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你…你想吗？
翟夜缓缓回过神来，目光落在秋瑞正扭动着的手腕上，神色冷峻道：“没有。”
“还说没有，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秋瑞瞧着他兴致缺缺的模样，再次关切地询问。
翟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拉着他的手臂，为什么？”
秋瑞微微挑眉：“谁？”
“吴弘。”
秋瑞想了想他说的拉手臂，才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自己是想把吴警官拉到离翟夜远一点的地方，只是不想让他瞧见翟夜给自己送饭。
要是自己当时拿着个家庭饭盒在办公室里吃饭，恐怕所有同事都会以为他秋瑞交女朋友了，不然谁会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来送饭？
秋瑞不接饭盒，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
倘若在警局里吃饭，指不定哪天就被同事传到项局那里，项局要是来问，他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秋瑞看着翟夜那副委屈的样子，心里忽然又好气又好笑，这人莫不是学会吃醋了？
秋瑞并未解释，而是直接用行动来表明。
他凑上前去，在翟夜的嘴唇上轻轻“啾”了一下：“吃醋了？”
翟夜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脑袋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接着便往一边偏去，低声说道：“这是吃醋？那个是动词的形容词吗？”
秋瑞望着他，这人还真是求知若渴，秋瑞双手撑在床上，点了点头看着他：“没错，怎么样？学到了？”
房间里灯光昏暗，秋瑞借着朦胧的月光，瞧见翟夜的嘴角微微上扬，随后一把将他拉住，紧紧地拥入怀中，抱得极紧，喘息声也格外急促。
秋瑞也回抱住他：“怎么了？”
翟夜带着微微的气音，呼吸急促且断断续续地说：“我……还以为是……”
“还以为是什么？”秋瑞眨巴着眼睛，满是疑惑地问道，双手轻轻拍打着翟夜的后背。
翟夜对诸多情绪都是初次体验，有时体验到一种新的感受，他便能清晰地明白这些感受所代表的意义。
可今晚，他感觉自己的心仿佛随着秋瑞拉住别人手臂的那只手被禁锢住了一般。
一开始，他并不知知道这是为何，只觉得自己的想法似乎开始不受控制，当时他极力克制着自己上前分开他们的冲动。
他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要回到曾经那种无法掌控自己思维的时候，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恐惧。
当明白自己是在吃醋时，他这才如释重负。
因为他原本担心自己会因无法克制自己的想法和行为，从而做出不好的事情。
因为最近他发现自己好像很多念想都无法自主控制。
翟夜放开秋瑞，目光紧紧地注视着秋瑞，眼神逐渐发生变化，黑暗中的瞳孔不正常地收缩着：“我想和你一起睡。”
秋瑞：“可以。”
秋瑞刚想站起身来，却被翟夜猛地扑了过来，秋瑞瞬间被反趴着压到了床上。
“哎，翟夜。”
翟夜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动作，让秋瑞心里感到一阵意外。
翟夜平素的动作向来温柔，不管做什么，都会顾及秋瑞的感受，从不会将秋瑞弄疼。
今日倒好，先是被他重力捏住手腕就算了，现在怎的还突然如此强硬。
被压在秋瑞后背上的翟夜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在隐隐约约的月光下，能看到他眼眶中的红血丝。
“今天，今天你想……想吗？”秋瑞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只能侧过脸艰难地把话说完整。
“能不能让我转过身来？”秋瑞的双手被翟夜死死地握住，动弹不得。
就如同他以前逮捕犯人时的动作，这让他感觉很是不适。
可又对翟夜满心心疼，他第一次对自己凶猛，秋瑞的心里竟莫名地涌起一种病态的兴奋。
真是疯了。
脖子处忽然传来一股热气，翟夜张嘴咬在了他的后脖子上。
秋瑞不禁一个哆嗦，身体颤抖了一下。
“翟夜？”秋瑞尝试着再次呼唤他。
翟夜依旧没有回应。
秋瑞这才察觉到不对劲，翟夜今天一整天似乎都不太正常。
秋瑞使劲地扭动着身体，想要与翟夜面对面，看看他的表情，然而翟夜的力气太大了，而自己又处于下方，根本无法挪动分毫。
秋瑞正绞尽脑汁想着对策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腕一松，翟夜就软绵绵地倒在了他的身旁，与他脸对着脸。
这究竟是什么令人迷惑的操作？
秋瑞终于能够爬起来，跪坐在床上，焦急地拍了拍翟夜的肩膀：“翟夜，翟夜？”
秋瑞皱起眉头，这实在是太反常了，会不会是他作为实验体身体产生的负面反应？
翟夜刚刚情绪突然激动，现在又陷入昏迷？
秋瑞俯下身去听到他的呼吸还算平稳，心中满是疑惑，怎么也想不通其中的缘由。
秋瑞也不敢将翟夜的身体状况与常人相提并论，他作为实验体或许在研究室内会定期进行排查之类的，如今和秋瑞相处这么久，秋瑞却从未考虑过这一点。
秋瑞将翟夜拖到床头，让他躺好，给他盖好被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明天，得去找找项局了。
翟夜或许并不适合留在他这里，或许把他送回去，对他才是好的。
是自己太自私了，一心只想把翟夜留在身边，却从未考虑过翟夜作为实验体可能会出现的一系列问题。
秋瑞去浴室拧了一条热毛巾，给翟夜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然后自己就坐在翟夜身旁，守着他，直到天蒙蒙亮。
秋瑞抬起头，窗外已然是一片初阳绚烂，秋瑞从翟夜身旁起身。
昨天坐在翟夜身边，不知不觉就感到困倦，整个人直接倒了下去，就睡在了翟夜旁边。
秋瑞看向翟夜，他的姿势依旧是平躺着。
直到此时，秋瑞才真切地意识到，翟夜和最初的时候不一样了。
翟夜最近早上起床的时间比往常晚了许多，甚至有时秋瑞都到楼下吃完早餐了。
翟夜有时会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看就是好久好久。
可自己为何一点都没有觉察到翟夜的这些变化？
在他心里，其实一直都在向翟夜索取，吃他做的饭，穿他洗的衣服，而自己虽说每天上班，实则很悠闲，远没有翟夜那样劳累。
他也从未询问过翟夜到底想要什么，总是在听到翟夜给出令自己不满意的回答时，秋瑞就会表现得不高兴，甚至会突然没有预料的对翟夜生气。
而翟夜每次都不会与他计较，反而会反过来安慰他。
或许从翟夜第一次拉住他的手时，他那听不进别人话语的行为，就已经显露出翟夜的心理或许在慢慢发生变化。
这个变化，到底是好还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