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
拍卖会进行到中场，千九月观察到姚丘收起了漫不经心，看来下一件拍卖品是他感兴趣的。
台上的拍卖师声音难掩激动，“接下来的拍卖品是五阶丹药，通灵丹。”
拍卖师紧接着对通灵丹做介绍：“修炼者服用此丹药可扩张灵脉，修炼起来更加容易。灵根闭合者服用此丹药可疏通灵脉，普通人使用更是有可能获得灵根。”
扩张灵脉，疏通灵脉，获得灵根，这三个好处足以让人花费全部身家拍下。
千九月记得姚丘就是灵根闭合者，这丹药可以帮他疏通灵脉，让他成为修道者，对方激动在所难免。
“你们也想拍这个？”
姚丘瞧见千九月对通灵丹感兴趣，眉心蹙起，这丹药他非常需要，不可能让出。
千九月摇摇头：“没，我们用不上的。”
姚丘轻颔首，心中决定，如果对方也要，就看谁出价高。
拍卖师朗声道：“一百万灵币起拍，每次加价不少于一万灵币。”
灵币是修道者中流行的一种货币，可以用来修炼，也可以用来交易。
拍卖师话落，就有人叫价，“两百万灵币。”
叫价的是五楼的一个包厢，对方直接叫价两百万，显然对这通灵丹势在必得，千九月担忧看了姚丘一眼。
姚丘回她一个笑，搭在腿上的手紧紧攥紧，若不是灵根闭合，他又怎么会表现出一副意不在修炼的模样。
对方来势冲冲，显然很需要这颗丹药，这让他产生了严重的危机感。
“两百一十万。”
“两百五十万。”
“…”
没过多久，叫价直逼四百万，姚丘还是没有跟着报价，就当千九月都要以为他是没有钱跟，姚丘报价了。
姚丘：“五百万。”
五百万的报价出现，拍卖场里许多人倒吸一口冷气，盯着四楼的包厢，放弃了叫拍。
大佬相争，他们就不凑热闹了。
叫拍的只剩下五楼那个最开始叫价两百万的包厢和姚丘。
两人对通灵丹都势在必得，叫价也是五十万五十万的加，像是在试探对方的底线。
价格加到一千万灵石时，姚丘放弃了叫拍。
洛神看出姚丘很想要，轻声道：“钱不够的话，我们可以借你。”
姚丘带她们进拍卖场，她们借姚丘钱，两清了。
姚丘摇了摇头，“我有钱。”他喝了口茶，“五阶的通灵丹是难得，但最多只值一千万灵石。”
超过一千万，多花一个灵石他都心疼。而且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他再等等也没关系。
“一千万灵石一次。”
“一千万灵石两次。”
“一千万灵石三次，恭喜五楼天字包厢的小姐获得这枚五阶通灵丹。”
锤子落下的声音，决定了这枚丹药的归属。
接下来的拍卖品里不乏好东西，但五楼天字包厢的小姐都没有叫价。
拍卖册上最后一件拍卖品被拍走，众人都打算走的时候，拍卖师叫住了众人。
“大家先别急着走，刚收到通知，拍卖品增加一件。”
要走的众人重新落座，面色恹恹，一坐两个小时已经耗费了她们大量的精神。
拍卖师见大家都重新落座，语气高昂的说道：“接下来是我们最最后一件拍卖品。”
一辆盖着红布的正方形物体被推上舞台，千九月有预感，那极有可能是关押兽人的笼子。
拍卖师拉下红布，关在铁笼里的猫族兽人立即暴露在众人面前。
兽人身上只有两片破布，遮住重点部位，她身上有许多伤口，虚弱地趴着。
千九月别过脸，不忍直视。
拍卖场里的众人沸腾了，一抹前面的累态，好奇看着拍卖台。
“这是兽人？”
“她头上的耳朵尖尖的，是猫族兽人吧。”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兽人，她好漂亮啊！”
四面八方都是讨论兽人的声音，有好奇这个物种的，也有赞叹兽人美貌的，更有污秽难以入耳的。
千九月有些难过，兽人虽然有动物的基因，却也是有思想会思考的人，就这样被当成拍卖品，关在笼子里，对那兽人女孩又是怎样的心理折磨。
小兔子在为兽人女孩难过，洛神开心她能在这个时代拥有一颗纯心，却也想告诉她，世界很残酷。
哪怕是她们这种活了上千年的神，在混沌时代，也双手染血。
“弱肉强食，没有办法的。”
道理千九月都懂，她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
洛神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们可以帮她。”
买下一个兽人，让她获得自由，这并不难。
这个提议千九月有些心动，但她还是拒绝了，洛神不可能一直在人界，她也不可能。
买下兽人，给她自由，万一她又落入别人手中呢？
千九月知道姚丘会拍下这兽人，并给兽人一个栖身之处，所以她不打算掺和。
