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蒋莘莘问都不用问，也知道裴炽说的是谁，她抬起眼睛看裴炽，而裴炽目光擦过她的脸，在看池夏。
裴炽这么说，蒋莘莘不敢不从，她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况且，他要是不来，那她朋友们就都知道他们彻底分手了。
“好。”她咬着唇答应，指甲快要掐进肉里。
池夏没想过会接到蒋莘莘生日聚会的邀请，她们根本不熟。
她正想着找个委婉点的说辞拒掉，郑蓉蓉知道这事后急道：“夏夏别拒绝呀，去吧去吧！”
“为什么啊？”池夏不解，蓉蓉什么时候和蒋莘莘这么熟了。
郑蓉蓉别扭好一会，才不好意思地舔舔嘴唇，课本挡着脸凑到池夏耳边：“因为我猜顾圳也会去他和蒋莘莘关系很好的。”
夏夏去了，她就可以跟着一起，这样说不定就有机会见到顾圳了。
最近不用去音乐室陪夏夏练琴，郑蓉蓉鲜少再有机会见到顾圳。
“可是”池夏垂眼，表情带着犹豫。
郑蓉蓉明白她在担心什么，小声和她说：“夏夏我跟你讲，我有个小学同学读职高，听她说蒋莘莘和裴炽已经分手了。这事在职高都传开了，只是我们一中的人还不知道。”
既然分手了，夏夏过去肯定就不用担心遇上裴炽的。
池夏视线放到课本上，过一会，轻轻说：“好，那我们一起。”
见她答应，郑蓉蓉兴奋地恨不得跳起来：“好的好的！”她觉得夏夏人真好！
坐郑蓉蓉后桌的男生踢她凳子，用笔敲了下她后脑勺：“小点声啊叽叽怪，吵死了。”
郑蓉蓉转回头瞪他：“何禹你闭嘴吧，你才叽叽怪本怪呢！下次再给我乱起外号我真告诉老师了。”
“嗬，我可真怕死了。”何禹转着笔，脸上挂起欠揍的笑。
郑蓉蓉气得打他。
阳光从窗柩丝丝缕缕钻进来。
金灿灿的。
池夏丝毫不受身旁吵闹的两人影响，继续背课文。少女性子安静极了，总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班里许多男生借郑蓉蓉何禹打闹引起的动静，来光明正大地偷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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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莘莘生日聚会安排在国庆放假期间。
地点是悦海湾。
悦海湾建在江城市中心最繁华地段，外面巨大的led屏幕算是江城一个地标。
车库里停着的全是豪车，里面布置的富丽堂皇，是一家只适合有钱人玩乐的高级会所。
因为裴炽的关系，蒋莘莘才放心选这种高消费场所，毕竟有他在的话，别人根本用不着掏钱。
朋友们都对蒋莘莘投来艳羡的目光。
和有钱人谈恋爱真好啊，过个生日来这种地方，花的钱都够普通人家几个月开销了。
蒋莘莘其实很享受这种被人追捧的感觉。她在想，要是没和裴炽分手就好了
另一边。
郑蓉蓉和池夏在悦海湾差点迷路了。
平常路过悦海湾只是匆匆看一眼，从小在江城长大的郑蓉蓉都没来过这儿，更别说池夏才来江城不久。
两人对这里都不熟，悦海湾里面有很多分区，一不小心就会走错，她们转悠好久，最后问了工作人员才找到对应包厢。
推门进去时，包厢里面已经坐了不少男男女女。
包厢设计走欧洲复古内城堡风，装饰是金钱堆砌的味道。
桌上摆着盛有酒水的高脚杯、各种吃食还有果盘等。
里面很吵，他们围坐在沙发活动区，似乎在玩游戏，听见这边动静，零星几个人看过来。
壁灯泛着暗淡的光，池夏视线冷不防就撞进一双漆黑的眼睛。
目光略沉，又带点恣意不羁。
她大脑直接宕机两秒。
郑蓉蓉扫了一圈没发现顾圳影子，却意外看到裴炽，整个人都懵了。
其中有几个跟着裴炽混的男生，还是第一次见池夏本人。
“诶，这姑娘是一中会拉大提琴的那个吧？”
宋启回答：“是啊。”
“我靠。”漂亮啊！
“那个，同学，别站那啊，过来一起玩呗。”男生们很激动，可算见到视频里的女神了。
裴炽懒散靠着沙发，一言不发。蒋莘莘侧首看过去，他表情寡淡，眼睛却一直盯在门口。
她心里不舒服，此刻也只能故作轻松对池夏说：“你们来啦，找地方坐吧。”
池夏和郑蓉蓉没有理由掉头就走，只好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一群人正在玩真心话大冒险，桌上摆了个空酒瓶，转到谁，谁就要接受挑战。
挑战任务都在卡片上写着，自己抽。
宋启刚完成一个大冒险，轮到他转酒瓶，他随手一转，瓶口对上裴炽。
裴炽刚刚一直坐那没参与游戏，宋启征询他意思：“炽哥，要玩不？”
