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暴风雨前的告白
程真这次来x国带了两匹马,一匹是自己的惯用马12岁的骟马小飞侠,还有就是备用的9岁的公马伽利略了。
本来自己还嫌麻烦只想带小飞侠一匹马的,毕竟一个人去国外一拖二很累还有各种手续要办要盯,还是大师兄劝自己两个都带上,现在想想还是大师兄有先见之明。
但程真思前想后最后还是选了小飞侠和自己一起去野骑,不为别的,就为这名字讨喜~
周日一早
“你们运气真的很好,昨天还下雨呢,今天就放晴了。”
因为是野骑,所以不需要穿的像比赛一样正式,前一天晚上emily就群发了着装建议:可以戴牛仔帽、太阳眼镜防风巾,强烈建议带手套穿速干衣一次性雨衣。
而作为小助理的emily会给大家准备驱蚊液、人工皮肤贴、还有急救包,还有水会放在吉普车上。
程真这次来x国只带了两个行李箱,里面大多数装的是比赛用的装备,还有些夏天的衣物,没带什么花里胡哨的装饰。
上述提到的只有手套和太阳眼镜他有,不过自己也不怕晒黑,而且看天气预报周日野骑那天也不会下雨。
果然周日那天一大早,马场外聚集了各种奇装异服的学员,赵天甚至穿了蒙古传统服装。
“赵哥,你穿民族服装好帅啊~”
程真今天穿了白色马裤深褐色的长筒马靴,没有速干衣就穿了件雾霾蓝的长袖,显得人特别精神,毕竟和陈斐然的第一次出游怎么能不精心打扮一番呢,但是在看到赵天的民族服饰后情不自禁的发出了小迷弟的声音,是真的帅,真的飒。
“呵呵,等你回国,来我家乡乌兰察布,哥哥我带你骑马兜风,我还能在马背上射箭呢!”
说着头也不回的双腿夹了夹马肚子喊了两声“chu~chu~”,就先行一步走了。
程真扫了一眼到场的学员,看来大家大家都有备而来,除了赵天外,好像就自己的装备最简单了,就一个斜挎的小包还是上周刚到格林菲斯在集市上看着好看实惠买的呢,现在正好可以用来装手机和一些零碎的小东西。
不好带的大物件学员们可以扔在随行跟队的补给吉普车上。
“公主”“王子”们带了不少好东西,有的甚至还给自己的爱马带了波西米亚风的抹额、毛茸茸的护腿,真是装备到了头发丝了。
远处michael正指挥他的跟班们把东西送上车。
“轻点儿~别碰坏了。”江珉这几天心情不好,如今一脸嫌弃,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这次骑行十五个学员加四个陪同:一个助理emily,一个当地领队ryan,一个教练ming,还有格林菲斯当地民间救援组织的成员jackson。
可以说配置很齐全了。
拿到导览图的赵天先行一步在起点等大部队来再出发,他听说那里有个观景平台有家咖啡馆,里面的手冲咖啡很有名,开始前赵天要先去喝一杯“压压惊”。
‘真是粗中有细的一个人,’
程真看到赵天发来的消息笑着摇摇头。
“要皮肤贴的找我拿哈~我们十分钟后出发了,再不走来不及了。”
程真也没有皮肤贴,不过自己皮糙肉厚的也不用这个吧,看围着emily的人太多了,程真也不好凑热闹。
”来啦?”
