不起，那就退而求其次，和李识组个cp的。
这下又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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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航线》的正式版发布以后，社交牛逼程以柠迅速窜上了热搜前排。
不仅如此，就连被程以柠逼着入镜的摄影小哥也火了。
他刚认证的微博账号“摄影师小杜”，转眼就冲上了十万粉。
池幼薇往下翻看评论区，发现以前那些跟风黑程以柠的言论已经少了许多。
唯一的争议就是，程以柠自称当时和她一起坐摩天轮的外国男士是庄园主，而且邀请她参观庄园。
这么扯淡的事情，一看就是假的。
程以柠怕不是吹牛吹惯了，以前在微博里各种凹富家千金人设，现在又说自己被庄园主邀请。
说谎都不脸红的。
“可是之前因为恶意剪辑，已经被导演警告过了。”
“他不就是怕得罪程以柠背后的金主吗？可是你想想，万一这事闹得凶，真像是有那么一回事了，她的金主还会给她撑腰吗？”
她又说：“要是事情没闹大，我估计程以柠应该也不敢再找事了，毕竟她的好形象来之不易。她这人，最在意别人的看法了。”
池幼薇之所以这么明白程以柠的想法，还是因为她从前也是不折不扣的讨好型人格。
那会儿她还没有绿茶系统的助力，只是孤儿院里一个再普通的小姑娘。
她只知道，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讨人喜欢。
如果院长和老师喜欢她，就会把她推荐给好的家庭；如果在前来挑选孩子的大人们面前表现得听话懂事，她就有更大的概率被领养。
在被池家收养以后，她更是努力打听池夫人的喜好，一步步把自己打造成了她理想女儿的模样。
寄人篱下的生活，让她比谁都更懂程以柠的心理。
而且她也非常确定，程以柠以前微博里那些白富美的日常，肯定都是假的。一个真正的天之骄女，怎么可能和她一样，是这种性子呢？
负责剪辑的实习生其实还是很顾虑。
得罪池幼薇，或许会在日后被穿小鞋；可是如果因为这个被开除了，怎么办？
似乎是看穿了实习生的想法，池幼薇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这事我心里有数。如果导演怪罪下来，你就说是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