“玩啊。”裴炽唇角一勾，嗓音还是冷的。
他选择真心话，抽了一张牌。
宋启看到牌，控制不住了，鹅鹅鹅笑到打鸣：“你的胸围是多少？？哈哈哈哈哈哈哈炽哥你抽的这什么几把问题。”
在场女生们也纷纷捂嘴偷笑，裴炽嗤了声：“没量过。”
他的回答随性，其他人却不敢追着不放。
轮到裴炽转酒瓶，他视线掠过静静坐在角落里的少女，唇角勾起个浅淡弧度，手腕微用力，瓶口转了两圈。
对准了池夏。
池夏注意力不在游戏上，这种氛围她不是很喜欢，一直在想找什么样的理由离开。
忽然间所有视线汇聚到这边，她窘迫地轻缓眨眼睛，睫毛都跟着不安颤动。
她脸上表情木然，看上去有种与恬静气质不相符的呆萌。
裴炽眸中多了星星点点的笑意，下巴微抬：“好学生，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啊。”
池夏反应过来：“我可以不选吗？”
裴炽看着她：“不可以。”
男生们咧嘴看向裴炽。
炽哥真不讲理啊，还带强制人小姑娘玩游戏的！
池夏无奈蠕唇：“那选真心话吧。”然后安安静静走过来，伸出嫩白的手抽了一张牌。
裴炽微不可见弯了弯唇。
这姑娘简直单纯得不行，他说不可以就以为真的不可以，就没见过她这么乖的。
宋启看完卡片问题，嗬嗬嗬笑了几声，池夏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宋启念出问题：“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话音落下，男生们纷纷鼓掌吹口哨，场面瞬间热起来。
他们都很期待答案。
“”池夏脸上滚烫，她哪里想过这种问题啊。
郑蓉蓉咬牙说：“我们不回答。”
“玩不玩得起啊你们，”有人道，“又不是什么难回答的问题。”
裴炽腿架在凳子上，嘴里薄荷糖被嚼的嘎吱响，他注视着坐回角落里的少女，视线偏都没偏一下。
池夏憋了半天，最后胡诌个笼统官方的答案：“那就优秀的吧。”
四周一片嘁声，敷衍得太明显了吧。
“喂优等生，喜欢优秀男人，意思看不上我们职高的差生？”有人说。
池夏抿紧唇，她回答完了，管他们怎么说都不再作声。
在旁人看来，似乎就是默认了男生的问话。
裴炽搭在腿上的手，指尖不自觉轻颤了下。
没一会游戏继续。
包厢内一中的学生不多，大部分反倒都是职高的。他们这群人混社会，玩得很开。
有女生抽了个真心话，被提问第一次ml是什么时候，和谁，在哪。限制性劲爆话题直接将游戏氛围推到高潮，大家兴致高昂。
池夏觉得尴尬，索性低眼去看手机，掌心沁出黏糊的汗。
她就算再听不懂那个缩写，从众人暧昧不清的三言两语也能拼凑出七七八八
手机恰巧在这个时候进来一个电话，是妈妈说来江城了。
池夏正好找到理由离开，郑蓉蓉忙起身跟着夏夏一起出了包厢。
从悦海湾出来后，郑蓉蓉直跺脚：“他们真心话的问题好变态啊，夏夏你没被吓到吧？”
池夏摇头说不会，哪那么容易被吓到。
“那就好，下次打死也不参加这种。”郑蓉蓉内心后悔死了，过来连顾圳影子都没看到。
她们等了会，郑蓉蓉的公交率先到，先一步回家了，池夏在站台下继续候车。
国庆期间，江城连续几天都在下雨，建筑物笼罩在雾气朦胧里，空气都是潮湿的。
漫长的夏天结束，这座城市一瞬间入了秋。
外面温度比悦海湾里低不少，池夏低头从包里拿出来外套穿上。
刚抬起眼睛，就看到了裴炽骑辆机车过来，呼啸着在她面前停下。
他声音从黑色头盔里传出来，和空气一样冷冽：“好学生，上车啊，送你回家。”
池夏抱着包，小幅度往后退一步，她哪敢坐他的车：“我搭公交就行。”怕他生气，又补一句，“谢谢你啦”
“瞧不起老子啊？”他轻嗤。
池夏搞不清他的脑回路，不坐他的车就是瞧不起他吗
“没有。”
“给你钱花为什么不要？”还个钱还他妈找别人帮忙代还，不是瞧不起是什么。
池夏觉得委屈。
他凶巴巴的像审犯人一样。
她嗓音细细的，快要融进空气里：“那你为什么要给我钱？”
裴炽摘掉头盔，直勾勾看她：“觉得你该是第一名。”
“”
池夏完全没想到那五百块钱是代表这个意思。一千五加上五百块钱，确实就是第一名的奖金。
沉默片晌，不知道要说什么。
池夏只好道：“谢谢”
谢个屁。
裴炽舔了下腮帮子，忍不住笑了：“怎么谢？”光说不做，操。
池夏有些无语，她又没拿他钱，只是象征性说句谢谢而已。
想了想，她手摸进书包里，拿出一根棒棒糖：“给你。”
她眼底清澈，丝毫没觉得总给一男的棒棒糖有什么不对。
妈的，还真把他当三岁小孩了。
裴炽舌尖微抵着牙，片刻后，鬼使神差的伸手，掌心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