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越狱
我被从拘留所转运到卫安市第二监狱,分别以非法占有罪,故意伤害致死罪与非法持有甲基苯丙胺(冰毒)罪,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当法官当庭宣判完以后,李剑的母亲牵着他女儿的手,突然一个踉跄,栽倒在地,等这位七旬老太再醒来,已经神志不清。
——过度的刺激,她疯了!
她早年丧父,中年丧夫,老年又即将丧子,我不知道这一老一少接下来怎么活下去,只叹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人生从一个大笼子里,又到一个小笼子里,最终进入一个小匣子。当我可以看见蓝天和白云依然漂浮在空中,证明这个躯体还是活的。
而我的心死一般的寂静,此时才知道什么叫生机,什么叫郁郁而终。
如果不是经历了这几命的生死,或许早就吐血而亡。
如果不在心中点燃一丝希望,在监狱将无法活下去。
当我在心中点燃那束亮光后,开始搜集尖锐的利器,我在酝酿一个周密的自救计划,或者叫复仇计划。
监狱的作息很是规律,早上6:30起床,洗涑吃饭,7:30准时进入劳作状态。
我被分配到六个一组的木材加工车间,刚开始我不怎么说话,自顾干活,那几个人知道我是杀人犯,都不敢轻易招惹我。
在监狱里,弱肉强食诠释的更加淋漓尽致,更接近原始生活状态,那个叫阿杰的小子会干更重的活,还动不动被另外的几个人收拾。
拳头打在他的软肋,我知道这种疼痛感,林峰那一世被击中过,他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一个胖子又狠狠踢了一脚。
在他要踢第二脚时,我开口说话了。
“够了。”
胖子上下打量我。
我没有停下手中的活。
“我知道你杀了两个人,可你不要忘了这两年最好老实点,否则一样挨枪子。”
我依然在继续手中的活。
他看我没有反应,又一脚向阿杰袭来。
我提腿后踹,胖子应声倒地,我手中的活依然没有停下来。
胖子恼羞成怒,抓起木棒朝我袭来,在风到之前,我极速转身。一个勾拳,打在他的小腹,他瞬间跪在地上,没有了刚才的嚣张。
拉木头的卡车停到车间门口,我将手中被我炮制好的方木抱在怀里,搬运到卡车上。
从那天开始,没有人在敢随意找阿杰的茬儿,阿杰会将自己碗里的肉块挑给我,我知道他是在报答我。
我依然不怎么说话,心沉的什么也不想说,似乎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多余与无力。
阿杰会特意找话和我聊天,我懒得搭理他。
他会在我旁边说他自己的事情,他说他是被诬陷才锒铛入狱,这倒让我有了兴趣,因为我也是一个冤案。
他说汇龙潭洗浴中心的保安经理刘爽要治他于死地,追着他用警棍猛击他的头部,即便是他跪地求饶,那混蛋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或许是天意,因用力过猛,警棍竟然脱手而出。
正好落在阿杰的面前,只是一棒,打在刘爽的太阳穴位置,死了。
标准的正当防卫,却因高震的干预,那段监控录像不翼而飞,结果证据不足,自己蹲了大牢,有期徒刑八年。
“再有两年我就可以出狱了。”
说话时,他脸上充满了希望。
高震?又是高震。
“高震在卫安市的实力太大了,我表哥是刑警队长还不一样束手无策。”
“你表哥是余队?”
他点点头。
“你帮我找几个钉子。”
我跟阿杰说。
虽然他不知道我做什么用,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这天早饭完上工,六个人中更换了三个,这三个人体格健硕,其中一个浑身纹满了龙头纹身,一副典型的恶人模样。
剩下胖子,阿杰和我,今天增加了切割机,要将木板分割成木条,那个纹身男操纵着切割机。
刚开工不久,胖子和阿杰被一个工头叫走,只剩下我和新来的三个人。
切割机时而啸叫,时而停下来将切好的木条规整好,我在门口依旧收拾那些方木。
夏季的热浪会从门口涌入车间,几台吊扇飞速的旋转,丝毫无法降解室内的温度。
汗水顺着脸颊挂在低垂的下巴上,身体轻轻一摇,便洒落在地。
我沉浸在自己的劳作中,丝毫没有发现身后的锯齿正在一点点脱落,更没有注意到三个壮汉的目光早已集中在我的身上。
就在胖子与阿杰离开的同时,纹身男已经将锯齿飞轮的固定螺丝拧了下来,三个人在我的背后谨慎的避开锯齿前方,而我正好暴露在正中位置。
恰好阿杰回来拿落下的衣服,见高速旋转的齿轮飞向我,一把将我推开,我踉跄着摔倒在地。
等我回过神,飞轮已经深深的插进阿杰的胸腔,他瞬间满口冒血,痛苦的硬着脖颈挣扎。
我正要过去扶他,后面一股劲风向我袭来。
我侧身躲开,待我回过头,那三人已经手持木棒,再次向我袭来。
想杀我,没有那么容易。
十秒钟后,三个人的肋骨已经被我打断。
当我再过去抱起阿杰,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嘴巴,鼻子都在淌血,我疯一样奔向医务室,当到达医务室门口,阿杰的手臂垂了下来,失去了最后一丝生气。
阿杰死在我的怀里。
手里攥着阿杰为我筹集到的铁钉,长度比牙签还要短,这正是我需要的工具,将铁打叠在一起,十字交叉,从中间用细铁丝来回缠绕固定。
阿杰说汇龙潭洗浴中心保安经理——那个他失手打死的混蛋刘爽,正是高震的内弟。
冤家路窄,我出去凭借李剑的身手,一定要向高震要个说法。
我将交叉的铁钉塞进嘴里,强忍铁钉带来的刺痛,用尽全力往下吞咽,咽喉像被刀片慢慢划破,一股热血呛了出来。
“救命,救命…”
我勉强发出极低嘶哑的声音。
不得不用身体猛的撞向铁门,咽喉的疼痛致使气管出现痉挛,我嘴里冒出鲜血,呼吸变的更加急促。
这是我对自己的不择手段,我的目的只有一个。
——越狱。
那辆救护车驶出了监狱,我躺在担架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7523,你怎么样了?”
押送我就医的警察焦急的问道。
我又吐了一口鲜血。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警察俯身观察我的面色。
我突然将手合十,用三分力向警察的人迎穴点去,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倒地昏迷。
三分力,他几乎可以晕厥半个小时,如若超过五分力,就会危及他的性命。
而这已经足够我逃离囚车。
我迅速从他身上取出手铐钥匙,一跃而下。在救护车进入市区之前,已经越狱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