趁michael在装东西没空缠着自己,陈斐然才有时间去逗看呆了的程真。
程真被拍了左肩,回头看没人,原来陈斐然躲在自己右边,嚯,骗他,伸手就假装要打。
陈斐然骑在马上,一副你打不着我,得意的笑着。背光里的少年穿着件白领polo衫,杏色马裤和黑色长筒马靴,骑着纯白色的马。
程真心想,如果人间有天堂,那应该就是这儿,就是此刻了。
早晨8点大部队准时出发,每人都领到了一张导览图相当于地图,和一个小册子上面印着动植物图鉴还有几个工作人员的联系方式还有一个挂在脖子上的小哨子可以用来野外求救。
……
“和演奏乐器与唱歌一样,骑马就是骑节奏”,
领队ryan 对学员们说, 这句话一下就吸引了陈斐然,程真望着如遇知己的陈斐然眼里含着微笑,果然是有音乐细胞的,不知道这一世他会选什么样的人生道路。
“尤其是野外骑乘,我知道你们大多受的是英式马术教育,学的是jumping,但两者是相通 的,你们需要有高超的压浪技巧,无论快慢,都要像长在马背上一样,和马融为一体,随着马的运动轨迹而起伏,这样也会令马儿舒服,从而跑得更快更省力。”
“你们自己体会下吧~”
出发不久学员们就各自散开,三五成群的向第一个景点“中途山谷”进发。
……
野骑可以体验到很多独家风光,尽管要忍受炙热的阳光和飞扬的尘土,但最美的景色绝对会让骑手不虚此行。大多数人对x国的印象都停留在人文景观,其实这里的地形风光丰富多样,尤其在半林半牧的格林菲斯地区。
阿尔弗雷德山位于royal magritte马场正西7公里,是离马场最近的真正草原。这里有五彩斑斓的山、静静流淌的黑河、苍凉雄浑的恩施洛沙地、浩瀚无边的里斯湖……你能想到的迷人风光在这里都能看到。
绵延的里斯湖滋养着广袤的草场、红木森林以及健壮的牲畜。进入古老幽暗的松树林,如果运气够好,还有机会遇到传说中的信天翁。
多样的地貌在这一天的野骑行程内不停变化。这一刻,你正在平坦的草地上狂奔,翻越一个山丘后,草原马上就变成了雪白的沙漠,再翻越一个山丘,一片红木树林又出现在眼前。
流动的景观不停刺激着学员们的神经 ,不少人掏出手机开始拍照。
“如果你离不开手机,这里可能有点困难哦。”
在红木森林附近手机没有信号,想要上网,需要走上三公里,那里有一个小卖部,那里有补给和信号。
说话的是救援队的jackson,他给人的感觉是沉默、专业、经验老道,之前一直在整个队伍的最后压阵,防止有学员掉队,确保今天来回六十多公里的骑行安全。只是偶尔会在行进间歇策马跑到队伍的中间和前面的学员聊两句。
程真的天赋是re-birth赐予的,自然和普通人有着天壤之别。尤其是在大家都是第一次接触野骑的情况下,听了领队和教练的指导就掌握了关键要领,第一次骑就能和赵天这样的老手并驾齐驱了。
赵天见他天赋不错邀他赛一段,程真不想扫了这位大哥的兴就应了,两人一路跑着瞬间甩开了大部队。
“赵哥!慢点儿~”
一开始还好,程真还能略微领先一个马身,但耐力和核心力量不比赵天,越到后面越压不住小飞侠的程真颠得阑尾都有点痛了,没有贴皮肤贴的大腿根部也被马背磨得快破皮了,程真赶紧求饶。
赵天也是点到为止,因为四下已经没有人了,而且天色也有些灰暗,按理说还不到中午不应该啊。
“才跑了不到十公里啊,年轻人要多锻炼啊,你这体力不行啊~”
赵天收了手上的缰绳,踱步过来看看停下喘气休息的程真。
“嗯,我们差不多回去吧~”
没想到自己一下跑出那么远,刚被赵天叫走前程真和陈斐然在一起,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了,眼看着天色变暗,程真心里隐隐有股不安的感觉。
【你在哪儿了?】
程真试着给陈斐然发了条消息。
【imagejpg】
没想到很快就收到了回信,是一棵巨大的开满红花的“圣诞树”。
程真在图鉴上见到过,当地语言叫这种树puhutukawa,简介上写了这是一种x国特有的树木夏天开满红花,而花季正好是圣诞节期间因此得名。
而puhutukawa在当地土着语的意思是:守卫着逝去灵魂通往另一个世界的洞穴入口。
程真记得刚才一路跑来好像有看见过这棵树,离这里不远,随即发了三个字——
【我来了~】
“赵哥~我先走一步哈~”
“去吧去吧~”
程真满心欢喜的夹了马肚子,朝“圣诞树”飞驰而去。
“诶?怎么就你一个啊?”
