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王爷无踪迹,士卒皆怀念
同样在赶路的,还有大梁的龙象军。
他们此次要去北境平乱。
两万将士皆身披白袍、跨坐白马,正在全力疾驰。
“聂帅,休息片刻吧,马快到极限了。”
聂从武身旁的亲兵疲惫地呼喊着。
自出大营后,他们就一直在赶路,未曾有过停歇。
想到战马已经奔袭良久,确实不宜再赶路,聂从武勒住缰绳,战马随即停下。
“传令下去,扎营休整,今日不再赶路。”
龙象军的战马均是精挑细选、严格筛选而来,可谓是万里挑一。
平素里,士兵们对战马关怀备至,比对自身还要好。众将士听闻不再赶路,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真怕再继续赶路,战马会出状况。
“聂帅,王爷还是没有消息吗?”亲兵d搭完帐篷后,围在聂从武身边,小声问道。
实在可笑,为大梁盛世贡献最大的人,如今连大声提及都不能。
聂从武眉头紧蹙。
自从陆云凡失踪后,他一直是这般表情。
在他心里,冠武王根本不可能谋逆。想必这支龙象军的所有将士都是如此想法。
“没有。”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无奈。
龙象军乃陆云凡亲手创建,所有将士皆由他亲自挑选。这十二年来,他们跟着陆云凡东征西讨,立下赫赫战功。
当初大破鲁国皇城,就是这支英勇无畏的骑兵打头阵。
九域十八州的诸国也从那天开始都知晓大梁有支身着白袍、骑着白马、战无不胜的龙象军。
“聂帅,大梁东境的战事陛下不让我们去,那黑骑玄甲军恐怕无人能挡。真不知这女帝是怎么想的。”一个亲兵坐在聂从武身旁小声嘟囔着。
“是啊,聂帅,不仅不让我们去,还让我们对北境的百姓动手,王爷要是知道了,定会斥责我们不可。”另一个亲兵附和道。
聂从武也是心烦意乱。
“别说了,听从命令行事就行,哪来这么多怨言!”
龙象军的将士平日里吃住都在一起,又一同在战场上浴血拼杀,彼此早已亲如一家。私下里大家都是兄弟。亲兵对聂从武的呵斥并未生气,反而嬉皮笑脸地凑了上去。
“聂帅,我们去追随王爷吧。”
此言一出,所有亲兵都纷纷附和。
“是啊,聂帅,我们去找王爷吧。”
“聂帅,我们本就是王爷一手创建,应当追随王爷。”
聂从武心中一动。
其实他早有这个念头,只是他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倘若龙象军真的追随冠武王而去,就会给人留下把柄。
那位大梁女帝造谣冠武王谋逆的言论就会成真。到那时,百姓会如何看待冠武王,诸国又会有怎样的想法。
“住嘴,你们再胡言乱语,小心军法处置。”聂从武严厉呵斥道。
这些亲兵涉世未深,他不能任由他们肆意妄为。最重要的是,这样做会让王爷陷入不忠不义的境地,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提。”
亲兵们见他动了真怒,一个个都垂头丧气。
“听见没有?”
聂从武见他们没有回应,踢了身边的亲兵一脚。
“听见了,聂帅。”
亲兵们这才断了此念头。
休息了一夜。
次日,大梁龙象军再度启程。
所有人得有条不紊、整齐划一,充分展现出他们强大的实力。
相比之下。
萧晏骋的大军就显得逊色许多。
被大梁女帝寄予厚望的靖王世子此刻心急如焚。根据斥候传来的消息,鲁国的军队距离大梁的东境不过百里。
“快点,所有人,加快速度,传令下去,务必在天黑之前抵达东境边境。”萧晏骋焦躁的情绪在整个军队中蔓延。本就因连日赶路而人困马乏的大梁军队,此刻更是毫无斗志。
他昼夜不停拼命赶路,心里藏着些隐秘的心思。
想当年在大梁京都,众人竟把他和陆云凡放在一起比较,这让他满心愤懑。陆云凡不过一介草民,而他萧晏骋可是堂堂靖王世子、皇室宗亲,身份地位有着云泥之别,何时轮得到一个贱民与他相提并论?那时陆云凡凭借三国图鉴赋予的能力初露头角,却只是个小小的千夫长。
后来,陆云凡凭借累累战功步步高升,最终成为大梁的异姓王,荣耀加身。身在封地的萧晏骋得知这个消息时,愤怒得几乎要把靖王府给拆了。
在他心里,若没有陆云凡,所有这些荣耀都该是他的,他才应是拯救大梁的英雄。他完全忘记了,曾经因为自己只会纸上谈兵,差一点就让大梁南境沦陷。
十年前,陆云凡已声名渐起,大梁境内的内乱基本被控制住。
大梁正抓紧时间调养休整,努力从战乱的困境中恢复。
就在这时,南境的越国突然攻打大梁。
当时陆云凡要留在境内处理最后的乱局,先帝只好让颇有名气的萧晏骋率兵抵抗。
哪曾想这位靖王世子眼高于顶、空谈理论,明明依靠险要地势防守就能保住城池,他却瞧不起越国,执意主动出击。
要知道那时大梁内乱未平,将士们疲惫至极,主动出击的结果可想而知。
战败后,他只能向朝廷请求援兵。
远在皇城的陆云凡千里奔赴,才艰难扭转局势。从那之后,陆云凡踏上了扫荡大梁周边诸国的征程,逐渐被世人知晓,一步步登上异姓王的高位。
萧晏骋每每想到本应属于自己的功劳都被陆云凡抢走,就怒火中烧。
“加快速度,快!”他又冲着身边的将士怒吼。
这是赶路这些天常见的情景。将士们对他的忍耐已达极限。
过去冠武王领兵时,从没有这样的情况。冠武王虽有“人屠”之名,但对士兵极好。
尤其重要的是,在他眼里,哪怕是最底层的士卒,冠武王也都尊敬有礼。
在士兵们的记忆中,冠武王常常会因为士卒的伤亡而自责不已,哪怕伤亡已经控制到最小程度。
如此深受爱戴的王爷,出走大梁,士兵们心中虽不知真相,但也绝不相信他会谋逆。
他们一度认为就是那位女帝将冠武王逼走的。
即使心有不满,可毕竟身为大梁的士兵,他们也不得不听从朝廷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