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披萨
齐屿说这句话的时候,身体靠在洗手间的门边,眼睛注视着里面的周茵。
周茵正挤压洗手液,准备洗手。听见他的道歉,她手上的动作一顿。
“……没关系。”她轻轻地涂抹手上的洗手液泡沫,说道。“我也应该道歉,我那天太累了……而且,其实你说的也没什么错。”
他说的是事实,她说的也是实话。两个人说的都没有什么错。那么,错在哪里呢?
她想,错在她明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她还不死心,一厢情愿地嫁给他。
周茵说完,抬起水龙头,冲洗掉手上的泡沫。
齐屿没有再说话,但还是靠在洗手间的门边,望着周茵。
她洗手的时候,有两缕细发,从耳边缓缓地滑下来。
他看见了之后,感觉好像自己的心上,也被这发丝轻轻地划过。
他一直靠在洗手间的门边,遮挡住了她离开洗手间的路。
周茵见他还是没有让身,不禁抬头看向他的脸庞。
齐屿抱着双臂,悠闲自若地回望着她,没有要让她过去的意思。
“……我要出去了。”周茵微微垂首,轻声说道。
齐屿在面前看着她,依旧是身形未动,且浅笑与她说:“你总是喜欢低头。”
周茵不明白他这话是何意,不由咬唇,不知该回他什么话。
忽然,下颌被他的手挑起。
她愕然地仰头看他。
“不许咬,它是我的。”周茵听见他这般说。
紧接着,唇瓣就被他霸道地吻住,没有给她一丝反应的时间。
周茵下意识地往后面躲了一下,齐屿伸手扶住她的腰间。她的细腰盈盈不得握。
他手上的力道越收越紧,她的整个人都在他的掌控下。在头顶上灯光荫下,他的阴影中。
她根本不知道,是怎么被他抵在洗手间外的墙壁上,牙关失守。
舌头躲避不及,已经被他逮住,听从他发号施令,毫无抗从的方法。
齐屿对她的白色水貂绒毛衣,已经很是不满意。却没有想到,一关放过一关拦。当他从下摆摸到了毛衣里面的保暖内衣,终于是暂时放过了她的唇瓣。
“怎么……还有一件?”他有些无奈地低笑。
周茵红着脸颊,说:“……我怕冷。”
她被吻得迷糊,说出口的话,无意间也带着勾人的娇媚。
齐屿伸手一揽,将她打横抱起来,径直朝着床那边走去。
周茵背后刚着在柔软的大床上,齐屿就欺身压了上来。
她轻推了下他,“还没有洗澡。”
“等到时候再洗。”他轻咬着她的雪颈,模糊不清地说道。
周茵自知敌不过他的力气,只好软下了身,任由着他去厮磨了。
“叮——铃”,房门口的门铃响了。
周茵吓得一个激灵,着急地使劲去推齐屿。
齐屿他俊美的脸庞上,爬上不耐烦的神情,他刚要开口说话,却已经被周茵眼疾手快地用手,堵住了嘴。
“叮——铃”门铃继续响着。
“谁啊?”周茵看向门口,扬声问。
“周秘书,是我。”顾雨婷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齐屿已经被周茵推开,在床边坐着,他修长的手指,正掐揉着眉心。
“哦,稍等,来了……”周茵一面回说,一面碰了碰身边坐着的齐屿,让他去对面的穿衣柜里躲着。
齐屿眉心皱地更紧了,他还从来没有躲过穿衣柜。
外面的门铃还在响,这边周茵急得已经是坐不住了。他只好听了她的安全,去衣柜里躲着了。
周茵拎起旁边沙发上齐屿的褐色毛呢大衣,塞给柜子里的他。转过头就要往门口走,却瞧见床边地毯上他的皮鞋。
她又忙返身走回来,将皮鞋扔给了穿衣柜里的齐屿,然后关上衣柜的门。
齐屿站在穿衣柜里,正好他站在悬挂大衣的格子,他手撑着旁边搁放包包和衬衣的隔断,思想着自己怎么就如此狼狈了?
而且他的狼狈又岂止这些?被那个小女人点起的火花,还烧得正旺。
周茵慌忙地整理好衣服,打开房门,看见顾雨婷站在门口,歉意道:“不好意思,刚才打算换衣服的,才耽搁开门了。”
齐屿在穿衣柜里,隐约听见她这般言说,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借口。
“还剩下一个火腿披萨没动过,我想着带给你。”顾雨婷晃了晃手中提着的披萨盒,与周茵说。“严助理买的,他去吃晚饭,我正好遇见他了,他就请客了。”
周茵笑着点头,说:“谢谢顾秘书。”
“那我回房了,今晚早些休息,我们明天还要坐飞机回去。”顾雨婷道晚安。
周茵也回说晚安。
待关上房门,她不禁对着门,松了口气。
等她提着披萨盒子转过来身,齐屿已经自行从衣柜里出来了。
周茵将披萨放在沙发区的小圆茶几上,打开披萨盒,然后跑去洗手间洗手。
回来就在沙发上坐下,打算吃披萨。
齐屿也来沙发这边坐下,正要靠过来,周茵扯出一块披萨,递在两个人的中间。
“你……要不要吃?”她眸中满是惊慌和躲闪。
他挑眉问她:“吃什么?”
