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纵横交锋
“什么！三日后，如果我比武输了就要被逐出鬼谷？”
剑非道满脸的不可置信。
而坐在对面的荆寒歌却一脸严肃道：“是不论输赢，你都留不住了。如果你输了，还会被废掉。”
剑非道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出声，而就在两人陷入沉默中时，一个温柔的少女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么大的事，你们两个居然瞒着我。”
二人齐齐看去，同时唤了声：“小师妹……”
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正站在门口注视着二人。
少女名唤“沈铃”，是鬼谷先生唯一的女儿，也是二人青梅竹马的小师妹。
看着二人躲闪的目光，沈铃开口问道：“大师兄，你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
荆寒歌并未作答，只是微微点头表示肯定。
少女又接着说道：“那师兄，当日比试你是否可以……”
少女的话欲言又止，荆寒歌挥挥手示意她不必再说，而是转而看向了自己面前的师弟。
“不必为我担心，早在入门的时候师父就曾说过，我的剑道天赋是鬼谷百年来最强的，不需要放水。”一直沉默的剑非道终于开口道。
这句话倒是不假，鬼谷先生确实曾说过类似这样的话，也算让小师妹悬着的心里有了一丝安慰。
可是对于和自己朝夕相处十分了解，且一定会成为自己一生之敌的师兄而言，这却是一句显得有些蹩脚的谎言。
谁不知道自家师弟整日赌钱喝酒干尽荒唐事，哪里有那么多的心思花在打磨剑道之上？
不过是骗骗自家的傻瓜师妹罢了……
三日之期，转眼而至。
作为曾经情同手足的师兄弟，今日却要决定对方的去留生死。纵横之决的首次真正较量，不曾想竟来得这般快。
剑非道深知，对于这场比试，其实没有人看好自己。所以为了避免师兄对自己放水，剑非道率先出手，直接便用出了真本领。
长剑拖着一道灿烂华光递出，直刺荆寒歌胸前。而荆寒歌的剑却是后发先至，直接挡在了这一剑刺来前的位置。就在众人都以为这一招已再无后手的时候，剑非道的手中长剑却没有与之碰撞在一起，竟是直接抽了回去，翻身自下而上的一剑奇招撩起，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竟打飞了师兄的手中佩剑。
观战众人皆惊讶不已。
小师妹心中暗喜，自家师兄果真没有骗人。
而鬼谷先生也是颇为欣慰，自家弟子虽然性情放浪，行事怪诞。但在这剑道一途之中的天赋当真仍是无人可及。
正在场中的荆寒歌第一次感到了压力，也是明白这一剑是自家师弟在告诉他，不要试图放水，自己是他必须要去正视的对手。
虽然荆寒歌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了代价，此刻的情况看起来对自己十分不利。可作为鬼谷弟子，又有哪一个不是当世天赋异禀的惊才绝艳之辈？
剑非道抓住机会想要扩大战果，挥剑挺近，想要再度逼退师兄。而荆寒歌却是不慌不忙侧身躲过了对方刺来的这又快又狠的一剑，趁着对方一击不中，重心未稳之际，施展“纵剑术”中的一式“弹剑作歌”，以内力注入指尖驱动剑身共振，同样在一招之间出其不意的打落了对方手中的佩剑。
二人交锋转瞬而过，换位而立。
“师弟好手段，竟然一招便打落了我的佩剑。”
“师兄也不赖，到底还是我小看你了。”
这话显得十分狂傲，就连一向表现谦逊的荆寒歌心里也有几分不悦，可殊不知这正是剑非道想要的结果。
因为他始终认为，一场胜负的关键，往往不在棋局之内，而在棋局之外。自己与师兄一战的关键不是在剑，而是在人。师兄是个重情之人，因为担心自家师兄放水，故而剑非道一直试图刺激对方，让对方不再留手。
鬼谷剑法，共分一十七式。其中八纵八横，分别传授纵横两名弟子，另外还有一式合击绝技则用于二人联手对敌。
在这至关重要的一战中，二人全都心照不宣的选择要用自己的最强一剑来决定胜负。
二人屏气凝神，手中皆是缓缓凝聚出一把三尺气刃。
都说剑非道这些年荒废日久，可当二人全都可以施展出鬼谷派的“二指剑”绝技凝结气刃在手，鬼谷先生的心里便很清楚剑非道这些年里或许一直都在藏拙。
二人以指化剑，遥遥相对，场中剑气未成而剑势先成。突然之间二人齐动，皆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对方，两道流虹转瞬相交，一片刀光剑影迸发出强大剑气使周围沙石漫天。二人剑意相碰，引得天象感应，霎时间风云涌动，电闪雷鸣。
“好强大的气势啊！两位师兄的实力都好强……”小师妹沈铃一声感慨，内心更是紧张万分。战局瞬息万变扑朔迷离，让其不得不担心起自家师兄可能的命运……
剑非道率先出手！手中气刃光华暴涨，竟已拖出足有丈余的剑芒！
“横剑断江！”
这一剑居高临下而来，势大力沉，似有摧山断岳之威。而荆寒歌从容不乱，也是运足剑势以一招“长虹贯日”拔地而起与那一剑在半空中正面相抗！
轰鸣一声巨响，剑气相激引发的强大震动让二人再度分开。
“一招定输赢吧。”二人不约而同讲出这句话，很明显是想用自己的最强一剑来给这场比试定下结果。
横剑攻于计，以求其利，是为捭；纵剑攻于势，以求其实，是为阖。捭阖者，天地之道。
随着一纵一横的两道磅礴剑气交织在天空之上，强大的威力仿佛将要破碎虚空。一道道空间涟漪自两剑相交之处缓缓扩散，所过之处，山河破碎，寂静毁灭。
硝烟散尽，一跪一立。
剑非道眼神失落，喃喃自语道：“我终究还是败了……”
比试十分精彩，可鬼谷先生对此却很是失望。因为他深知，自己这个劣徒若是平日里哪怕多一分努力，少一分荒唐，可能最后也未必会是这种结果。
“既然你承认已经输了，那么结果想来你也一定清楚了。我……”
鬼谷先生的话未说完，却被自家的闺女打断道：“爹，他平日里坏事做尽，还经常偷看人家洗澡。既然您打算废了他然后逐出师门，不如就让我来代劳吧。”
毕竟师徒一场，鬼谷先生自己也不愿动手。于是便点了点头默默认下，随后便离开了。
看着平日里温柔善良的师妹此刻面无表情的慢慢靠近，剑非道竟突然感到一丝恐惧，下意识轻轻唤了声：“师妹……”
可等来的却没有回应。
接下来便是一声惨绝人寰的哀鸣声响彻了整个鬼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