“你们不拍，我可就拍了。”姚丘语气轻快，眼神干净，看不出对兽人有其他想法。
千九月还是问了一句，“你拍下她想干什么？”
姚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实不相瞒，我今年17，家里长辈说我既然不能修炼，就早些成家。”
“若拍下这姑娘，能圆了家里长辈的意，也能救这姑娘出水火……”
也算一举两得的好事。
未说完的话三人都懂。
很伟大，就是没有考虑自己。
千九月：“你都不考虑一下自己的感受吗？”
姚丘苦笑，没有说话。
兽人被姚丘花高价拍下，送到她们包厢。
近距离看兽人，千九月屏住呼吸，对方身上的伤口真的太吓人了，许多伤口因为没有及时得到医治，已经流脓溃烂。
洛神握紧千九月的手，无声给以安抚。
兽人呜咽地抬起头，懵懂的双眼看到有人瞬间警觉起来，发出低吼声，企图吓退她们。
视线落到千九月身上时却安静了下来，千九月猜这可能是因为她的本体是兔子的缘故。
洛神：“你去跟她说说话。”
听洛神这么说，千九月抿了下唇，走到兽人面前。
千九月用她最温柔的声音问：“你会人类的语言吗？”
兽人嗅了嗅千九月身上的味道，发现和自己有些像，放松了警惕。
姚丘这会去给兽人买衣服去了，不在包厢，千九月偷偷将自己的耳朵露出来了一下。
兽人瞧见她的耳朵，放下了所有戒备，摊靠在千九月身上。
被抓来到今天，她都没有好好睡过，身体的不舒服和心灵的疲惫让她多次想放弃，却还是被那些人用药吊着活了下来。
兽人沙哑的声音在千九月耳边响起，“会说一些。”
千九月扶她坐到椅子上，又给她倒了杯水。
“你叫什么？”千九月轻声询问，怕声音大了吓到面前的陶瓷娃娃。
兽人：“悠悠。”
千九月点点头，“悠悠，你还有家人吗？”
提到族人，悠悠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有……但现在没有了，他们不要我了。”
他们一族一直避着人类生活，然而新首领不想再躲躲藏藏，开始和人类接触。
而她就是被首领送给人类，以求两族有好的物品。
千九月心疼她的遭遇，也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有用，便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背。
悠悠慢慢收了哭声，小声抽噎着。
姚丘回来得很快，他将衣服放在椅子上，又离开了包厢。
千九月看了眼衣服，询问悠悠，“你自己穿得来吗？”
悠悠：“嗯，穿得来。”
得到悠悠的回答，千九月和洛神走到外面，并将包厢门关好。
“听说兽人是被你们拍下的。”
说话之人一身粉色襦裙，通过衣服千九月认出她是齐家小姐。
正面看齐家小姐，对方瓜子脸樱桃嘴，长得很是讨人喜欢，就是语气娇气，是个小公主。
“看在你们没有跟我抢通灵丹的份上，我勉强告诉你们，那兽人就是厄运的化身，你们最好离她远一点。”
齐家小姐说完，就带着她的侍从离开。
“原来通灵丹是她拍下的。”姚丘嘀咕了一句。
齐家小姐拍下通灵丹要做什么，这个问题刚刚在千九月脑袋里出现，就听见洛神在耳边小声说：“齐家小姐，我没有在她身上感觉到灵力，她应该是普通人。”
千九月还记得通灵丹的三个作用，瞬间明白。
千九月看了一眼包厢，扯了下洛神的衣服，“齐家小姐说悠悠是厄运的化身，真的吗？”
洛神摇摇头：“我不知道。”
厄运的化身，千九月担心姚丘会因为这句话对悠悠心生芥蒂，面露苦色。
姚丘好笑看着千九月，“我不信这些说法。”
“我好了。”
听到悠悠的声音，三人进到包厢里，悠悠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只是眼眶依旧发红。
千九月将拍下她的人是姚丘，以及姚丘拍下她的目的告诉她，悠悠出乎意料的平静。
悠悠轻轻咬了下唇瓣，“谢谢你，但我是兽人，你家里人是否会介意？”
姚丘朝悠悠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不会。”
四人在拍卖场门口告别，分别朝两个方向走去。
回客栈的路上，千九月踢着小石子，有些闷闷不乐。
洛神逆光看着千九月摇晃的辫子，问：“怎么了？”
“我怕悠悠从一个火坑进了另一个火坑。”
“不会的，兽人一族天生能分辨好人与坏人，悠悠愿意跟姚丘回去，是在姚丘身上感觉到了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