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目睹绝望
我的担心如约而至。陈总大闹到公司，这个女人一点也不知道藏着掖着点儿，在公司把声音提到最高分贝指着他老公说你他妈你不是东西！
郭总还是一如既往的黑着脸，说滚回家去。
回家？你知道不知道，你马上就没家了？
滚回家去！这个做错事的男人跟没事似的分贝有所提高。
你个老东西了，还吃嫩草？她不就是年轻么？哪一点如我？你别忘了你是怎么起来的？你有今天的成绩难道就没我什么事么？你不就是手上有几个臭钱么，你不就是仗着你有几个臭钱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吗？
郭总跟司机小赵和王楠嘀咕了几句，大概是要他们拖陈总回家，不要她丢人现眼。他们俩一人一臂膀抓住陈总说陈姐，你消消气，有什么事回家再说，你听话……郭总也是要面子的人，当着外人你别这么让她下不来台，“识人劝吃饱饭”么，你先回家。
要面子？纸里包不住火，他做那些事儿的时候怎么没想着会丢人？怎么没想着要面子？
陈姐，你是个识大体的人先回家好吧……
识大体？怎么识大体？把自己孩子的爸爸塞给不要脸的女人装作默不作声？行了，你俩给他做事的范围不包括处理他的外遇，替这样的人卖力我真为你俩感到不值！
老东西，你敢给女儿打电话么？告诉她你不要我们娘儿俩了，你敢吗？去啊，你告诉她你跟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过的很好……洛宁，你给我滚出来……我今天要撕了你个不要脸的荡妇……你出来，你不是一直都很牛么？……你出来，让大家看清楚你的嘴脸……你躲在里面怎么回事啊？你犯淫犯贱的找男人，你现在没需要了？……
郭总冲过去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我想除了站在落地窗前的洛宁窃喜之外，那一巴掌扇闷了所有的人。他们的婚姻是不幸福，但是这么长时间了，我想以郭总的修养也不可能到去打女人的地步。可是按常理，老婆来闹，出言不逊，他为了挽回根本不存在的“面子”去打老婆也是人的本能，可是，我是真的不懂，他这么做要怎么样？如果打跑了老婆，他真的会选择洛宁么？我一直想知道的是他除了钱，还能给洛宁什么？我每时每刻都让这些问题伤自己的脑筋，把自己搞到火爆，王楠总是在这个时候鄙夷我的，说你连自己的屁股都捂不热，还瞎操别人的心！
陈总彻底的失态。那天公司闹这么一出，是在书店门口，人的好奇心总是满足不了的，公交车站前等车的人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忘记了上车走掉，而是拥做一团，里三层外三层的把陈总圈在里面，看她演绎怎样的结局。
陈总在地上磕着自己的脑袋，边磕边撕扯自己的头发，说我今天死给你看——为了一个野女人你居然敢打我——我要死在你的面前——你不就是想和我离婚去和那个野女人一起生活吗？我死了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洛宁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之前和我是有过节，你居然用这样的方式报复我？你不得好死的荡妇——等你以后有孩子了你就知道了，你害我没关系，你害我女儿没了完整的家，你这个淫妇，你怎么不去找嫖客啊？你不是需要男人吗？光他一个老东西怎么够你用？——你不得好死的。你们会不得好死的——
我们怎么也拉不起她，这个瘦弱的女人已经声嘶力竭的喊了一早上，她披散着头发坐在地上，眼泪鼻涕已经在她的脸上混合肆意，不明事理的乍一看还以为谁谁从疯人院刚跑出来呢。
店里新来的两姑娘没怎么见识过陈总，没想到一见面就是这么隆重的场面，估计是吓坏了，一个劲的瞧我说小幽怎么办？她会不会放把火把书烧掉？
围观的人说什么的都有，有的煽风点火说就要给那个女人点颜色看看，什么人不好勾搭，偏偏勾搭人家有家室的人；有的说你就别生气了，你死了正好合人意，你不振作起来和他们决斗就是助纣为虐；有的也跟着敷衍说是啊，你就算是为你的孩子都要和那个小三斗，当小三的人是斗不过你的，想想你的孩子；有的说还是回去吧，大事小事只要是家里的事还是在家解决比较好些……
我也是觉得“在家解决比较好”，就想王楠也是好面子的人，有时当着外人胸挺老高和我也争几句，只要是在房子里，我一抬眼他便讨好说我错了，我以后绝不会了，我对灯、对毛主席、对……发誓，我王楠今生用命爱我的小幽。所以我总觉得不管是谈恋爱的两个人，还是已经在婚姻的道路里行走了几年、或几十年的两口子，在解决家事上冷静些还是比较奏效的。
过了好长时间，陈总才从地上爬起来拉着我的手说小幽，你送我回家。
我和店里的另一个姑娘带陈总先去洗手间洗脸梳头发、然后回家。
这是我第一次去郭总家。偌大的房子被我们的陈总收拾的一尘不染，地板光亮的我都不忍心踏上去。我突然很理解她以前来店里老是嫌我们不收拾书架、每天训斥我们说连个卫生都搞不好……什么的。这个女人真的除了声音聒噪之外似乎再没什么缺点了，或许是好长时间她没再约管我，我就不那么反感她了吧。她招呼我们进去坐，我俩送她到家就想着是要回去的，没想到她9岁的女儿郭幂听见开门声便跑出来说妈妈，你怎么才回来？妈妈，我饿了就拿了黄瓜自己拌了些，妈妈，我去拿给你，你也吃些啊……
陈总说你俩愣什么？进来吧，我怕我一个人撑不来，陪陪我女儿好么？
郭幂从厨房出来端个小盘子，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丁儿长短不一的黄瓜，覆着白糖……她分给我们一人一根牙签说好吃吗？你们要给我说实话哦。陈总尝了一口在女儿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说我的小乖乖真棒，都学会自己做美食啦！是嘛，小幽？
是啊是啊，郭幂你真了不起。我象你这么大的时候什么都干不了，现在做饭都还是一塌糊涂的，我们郭幂长大了准是美食家，自己享口福不说，妈妈也是要跟着沾光的了。
郭幂很是得意，嚷嚷着要再做给我们吃，嘴里念叨说小幽姐姐，这位姐姐是什么名字啊？
哦，我叫石燕儿。
燕子姐姐。洛宁姐姐怎么没来啊？我都这么长时间没见着她了，她上次我生日给我买了好大一个熊自己却没来，还是爸爸拿回来的。
郭幂乖，你洛宁姐姐忙，不能老是缠着要她知道吗？小幽姐姐和燕子姐姐不是来陪你玩了吗？还不知足啊石燕，你去陪她到厨房切黄瓜，小心手啊！
妈妈，你是怎么了？我只是问好长时间没见着她了，又没缠她，你又说我。
这个小人精，说话很是老练，我想陈总真的是一个“识大体”的女人，至少她在自己仍然绝望的不想存活的时候，但是为了女儿她一直挺着自己，挺得好憋屈，即使憋屈也不把大人的恩怨诉给孩子，9岁的孩子明白事情有她的局限性，她所过的就是爸爸给的富裕生活、妈妈给的呵护，别的人情世故对她的世界构不成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