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心中丝毫不慌，甚至有些期待！
刘虎看到蔡瑁摆明了要拉偏架，还把兵曹从事傅巽气的吐血，当即皱眉说道：
“蔡军师，那刘辰当街杀人，还是在叔父用人之际杀的黄家嫡族之子，事关重大！”
“你身为叔父最器重的左膀右臂，可万不能在这种大事上有失偏颇。”
刘虎左一句叔父，右一句叔父，就是想抬出自己“刘表从子”的身份。
他是刘表族亲兄弟之子，叫一声叔父完全没问题，甚至比刘辰的“世叔”都名正很多。
不抬高身份的话，单凭讨寇校尉的杂号，可根本不够资格跟蔡瑁同等对话。
就好像旁边的典军校尉王威一样，看到蔡瑁和张允二人到来，原本强硬的态度瞬间蔫了。
蔡瑁听到刘虎的话，只是冷哼一声，并没多做回应。
他必须摆明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立场，否则的话，刘辰怕是要面临铺天盖地的士族声讨。
但这种态度已经是极限了，毕竟王威和刘虎只是刻意赶过来的两个校尉。
在襄阳城里，还有其它偏于中立的将军校尉，若自己太过强势，那些人绝不会袖手旁观。
即便现在，已经得到消息的州牧府，肯定会有重量级的官员前来调停。
但有一点蔡瑁可以确定，那就是刘表肯定不会出面管这种事情，毕竟刘辰杀的只是黄卢。
若刘辰将黄射、乃至黄祖杀了，那才真叫把荆州的一片天给捅了个大窟窿，他都保不住。
至于现在，局面暂时可以掌控，何况自己还是拉着张允一起来的。
蔡瑁给刘虎甩了个冷脸色后，态度一转，朝着刘辰微笑着道：
“子兴，那黄卢定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才让一向谦逊忠礼的你将他当街处死吧？”
话音落下，他暗中给了刘辰一个眼色，并给予十分的赞许。
蔡瑁向来跟黄家不对付，刘辰不仅是姐姐的心上人，还杀的是黄家人，他肯定要帮场子。
刘辰收到对方的眼神示意，心中也颇为感谢蔡月娇的这位亲兄弟。
他知道，蔡瑁虽然厌恶黄家，但杀人的若非自己，他最多也就看个热闹，甚至煽风点火。
也很清楚，蔡瑁之所以摆明立场帮自己，就是以蔡家主事人的身份，释放出来一个信号。
即这是蔡家和黄家的恩怨，跟什么外来者毫不相干。
如此一来，荆州本地的那些豪门士族就不会太过敌视刘辰，毕竟这是本地两强相互较量。
蔡瑁为了自己的姐姐，可真是操碎了心。
但刘辰却不能把所有人情都归结在蔡月娇的身上，而且蔡瑁最近帮自己的事情实在太多。
因此，他也温和一笑，配合着蔡瑁的话说道：
“蔡军师，果然明察秋毫。”
“似黄卢这等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人人得以诛之！”
“我身为荆州的祭酒从事，掌一切民生礼法之责，将其斩杀，天经地义。”
蔡瑁听到刘辰的话，再次点头，准备直接将此次事件定性。
虽说刘辰杀黄卢一事占着大义、且民心所向，但事实却是，民心在权贵的面前一文不值。
大义只是口号，利益才是根本。
若非今天有自己和张允的帮忙，即便以刘辰帝室之胄的身份，也肯定讨不到任何的好处。
这就是士族门阀在地方的豪横。
来到他们的地方，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若是狗，直接宰了吃肉。
即便刘表身为朝廷亲封的镇南将军、荆州牧，但到了这里，不还是得仰仗蔡、蒯等世家。
而这，也是蔡瑁敢帮刘辰出头的底气所在。
只不过，就在他准备开口将此事不了了之的时候，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令他为之一怔。
“哎，今天这是什么日子？”
