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大师兄的心思
“好,非常好。”
陈斐然深知自己没有权力评判他人,虽然眼前这人的行为让他非常不耻,但自然法则就是这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只要没有突破法律的底线,为自己牟利没有对错可言,陈斐然也没有权力说什么,即使人把算盘打到自己和父亲头上了。
对于一个运动员来说,目标明确也是好事。
“那我就祝你早日梦想成真了。 ”
说完还觉得挺一语双关,又看了眼程真左腿露出的疤痕,心想或许有些人就活该成功吧,但如此得来的排名,自己也不屑于要。
程真被看的很不自在,咬紧双唇努力让自己不要失控。
好一句梦想成真,你可知我的梦想是什么陈斐然!
“最后一个问题,绵羊是怎么死的?”问完这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陈斐然就打算放过程真了,从此两清。
“既然我们在x国拍了这么亲密的照片,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坐骑叫绵羊吧。”
程真刚想回敬说不知道,但一想既然连陈年的合照都翻出来了,那么自己发的那条状态估计也被他看见,说不定还截了屏。
骗,是没有意义的。
或许陈斐然根本不关心自己是为什么靠近他,这番铺垫也只是因为看到自己在个人主页里提起了绵羊,所以来质问自己绵羊的死因的。
看来真是人不如马啊。
“我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的!”
程真咬牙切齿的回道。他也是有脾气的,陈斐然越想知道,自己就偏不告诉他。这一年的委屈和心酸无处发泄,求而不得的滋味也该轮到陈斐然尝尝了。
两人不欢而散。
陈斐然是摔门而去的,要是力气再大点,医务室这扇年久失修的门估计都要坏了。
在外头查资料的江帆也被吓了一跳,鼠标都差点掉地上。
江帆轻手轻脚的起来,借检查门把手的功夫,朝屋内看了眼程真,里面的人没有声音,已经盖好薄被睡了,只露出半个脑袋。
这一年他不是不知道程真的心思放在什么上面,他也知道程真每条状态下是在等谁的回复。
程真在陈斐然主页下蹦跶的这一年,也是江帆视奸他主页的一年。
当初程真回国后不久他就因为学校开学不得已回帝都继续学业,好几次都想借着假期回来看看程真,看看他的小师弟有没有好点,伤口愈合的怎么样?能站起来了吗?会走路了吗?
但是他一次都没回过滨城,他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程真,是抱头痛哭一场,还是仗着自己大师兄的身份说教一番,抑或是借死里逃生共患难得契机,向程真表明心意?
还不到时候,程真才15岁,又经历了重大变故,人还没有缓过劲儿来。
再等等吧,江帆这么和自己说。
然而整整半年,程真的社交网站上始终没有更新,他只能套齐天帆还有秦教练的话来得到点小师弟的消息。
心有不甘的江帆只能一面更刻苦的学习,程真还需要很长的恢复期,他能帮一点是一点,来齐州俊秀马场也是提前做了功课奔着程真来的。
一面又动用关系查找程真在x国受伤的真相,陈总教练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自己的小儿子,这事果然和陈斐然有关。
如今两人闹这么一出也好,程真伤心也罢,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的。
江帆深深地叹息一声缓缓地带上房门。随着那轻微的“咔嚓”声响起,躲在被子里的程真终于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便是无法抑制的泪水决堤而出。
像一个孩子般,毫无顾忌地张开嘴巴,尽情哭泣着。泪水如泉涌般流淌,迅速浸湿了身下的枕巾,一片湿漉漉的痕迹清晰可见。
尽管内心悲痛欲绝,程真却不敢哭得太大声。害怕这哭声会惊动隔壁的大师兄,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异样。于是,只能紧紧捂住嘴巴,尽量将哭声压低,任泪水默默地流淌。
这次陈斐然是真的走了,不会再来找自己了,之前只是生病失忆不记得他而已,而现在听了自己的解释,两人算是彻底决裂了。
程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怄气激怒陈斐然,明明自己是喜欢他的,但是他自己没有能力真正放下他,那么就只能借助陈斐然的力量,让他主动厌恶自己远离自己了。
泪水 停地从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滑落。渐渐地,由于过度伤心导致大脑供氧不足,身体开始变得沉重起来,眼皮也愈发沉重。最终,无法抵挡倦意的侵袭,缓缓闭上眼睛,陷入昏睡之中。
因为担心程真,今天秦教练很早就下训来医务室陪他,江帆是见习理疗师,冬天是俱乐部的淡季,这两天又还没到集训时间,所以四点半就可以走了。
天气不好再加上程真旧伤复发,几人心情都不怎么好,在附近的一家连锁餐饮店随便点了一些家常菜,吃完后给秦维维打包了一份清淡的饮食,几人就回了酒店。
到了酒店江帆坚持要送程真上楼,说是要嘱咐他几句,其实就是扶着他上楼回房,帮他拿了几个枕头让他晚上垫高左脚睡觉,外加晚上睡觉纱布不要沾水,虽然没有伤口,但是湿着睡容易生病。
“那么大个人了,压在师父身上羞不羞。我是看师父又要照顾秦维维又要顾你这头,怕他老人家累出毛病了,这才上来的。”
临走还不忘嘴硬的补上一句。
程真知道大师兄这是嘴硬心软,可今天实在没什么心情,只说了声多谢大师兄,两人便就此别过。
关上房门,简单擦洗了下身子又换了套宽松的衣服,因为单脚负重的原因,一通操作下来还是让程真疲惫不堪,不到八点就累的倒在床上睡着了。
一夜无梦,这一觉程真睡得很沉,飘浮不定许久的心灵仿佛得到了休息。
也不知是睡到了几点,程真是被热醒的,灼热的鼻息打在被褥上,整个人都被烘的出了一身汗,左耳也疼的厉害连带着半边脸都一起肿痛,根据经验自己是发烧了。
一开始只觉得好烦燥,老清老早的谁在外面扰民,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继续睡,门外传来的声音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后来直接升级到拍门板了。
程真这才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左耳,助听器没戴都那么响了,是有多么要紧的事啊?
