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画展

    我在展览厅被一幅叫做“冬凝雪”的展画深深吸引。整个画面视觉效果是很模糊的，但是似乎它会不自禁的把人带入很清晰的意境中，周围下着似有若无的雪，远处的小茅屋渐行渐远，带着飞翔般的跨越，幻念起“咏絮”的典故，不知道是在哪个世纪、不知道周围的变迁、一切都是那么寂静、惬意。

    妞儿眼光不错啊，一眼就瞅准这个？这是这次展会救场的一幅，校长买下了。

    干嘛不送给校长？

    不知道。

    谁的画？

    我的。

    这次的画展，素樱拿了三个大奖。她整天乐不思蜀的，在我眼前张牙舞爪想象着她五年的计划提前到来的曙光。

    国庆节我呆在家里复习。素樱也回家了。她出生在省城，据说还不到一岁母亲就遭遇车祸罹难身亡，她一直生活在姥姥家里，十二岁那年父亲再续。她说她更没有理由回去了。

    我曾经问过她是不是不愿意父亲跟她如此的疏远？她是一个很内敛的女生，温柔刚强并进。淡然的告诉我说无所谓，他留了十几年给我、给我妈，差不多了。

    她的童年没有多少阳光。用她的话说当然也不是黑不见底。她说小幽你知道吗？姥姥有多爱我，有多疼我，我有时候就在想，等姥姥老去、死去的那天，我真想去陪她。

    很多时候想想其实我对素樱的关心不够，我连她省城家里的电话都不知道；我连她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她现在跟薛灏怎么样了？

    妈妈告诉我素樱是值得用心交的朋友。

    我告诉妈妈，真希望老天今后把所有的眷顾都给素樱。

    素樱打来电话说亲爱的我去逛书店，看到一本很不错的文科复习资料，想你了。

    我说你有没人性？我是“文科复习资料”？

    谁让你只知道你的学习！

    ……

    想你了。

    什么时候回来？

    还有一会就到了，在你门口等我就好了。

    那天一辆奔驰车停在我们门口下了东西就走了，她说是她爸的司机送她回来的。我说你爸怎么不来？

    我不让他来。又没什么事。

    那天我们俩把她的大包小包搬到姥姥那儿后就回到学校宿舍。

    我翻着她从外地带回来的复习资料，都是很新很权威的版本……我想我必须要好好的学习，对得起素樱、对得起这一摞的书……

    小幽，回家我们又闹了一场。她把我从思绪中拉起。

    怎么了？跟谁？

    我爸的后老婆。也就是我继母，

    听得懂。

    我真的不想回家了，真的不想回到那个家，每天都是阴天、每天都要皮笑肉不笑的互相虚假，你说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又必要那样么？做作！而且我觉得她真的是为了我爸爸的钱。

    你找了么？你身上有没问题？

    有。我越来越不喜欢她。她也是。我们见面连表情也没有了。

    又不是天天在一起生活，你干嘛把关系搞得这么僵？

    她有了外遇。我爸爸老傻还不知道。

    ……

    我给薛灏假期打电话了。

    ……

    他答应什么时候有空了请我吃饭的，一起去怎么样？……去吧，你不陪我谁陪啊？去吧，亲爱的。

    薛灏……他有没有被你追到手？

    快了，快了。他迟早是我嘴边的肉。到时候给你也尝一口啊。

    去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