“……吃…吃披萨啊。”她心知肚明他话中意味,却依然回答说。
“我不吃披萨。”齐屿说。
周茵点头,既然他不吃,那她自己吃就是了。
为了保险起见,她端着披萨盒,走到书桌那边去吃。
齐屿看着这个小女人的动作,微挑眉梢,失笑。
她以为这样就能躲得过了?
齐屿也不着急,靠在沙发背上,饶有耐心地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她的披萨。
这个披萨不大,也就9寸左右。可是周茵胃口小,虽是很想多吃,可惜她只能吃下一半。
齐屿不帮她吃完,她决心留着当明天早上的早餐。
眼看着是要停下来,她实在是吃不下了。想着,怎么能拖时间,让齐屿不耐烦了,回自己楼上的套房。
赶巧,陈舒打来了电话。
周茵觉得,这就是真朋友吧。
周茵擦了手,接通了视频电话。
“在干嘛?看样子,已经下班回酒店了。”
“嗯,在吃火腿披萨。”
“我后天回兰城,你到底能不能回来?”
“能的,我明天就回家了。”说起回兰城,周茵也很高兴。
江城这座城市也很好,高楼林立,经济发达。绿化得宜,环境优美,而且还是临江临海的国际大都市。可是,她还是更喜欢兰城。
她这个人,安土重迁。她觉得她这一辈子都离不开兰城,而去别的城市长期生活。
“回哪个家?你家还是齐屿的家,还是齐家?”陈舒在那边撇了撇嘴,问她。
周茵不由地瞥向沙发那边,齐屿环抱着手臂,靠在沙发里,脸上阴晴不辨。
“……我说的家是指……兰城。”周茵解释道。
“行吧。搞清楚,男人什么的不可靠,尤其是……你的男人。”陈舒听见周茵的回答,点评说。
她在千里外的明乡,都知道那位齐总身边的莺莺燕燕不断,还上了娱乐新闻版条。他一个集团总裁,不在金融版块老实待着,时常去娱乐版条凑什么破热闹。
周茵忙将音量调小,然后说道:“……不开玩笑了,你吃过晚饭了吗?”
然后眼神不由瞥向齐屿,他还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那边的沙发上。她都怀疑,刚刚他是否听见了陈舒的话。
她对着手机屏幕,默默地指了指旁边,示意陈舒房间里还有人在。
陈舒领悟过来,她眼睛滴溜一转,笑着一拍大腿,默对口型问周茵:“齐屿在?”
周茵默默闭上眼眸,点点头。
齐屿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电话那端她的闺蜜说了他什么话。
—回哪个家?你家还是齐屿的家,还是齐家?
—男人什么的不可靠,尤其是……你的男人。
这些话,他听到的时候倒是没怎么在意。他比较好奇的是她,他的妻子,她会怎么回答。
她的回答,令他不禁蹙起了剑眉。
她貌似是默认了陈舒的说法。
齐屿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周茵以为他要走,总算是放松了些。又想起旁边房间的顾雨婷,忍不住向齐屿,指了指旁边,示意他离开的时候,注意一下旁边的房间。
谁知,他并非是要离开,而是拿了一套浴袍,走去了浴室。
周茵目瞪口呆,怎么还不走?
“宝贝,短短的十秒钟,你的表情可以说是相当精彩啊。”陈舒在电话那边,笑出了声。
周茵叹了口气,将音量调回正常,嗔怪道:“我真是要让你吓死了。”
她又不能直接同她说,齐屿在。这样反而欲盖弥彰,好像她们两个经常背后这么说他一样,更加尴尬了。
“快告诉我,我刚才说齐总不可靠,他什么表情?”陈舒八卦地问道。
周茵轻声说道:“他什么表情也没有,如常。”
“啧,没趣。”
“你那么说,人家不说什么,你还说人家没趣。”周茵说道。
“不是吧,宝贝。这你就心疼了。”陈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周茵否认道:“我没有心疼,我只是觉得当面说别人的坏话,有些尴尬。”
“等等,我没听错吧。你说齐屿是别人,还说你没有心疼他。”陈舒瞪大眼睛,惊奇地说。
周茵无奈地注视着屏幕里的闺蜜,她怎么这么会找“华点”。
两个人又说了别的,主要是陈舒在说,周茵在听。
那些无聊孤独的日子,陈舒都是这么陪她渡过,这也成了两个人的习惯。
齐屿洗完澡出来,看见周茵懒懒地趴在床上的被子上面,似乎是睡着了。
他走上前,拍了拍周茵,叫醒她。
“洗完了?”她迷糊地问。
“嗯,”他答。
然后,见她也找了睡衣,进浴室去洗澡了。
周茵洗完澡,吹干了头发,从浴室里出来,就见齐屿已经坐在床上,翻看她床头的书。
听见动静,他偏头看过来,随手合上手里的书。
她绕过床尾凳,走到另一边,钻进了被子里。
看样子,他今晚上是要睡在她这里了。
齐屿关上了房间内所有的灯,也钻进了被子里,从身后将纤瘦的她拥揽入怀。
“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早起赶飞机……”
“我知道,抱着你睡而已。”齐屿在她颈后,低声说道。
今天晚上三番两次的插曲,他也没了兴致,留下来就是想睡觉。
她这才放松了身体,安心地闭上眼睛睡觉。
不一会,身后传来平稳均匀的呼吸声,周茵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月光映照下的窗帘,回忆起这半年来,那些娱乐新闻和暧昧的电话,不由得轻声地叹了口气。
良久,她才缓缓熟睡。
她身后的齐屿,想着怀中人的那声轻叹,不禁将她搂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