和往日走到哪儿都被人前呼后拥的情况不同,这更为轻松随性的野骑场合,陈斐然居然落单了。而且居然连“狗皮膏”药michael都没在他身边转悠。
“嗨,绵羊是母马,他们这次出来野骑好多都没骑骟马,骑的是公马,一个个的见了绵羊都跟疯了一样,好几个学员都控制不住,ryan和ming在帮他们搞定他们的马。”
陈斐然说着无奈的笑笑,这时候程真才庆幸自己骑得小飞侠是骟马,要是真的骑了伽利略谁知道今天会有多尴尬。
“还是你魅力大吖~”程真轻轻摸了摸绵羊的脖颈。
‘果然到哪儿都是万人迷,连马都是。’
“你……很喜欢这棵树吗?”
程真见陈斐然静静的望着“圣诞树”出神,应该是在这儿站了有一会儿了,便随口问道。
“嗯,很美,就感觉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召唤我一样。”
虽然也不全是这个原因。
当策马奔腾,整个世界都在马蹄之下,在一轮又一轮肾上腺素和多巴胺的冲击亢奋之后,人的思绪会变得非常遥远。有时会突发奇想捕捉到一些灵感,有时那些曾在脑中盘旋的困惑会突然打开,又或是心底的某些遗憾逐渐释然。
程真也学着陈斐然把马拴在树旁,和他肩并肩躺下放空。
“哇,真舒服啊~”
草甸软绵绵的,头枕大地,眼望苍穹,远处是绵延的山丘,背后是杉树林,仿佛与世界切断了联系,四下空寂,只有程真和陈斐然两人。
躺下后心跳归于平静的程真才发现自己后背都湿了,一路疯跑又没有穿速干衣,风一吹可不是要着凉,带着小心思的程真默默的朝陈斐然那儿靠了靠企图窃取点温度取暖,还好陈斐然并没有介意他靠过来。
“看,我们运气真好,信天翁!”
陈斐然突然兴奋的指着天上翱翔的几只大白鸟,“你知道吗,信天翁只有每年夏天才会飞回x国,”
“你确定是吗?”
程真眯着眼睛望去,如果真的是信天翁那就太幸运了,信天翁也叫爱情鸟。
陈斐然打开手上的图鉴,指着上面的图片说道,“你看,长得一模一样。”
程真一看,还真是。
“成年后的信天翁在生命中的第一次长途飞行,要飞经南美、非洲和澳大利亚南端,绕地球一周再返回新西兰,飞行数万公里,历时 4 至 6 年。此后,它们通常花费 2 至 3 年选择伴侣。一旦选定,一生不离不弃,爱情鸟的名字也由此而来。”
陈斐然一字一句认真念着信天翁的介绍,他的英文很标准,很好听,有那么一刻,程真觉得自己耳朵怀孕了,像在做梦一样——有朝一日,自己的偶像在给自己讲信天翁的故事?
“我觉得哈,在马背上,我好像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生活。”
陈斐然阖上图鉴,感慨道。
“嗯,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和平时在俱乐部训练不同,野外骑乘不仅仅是由于技术娴熟都越骑越快,更重要的是心态也在逐渐改变。
在马背上的时光你必须要完全掌握你的马、选择你要走的路、控制自己的节奏、欣赏周遭的风景。
在一个真正的独处时间,更容易聆听到自己的内心。
这是——
程真觉得自己的手好像被人握住了,微微侧头一看……
额,还真是陈斐然的手,程真脸刷的一下红了,一时吓得不敢动。
“斐然,你——”
第一次,程真叫了他的中文名字。
“你刚才说——你也有同样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