“程真!你在里面吗!快开门啊!”
额……好像是秦教练的声音,一把年纪的人了也不怕丢人,酒店里住的都是参加集训的各俱乐部的骑手和教练,程真可不想秦风继续这么放飞。
刚想撑起身子起来去开门,却因为体位的突然变化,头脑里一阵眩晕,脚上有伤又吃不住力,手一个没扶稳,身子一软便摔倒在了地上。
\"咚--\"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响起,程真重重地摔倒在地。身体与坚硬的地面亲密接触,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响声。
因为没有力气缓冲,这一摔可谓是结结实实, 高烧下,骨头缝又冷又疼,这一摔把程真摔得全身散架一般,疼的直接倒抽了一口气。
程真脆弱的心脏一颤,随即意识完全模糊,双眼紧闭,直接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他的身躯瘫软无力,宛如失去了生命的气息,静静地躺在没有温度的地毯上。
“真真!你怎么了!”
门外的秦风听到屋内终于有了声响,却无人应答,顿时慌了神,刚退后几步想要踹门就被一旁的儿子拉住了。
“爸,我们去找房卡,快,我去按电梯。”秦维维说着小跑去旁边的电梯间,按了下行按钮。
本来秦家父子是想早上和程真一起搭张叔的便车去训练场的。
今天天气还可以,难得的出了太阳,程真虽然脚崴了,但是可以坐在一旁见习,也可以抽空去江帆那儿做理疗。
不曾想,一向早起的程真都九点半了还没出现在酒店餐厅,也不回短信,于是秦维维用完早餐就拉着秦风来客房直接找程真。
一旁打扫的保洁说1102房的客人上午还没出现过,那就是还在里面睡懒觉。
按了半天门铃里面的人也没反应,想起程真耳朵不太好,睡觉估计不会戴助听器的,秦风于是改成拍门,这小子别出什么事啊。
又喊又拍了不到半分钟里面便传来一阵闷响随即又没了动静,当即秦风就觉得坏了,出事了。
“你好,我想拿1102号房的房卡,我是1102房程真的教练,他今天一上午没有出门了,我想进去看看情况。”
秦教练尽量克制自己的焦躁的心情和前台周旋,然而前台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一句要保护顾客隐私就把秦教练的需求堵了回去。
许是担心程真的身体,也或许是刚才前台对他不经意间露出的轻视的眼神,此刻血压上来的秦风又想要拍台子了。
“爸,别,别~”
秦维维抱住秦风,让他别冲动,此时还有几个保安向他们靠近,如果发生正面冲突,情况对他们这几个外乡人来说就更不利了。
“怎么回事?”
来接儿子去训练场的陈嘉良在酒店大堂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看到前台一个穿着骑手服的少年抱住一嚷嚷的中年男子,便上前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陈嘉良本不是多管闲事的性格,只不过这酒店是大赛指定住宿酒店之一,而眼前的少年明显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许是碰到了什么难处。
秦维维此刻还算镇定,看有路人好像要帮自己,瞬间有了底气,便大着胆子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其实昨天下午秦维维就原地复活了一个人窝在酒店里吹空调看电视怪无聊的,听说程真白天旧伤复发还晕过去了,就想要去客房看看他,但是被老爸一句不要打扰人休息给按了回去。
“你好,我是这次伯乐杯比赛的荣誉裁判长陈嘉良,1102房住的是参加比赛的骑手叫程真,他是未成年人。这位是他的教练,已经超过12小时联系不上他了,他身上还有伤,能不能安排位工作人员带我们进房间看下情况,万一真的出什么意外呢?”
几句话便让前台接待松了口,其中一位男士取了房卡,和他们上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