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奋进的青春（84）

    元旦过后，唐志杰打完移交就拿着调令到选矿车间报到了。车间何主任接过调令说，“唐志杰，昔日维护工段四大才子之一的根子，分到我们选矿车间来啦，蓬壁生辉，蓬壁生辉，欢迎欢迎啊！”

    “何主任，你也知道我的小名？”

    “根子谁不知道，纪实小说《铜草依依》就出是你的手笔，把我们建矿的历史写得活灵活现。老同志都喜欢看呢。”

    “哦，我调到后勤工作以后，书记说还是用大名吧，别根子根子的叫了，叫志杰多好啊！所以后来大家把根子的名字都忘了。”

    “青年人朝气蓬勃，有杰出的志向非常好。希望你到我们选矿车间来也为选矿车间的发展献计出力，多做贡献。你就分到选矿三班吧，工作不轻松，多向老师傅学习学习。”

    “好的，好的，我一定虚心学习，不懂就问，认真干好本职工作，努力学好选矿技术。决不辜负何主任您对我的期望。”

    在后来的工作中，通过与工人师傅的接触交流，对何主任才有所了解。特别是在被推荐上大学期间，在课堂的一则笑话记忆犹新。何主任文化水平不高，那时选矿车间急需一批选矿专业的人才，因为他年轻有为，工作表现很好，矿里推荐他到工程学院去学习选矿技术，作为工农兵学员上了大学。

    在一次数学课堂上，老教授在认真地讲解数学方程式，假设x等于b，y等于c，那么x+y等于多少？这位老何同学马上举手提问，“老师，毛主席教导我们，假的就是假的伪装应当驳去。你为什么老是在假设？”问得大家哄堂大笑。老教授连忙说，毛主席说的没错，我们这是在演算数学方程式，方程式必须要经过推演论证的。下面言归正传……

    老何毕业回来以后，工人们总是拿这个笑话他，说他憨得可爱。但是不影响他现在为选矿车间挑大梁。

    选矿车间的生产流程就是把铜矿石变成铜金沙。在选矿车间干了两年后，别人问唐志杰铜矿挖出来的石头就是铜吗？要不要加工提炼？这已经不是很尴尬的问题了。他说出铜没那么简单，矿石来到选矿车间以后，首先是一号破粹，解破大块，二号破粹让它变成颗粒，然后三号球磨把它磨成粉末，四号浮选用药济把金属分解出来，五号过滤把金属和尾沙分离脱水，六号烘沙把精矿沙烘干入库，然后送冶炼厂冶炼出成品。

    唐志杰分配到选矿三班，因为初来乍到，没有工作经验，班长把他分配在最后一道工序上，当了一名烘沙工。这个岗位的确是选矿车间最辛苦的岗位。烘沙灶是一个大平炉，上面是厚铁板焊接而成的长方形大干锅，可一次性烘干二十多吨铜精沙。

    唐志杰每天上班，除了穿工作服还要穿耐高温的长筒靴，戴帆布手套和带有披风的防尘帽，如果戴口罩那就是全副武装，一般连人都认不出来。烘沙工每个班两个人，上班接班第一件事就是到煤场运煤，把燃煤运足，然后就是捅炉子，把炉渣拖出来，给炉子加煤把炉火烧起来，给精沙加热，差不多是一个小时要给炉子加煤，一次要加一斗车。

    中途要把沙子翻一遍让它受热均匀，下班前沙子烘干了，还要封火冷却一下，然后冒着高温高热下到沙锅里把精沙一铲一铲地铲到铜沙库里，完成任务才能下班。

    和唐志杰一起上班的老师傅姓蒋，五十来岁年纪，身材很精瘦，眼睛比较小，看上去好像总是皱着眉头，平时衣着很普通，有点不像个工人的派头，吃得也很省，不知道把钱用到哪里去了，工友们送了他一个宝贝的绰号，亲热地叫他“蒋宝”，在这个岗位干得时间很长了，上班烟熏火燎的，不管你吃得多么好都是长不胖的，何况他还吃得很省。抽烟也是喇叭筒，别人说他还在地上捡烟屁股呢！但是蒋师傅干起活来还是很卖力，一个班光出沙就有二十多吨，两人出完一池沙，又是在高温下工作，工作服都要被汗水湿透的，志杰刚开始真是有点受不了，干了一段时间以后才慢慢适应下来，你不知道有多苦啊！

    蒋师傅叫太顺，是六十年代后期进厂的，这一代人说起来都是能吃苦的。老婆在农村，生有一个女儿，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与老婆分开了，他就长期一个人在矿里生活，一直不回农村去，老婆到矿里来找他，他不但不理还要把她赶走，死活不肯在一起，就这样一辈子没再结婚，长年累月的在矿里过日子。好多老师傅说，他跟附近农村老乡的关系很好，矿里的宿舍不住，宁愿花钱请农村的工匠们帮他在井架下的山坡上砌石头房子，他还说这样的房子冬暖夏凉，就是造价很高。就这样三番五次地把他的工资折腾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