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这些都是…你做的？
尚未踏入办公室，秋瑞便已听闻屋内传来王啸王副局那愤怒至极的咆哮之声。
“最佳时机，你们居然连一丝线索都未能寻得？难道你们不知时间拖延越久越不利于寻人吗？”
“王局，我们已然竭尽全力了在……”
“不要和我说这些，未找到便是未找到，监控这样发达，这警视厅怕是连只蚂蚁都能瞧得见吧？”
王啸乃是前不久才从分局调至这边担任副局一职，他是周纲的表亲戚，对周纲最为熟悉，可对北区警局内部人员却还生疏。
周纲那小子妄图攀上自己这位表叔的关系，未曾想东西送了不少，马屁却拍到了马蹄上，这王副局可是个刚正不阿之人，对任何人的示好都有自己的一套处置之法：但凡有主动讨好者，一律视作敌人。
秋瑞推门而入，只见屋内仅有三人，王啸、周纲以及周纲的跟班小连，小连站在周纲身后，脑袋都不敢抬起，至于他为什么如此惧怕周纲，秋瑞也不知道其中关系。
王啸看了秋瑞一眼，未发一言，最后瞥了一眼周纲，便甩手离开办公室。
他甚少与人交谈，唯一说过话的仅有周纲，有任务也是传达给周纲，周纲再传至下面。
昨日王副局亲自前来下达任务，还是比较罕见，众人皆觉这位新副局性格冰冷，没有人愿主动上前攀谈。
周纲见王啸离去后，方才还耷拉着的呆毛此刻又重新挺立起来，变得极为躁动。
他的闷气无处发泄，对着身后的小连便是一通胡乱操作。
小连忙得不可开交，一会儿去买咖啡，一会儿去印文件，一会儿又跑去档案室找档案。
秋瑞知道他这是在故意撒气，不过他倒并未太过在意，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便开始照常发呆。
他如今负责后勤，又有后台支撑，根本没有人敢拿他怎样，也没人敢吩咐他做什么。
他本还想着早些过来，而后询问周围同事寻找实验体进展如何，顺便想看看照片，但看见周纲后，他便放弃了。
虽说王啸不搭理周纲，但周纲至少比那群人有后台。
再加上小连对他服服帖帖，他身后恐怕还有什么关系，都无人敢与他对着干。
只有秋瑞不屌他，可秋瑞日后能否恢复职位还难说，所以他即便要问，也只能私下里问，万不可当着周纲的面问，他不能为难别人。
说来也怪，他从未招惹过周纲，却不知为何他对自己的敌意竟如此之大。
秋瑞不知道的是，周纲对他不仅敌意颇深，对警局的一把手项杜亦是充满敌意。
他的父亲当年就在即将升任一把手之际，突然被暴徒残忍捅死，致使周纲心中不知不觉滋生出了些许抱怨。
那本已到嘴的鸭子，却因这无妄之灾被生生掳走，任谁恐怕都难以接受。
原本他本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踩着自己父亲的位置上位。
尤其是秋瑞这种不知好歹的关系户，若不是他父亲牺牲了，怎会轮到他来当特别侦查队队长。
虽说秋瑞如今已不再是队长，但只要秋瑞还在警局一天，周纲就极其不愿瞧见他，甚至连招呼都懒得打。
这队长之位一直空着，项杜也未提及让谁补上。
周纲心中便愈发不平衡，他认为警局里最有资格担任队长的唯有自己。
他知道项杜将秋瑞留在侦查队当后勤，定然还想让秋瑞重回队长之位，所以周纲事事都要压秋瑞一头。
在这做后勤的两年间，秋瑞可没少受周纲那毫无来由的怒火。
秋瑞开始忧心忡忡起来，昨天他们在这附近区域内没能从摄像头中找到实验体，仅有两种可能：
其一，因他们人手不足，所寻找的仅是附近区域，还未深入更远之处，而今日说不定就会着手在他居住的那片区域开始找寻，翟夜极有可能会暴露；
其二，那就是家中的翟夜并非实验体，他的猜测有误。
可若这猜测是假的，翟夜的行为也着实太过怪异了。
他脚踝上的编号又意味着什么呢？
编号 1001 翟夜。
秋瑞昨日说出这个编号时，翟夜的反应极为异常，仿佛条件反射般对这个编号充满畏惧与害怕。
这个编号究竟有着怎样特殊的含义？
翟夜以前经历过什么呢？
秋瑞整个上午都在警局里浑水摸鱼。
周纲和其他几名同事一同在操控室内查找监控。
而秋瑞又未被分配什么任务，如此倒也好，倘若翟夜被找出来，那秋瑞也能佯装不知翟夜是实验体。
虽不确定翟夜是否就是实验体，但翟夜的行为已足以表明他并非寻常之人，即便不是实验体，定然也不是生活在社会中的普通之人。
临近中午时分，秋瑞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微信消息，是翟夜发来的。
昨天，秋瑞将自己以前的旧手机给了翟夜使用，还为他申请了一个微信号并加为好友。
秋瑞只见消息框跳出一条新消息，备注显示是翟夜。
翟夜发来：【中午回来吗？】
秋瑞回复：【回去，我给你带饭，想吃什么？】
翟夜很快回道：【不用，我做了饭。】
秋瑞看到这消息，他抬手扶额，长叹一口气。
秋瑞心想：昨日翟夜穿着那样奇怪，在摄像头中必然极为显眼，一旦寻找目标的人来到秋瑞小区附近，若翟夜真的是实验体，肯定会立刻被认出来，家中根本没有什么食材，这家伙也不知是如何买回去菜的，居然还说做了饭，倘若他出门了，且恰好被摄像头拍到，那翟夜立刻就会被逮捕，秋瑞不敢在手机上给他发信息，只能等下班后回去质问他。
中午下班后，秋瑞急忙开车赶回家里。
他开门进入，顿时就闻到一阵阵菜香扑鼻而来。
秋瑞都来不及去查看翟夜做了什么饭菜，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便大声问：“我不是跟你说了不准你出门吗？”
翟夜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但见秋瑞说话的语气中满是怒气，他也没有狡辩，老老实实地说道：“我没有出门，这些菜我是在手机上叫别人送的，然后我自己学着加工，我只是想给你做饭，想感谢你收留我。
话语中淡淡隐隐透着一丝委屈，秋瑞意识到自己错怪了对方，松开了手，转头看向桌上摆满的一桌饭菜。
有红烧肉、番茄鸡蛋、炒青菜和肉丸汤。
十分凑巧的是，这些都是他爱吃的，秋瑞不禁心生怀疑，翟夜是不是还有窥探别人心理的能力。
短暂的沉默后，他望向翟夜，带着些许不可置信地问道：“这些都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