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上班
秋瑞洗漱完毕后，翟夜已然将他初次尝试制作的早餐端上了餐桌。
只见餐桌上，一人一碗飘着淡淡香气的青菜粥，一人一颗水煮得极为嫩滑的鸡蛋，此外还有三明治。
秋瑞平素鲜少下厨，因而冰箱里仅有鸡蛋和寥寥几颗青菜，再有两三个番茄以及他早上倘若起晚了会提前备好的方包。
未曾想仅这简简单单的几种食材，竟也能烹制出如此像模像样的一顿早餐，秋瑞心底不得不钦佩翟夜那强大的学习能力。
暂且不论味道如何，单是这摆盘的精美，便已然令人食欲大增。
“那个……”秋瑞望着站在餐桌旁的翟夜，蓦然间生出一种自己仿若这个家中主人的感觉，而翟夜则宛如自己的“妻子”，当然，这种错觉仅仅持续了不到半秒便迅速消散。
秋瑞在桌前落座：“你也坐吧，辛苦你了，你是昨晚的时间里学习的吗？你没睡觉？”秋瑞询问道。
翟夜亦随之坐下，他将双手放置在大腿上，规规矩矩地坐着，言道：“睡了，学习完就睡了。”
秋瑞略感难为情，虽说自己收留了他，但让人家给自己做早饭，总归有些说不过去，他说道：“往后你不必做饭，你也不必出门，我会给你叫外卖或者等我下班回来带你出去吃。”
翟夜望着秋瑞，眼神清澈，面部表情虽依旧显得清冷，但相较昨日却多了几分洒脱自然，他的声线清冷，说话时尾音还会有意无意地微微上扬，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这是我应该的，我们住在一起。”
说着，翟夜伸手拿起盘子里的其中一块三明治，放置在秋瑞的盘子里。
秋瑞看着翟夜将三明治放入自己盘中，而后抬起眼眸，眼中流露出一抹不明的神情。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怪异。
什么叫我们住在一起，做饭是他应该做的，秋瑞觉得翟夜说这话好似别有深意，但又觉得不太可能，他昨日还仿若三岁孩童般的智商，今日怎说也不可能说话时还暗藏玄机，如果真是如此，那可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谢谢。”秋瑞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眼中闪烁着一丝跃动的光芒。
这也太好吃了吧？虽然谈不上惊艳，但对付秋瑞这种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种味道的人来说，算得上是美味至极了。
秋瑞一口气便将三明治吃光了，还吃了滑蛋，蛋黄熟的刚刚好，不老，里面还有一点点糖心，接着又喝了粥，粥里有淡淡的咸香，还加了点猪油，那青菜恰好能解腻。
原本这些食材都是秋瑞用来下面条的，是他向楼下阿姨请教的阳春面做法，而翟夜却能做出一碗鲜美可口的青菜粥，这创意着实厉害。
秋瑞吃完后，擦了擦嘴，赞叹道：“好好吃，好久没吃过自己做的早餐了，吃起来很是舒服。”
翟夜清冷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柔和的笑意，他轻轻扬起头颈：“喜欢就好，你等下要去上班吗？”
秋瑞点头，停顿片刻后，又道：“你怎么知道？”他可是实验体，连生活常识都不懂，居然知道自己要上班？
“我昨天在你给我的手机上了解到，现在很多人都会朝九晚五，也就是上班工作，你刚刚也说了一个词：下班，这是生活饮食来源，必不可少的一项技能。”翟夜轻松地解释着，还加入了自己的理解。
秋瑞暗暗称奇：这家伙日后必定是个人才，他算是明白了，这实验体和普通人是有差距的，说不定日后实验体将会霸占人类科技。
但实验体终究也是人，他们亦会生老病死，想到这，秋瑞心里好受了些。
他沉吟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对，没错，这些知识连三岁儿童都知道，所以你知道了也没什么了不起，我现在就要去工作，你得待在家里，哪里都不准去，不然要是你出事了，我可不会负责，知道吗？没有人愿意收留你，只有我愿意。”
翟夜认真地听完秋瑞所说的话，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秋瑞，就这般默默地凝视着他，眼神显得专注而若有所思，一开始还隐隐含有一丝疑惑不解之色，后来慢慢淡去，他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说道：“知道了，我等你回来。”
秋瑞满意地点点头，又想起一件事，再次提醒道：“还有，你不能踏出门半步，因为开门需要密码，你不知道我家密码，所以你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他得确认翟夜不能离开家，不然若是让他走掉，他就无法在项杜回来的时候利用这个实验体让自己恢复职位。
“好，我知道了。”翟夜乖乖回应。
秋瑞看了看时间，他得此刻出发去警局了，昨天他还想问问翟夜以前生活在哪里，平时都是如何吃饭睡觉的，但似乎翟夜自己都无法记起，想必可能是失忆了。
秋瑞得去警局了解一下关于实验体的情况。
草草交代了一些事宜后，秋瑞便出门了，翟夜送他到门口，看着秋瑞离开。
说实话，秋瑞家里已经好多年没有过第二个人了，忽然有了，倒也不是说不习惯，而是觉得自己的生活多了一些乐趣，有了想回家的欲望。
以往，他下班后都会在外面闲逛许久，等自己累了困了才回家，尤其是这两年，在警局越发被当作空气的他，对自己孑然一身的生活更是充满了不期待。
今日异常地堵车，想必是因为寻找实验体始终没有成效，公安部亦协助调查，前方每一辆车子都会被叫停然后进行例行检查。
秋瑞亦不例外。
“兄弟，我是警察，能问一下是什么事吗？需要检查这么严格？”秋瑞拿出证件，年轻交警一看是个警察，态度立马好了许多。
年轻交警看了看四周，凑近秋瑞，低声道：“本来不让说，但你是警察，我们也是协助你们……”
他说到一半，觉得不对劲，又梗起脖子加大音量：“你是警察？”。
秋瑞莫名其妙他态度的转变，也加大音量：“这不，证件不是给你瞧了？”。
年轻交警又重新靠近秋瑞车门：“你是警察，为什么你会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秋瑞当然知道，只是自己家里可能就藏着他们寻找的目标，有些心虚，想打听打听而已。
秋瑞：“我当然知道，只是问问进展如何了，找到了吗？”
年轻交警闻言，这才放下心来，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递给秋瑞：“别提了，连个影儿都没瞧见。”
秋瑞婉拒：“谢谢，不抽烟”，他转了转眼珠子，试探道：“你们知道那实验体长什么样吗？”
“那肯定是知道啊？不然我们找什么？”年轻交警点了根烟，他招招手道：“行了，兄弟，我得忙活了，下一个……”
秋瑞看向后视镜，后面排了长长的一条车龙，这工作量巨大，他还是不打听了。
原本想问这交警看看实验体照片，恐怕是不行，他猜测，这些交警不可能手里有照片，只能是开会的时候上级下达命令，然后在出任务前就将实验体的照片牢记于心。
“打开车门，驾驶证，例行检查。”
秋瑞才踩下油门，车子缓缓前行，后面年轻交警的身影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