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缘分
既不能绕几圈戴在手上，也不能单圈戴。
“不算命，也能知道这些。”
老板走到柜台后面，从里面拿出一串手串，轻轻放在柜台上。
“这是我这里最便宜的东西之一，你们俩拿起来看看。”
那学生模样的年轻人闻言，先拿起来端详了一下，然后递给房冬。
房冬接过手串，握在手中。
只感觉手上传来阵阵香气。
和店铺本身的香味略有不同，但又似乎同源。
拿着手串靠近，那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也惊呼：“这手串有香味！”
老板淡然一笑，“闻到了？”
房冬点点头，“这是什么木头啊，这么香，和你店里的味道有点像，但又不完全一样。”
老板略感意外，饶有兴趣地说：“哦？那你倒是说说哪里不一样？”
而那位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却挠着头，“我怎么没闻出有什么不同啊？”
房冬听了，咧嘴一笑，接着把手串凑近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察觉到，离得越近，那股香气反而淡了，不像隔开一段距离时那样清新提神。
“说不准，以前好像也没闻过这样的香味。
但这手串的香气感觉挺内敛，低沉幽幽的，若有若无，还带那么一丝奶香。”
房冬想了想，继续说：“而你店里那香气，就豪放多了，里面还掺着一点刺激的劲儿。”
“不过习惯了之后，那刺激感反而转成了甜味，连我现在嘴里都觉得有点甜甜的。”
房冬的话让那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一脸难以置信。
“真有这么神奇？”
他接过房冬手中的手串，按照房冬的方式，由远及近地嗅了嗅。
随后惊叹道：“还真是这么回事！”
老板上下打量了房冬一番，哈哈大笑起来，“小伙子，你挺有意思的，第一次接触沉香，就能说出这么多门道，不简单啊。”
“嘿嘿，进了门就是缘分，二位如果不嫌弃我话多，不如坐下喝杯茶，听我聊聊这沉香的事？”
房冬没说什么，只道了声谢，便坐下了。
而那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却迟疑地说：“您这儿的东西都挺贵的，我可能买不起。”
“我又不是非得卖东西给你们，知道为啥让你们坐下来吗？”
老板收起手串，并不急着放回柜台上，而是拿着它走到大木桌后面，示意年轻人坐下。
“我刚才说了，你们进来就是有缘。通常这时候，夜市里很少有人会在古玩区闲逛，来的也多是常在这儿淘宝的老顾客。”
“上周有个朋友送了我一盒好茶，我泡上茶，突然想到好茶得配好香，就点燃了我私藏的香。刚点上，你们就进来了，这就是我说的缘分。”
老板这么一说，那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更显得局促不安。
这缘分缘分缘分的，我要是真信了，还不被你哄得团团转？
他歉意地告别，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店铺。
老板和房冬相视一笑。
老板好奇地问：“你怎么不走？”
房冬摆摆手说：“我干嘛要走？我只是随便逛逛，进了你店，说实话，我还没决定要不要买东西呢。”
老板眼睛一亮，微笑着说：“无心插柳柳成荫，你若是带着目的来，那就不是缘分了。”
房冬看着老板泡了一壶茶，倒了两杯，用竹夹子夹了一杯放到他面前，并做了个请茶的动作。
尝了一口茶，尽管房冬对茶艺一窍不通，也觉得这茶余香绕舌，甘甜爽口。
“茶怎么样？”老板看似不经意地问，眼里却带着笑意，望着房冬。
房冬放下茶杯，想了想，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这茶的味道。
于是模仿电视剧里人物的语调说：“好茶。”
“就这些？”
房冬耸耸肩，“我不懂茶，也不会品茶，刚才确实想找词形容，可搜肠刮肚也找不到，只能说声好茶了。”
“哈哈，这就是品茶的最高境界，无需华丽辞藻，只需朴实的‘好茶’二字。
关于这‘好茶’，还有个故事，我就不献丑了，小兄弟你感兴趣的话，可以上网查查，和茶圣有关的。”
房冬点点头，问：“老板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我和那人是第一次来，而且对古玩一无所知呢！”
老板给房冬的杯子添满茶，这才说：“其实说你们第一次来，是因为我看出来你们对文玩一窍不通。”
“如果不是第一次来，你对文玩至少会有些皮毛的了解，看到我这里的价位也不会露出惊讶的表情。”
“只要稍微研究过文玩，你和那位小伙子就会知道什么是沉香。”
“古时候有种说法，说最好的四种香料是沉香、龙涎香、麝香和檀香。”
“就算你对文玩不太了解，我相信你至少听说过麝香和檀香吧？”
房冬点点头说：“有种治风湿的膏药里有麝香成分，檀香我就记得小时候的檀香扇了。”
老板也点头说：“你说的那些其实都不是真正的麝香和檀香，前者是合成麝香，真要用天然麝香入药，那膏药怕是没几个人买得起；
后者则是工艺品，上面熏了些檀香料，如果是真正的檀香扇，那可是价值不菲的。”
“好吧，我真是什么都不懂，龙涎香只在电视上见过，沉香是听过没见过。”
“那是因为沉香比任何香料都稀有得多，也珍贵得多，从我店里的价格就能看出来。
刚才给你看的那串，勉强能叫沉香，油性很低，是通过人工方法促使它分泌油脂的。”
老板滔滔不绝地说：“严格来说，沉香并不是我手中这串木头，这种木头叫白木，本身没有香味，木质非常疏松，可以说是自然界密度最低的木材之一。
树木在野外生长，难免遭受虫咬兽撞甚至雷击水淹，这样就在白木上留下了伤痕。
而白木一旦受伤，就会分泌出一种油脂来修复伤口，长此以往，短则几十年，长则几百年，就形成了我手中的沉香。”
房冬似乎明白了，说：“原来沉香就是这木头里的油脂，油脂越多，沉香就越丰富，价格也就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