“怎么蔡军师、张将军，傅兵曹、王典军都在？”
“咦…？居然连两位刘公子也在？”
“此等场合，怎能少得了我和异度，呵呵。”
说话之人，是一名身穿宽大长袍的男子，虽然两鬓有些斑白，但身姿稳健、掷地有声。
正是荆州牧府的别驾从事，刘阖。
在他身旁，还跟着一名身形偏瘦的中年男子，为荆州牧府的治中从事，蒯越，字异度。
蒯越的表情有些无奈。
他跟蔡瑁私下里关系很不错，且经常有利益方面的来往，这种情况根本就不会过来搅局。
可那刘阖非要拉着他一起，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蒯越这个三把手只能听二把手的了。
两人身后，站着一名统领兵士的青年将领，名叫霍笃，是刘表入荆后亲封的奉义中郎将。
“刘别驾，您来的可太是时候了！”
傅巽看到刘阖带着一众人马前来，激动地差点泪流满面，上前拉着对方的手不停颤抖。
王威、刘虎见状也是大喜。
就连原本面如土色的黄苟，都一下子焕发了神采，因为刘阖从来都不会参与门阀之争。
这在以往对黄家来说或许不是什么好事，但现在，绝对是大大的好事！
刘阖一向只会听从刘表的指派，也正因此才被提拔为心腹别驾。
而现在，蔡瑁仗着自己身兼数个要职，咄咄逼人。
刘阖的到来，不仅能灭一灭蔡瑁的嚣张气焰，也能相对客观和公平地处理此次事件。
黄家嫡族之子，在荆州的治所襄阳城里，被外人当街杀了。
就算是刘表来了，都绝对不会堂而皇之的偏袒蔡瑁和刘辰。
这让黄苟在激动不已的同时，也忍不住憋气的老泪纵横…
他们可是黄家啊，在这荆州地界向来都高人一等，如今居然得靠“公平”来主持“公道”。
传出去，简直丢尽黄家颜面。
但没办法，谁让黄家的支柱黄祖在江夏郡，黄射又在章陵郡，否则怎能让蔡瑁得寸进尺。
好在刘阖来了，还带着奉义中郎将霍笃的部众，加上王威、刘虎，可并不弱于蔡瑁张允。
而且，谅那蔡瑁在别驾等这么多州府大员的面前，也不敢再横行霸道。
傅巽和黄家的人在衡量局势。
刘辰同样也在心中做对比，他倒没想到，向来是个大忙人的刘阖，居然有闲心来凑热闹。
对方可能也担心事态扩大，所以专程拉着治中从事蒯越一起来，大概是帮忙劝慰蔡瑁的。
而从“武德”方面来讲，蔡瑁和张允的主要力量在于水军。
他们俩带着部从来帮场子，属于在官威和气势上压对方一头，并没打算真的搞什么械斗。
更何况，当刘阖带着中郎将霍笃赶到后，即便真的把事态搞大，蔡瑁张允也占不了便宜。
刘辰寻思着，这位荆州别驾虽然不愿掺和士族门阀的斗争，但并不会在大局上含糊。
如今，刘表得依靠江夏郡的黄祖，防备孙策可能发起的复仇战，以及江东的一些小动作。
也得依靠章陵郡的黄射，充当荆北方面的炮灰，一旦荆北有变，章陵郡就是个缓冲之地。
这在刘阖看来，就是大局。
刘辰很清楚，这又是刘表玩儿的一石二鸟之策，以及制衡荆州门阀的小手段。
这老东西让黄射担任章陵郡太守，既能表示对黄家的厚待用以拉拢，又能让黄射当炮灰。
因此，在私的话，刘阖肯定会两不相帮，来个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但在公的话，这位别驾从事肯定会多少偏向黄家一些，否则可能会影响刘表之前的布局。
略一琢磨，刘辰心中就像明镜一般，门儿清。
他不怕刘阖继续玩儿理中客那套，因为早在斩杀黄卢之前，他就已经为此做出相对策略。
当傅巽、黄苟等人在刘阖面前大吐苦水，请对方一定要惩治刘辰的时候。
刘辰已经在考虑，怎么继续整治黄家，以及怎么把黄苟这条老狗也弄死。
看着刘阖听完描述后，面带虚伪笑容地着朝自己这边走来。
刘辰也微微一笑。
他心中丝毫不慌，甚至还有着一丝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