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难以言喻
“刚……刚刚只是个意外……”陆然尴尬的不行，努力想解释来打破他的窘境，“我虽然看漫画，从来都不看那……那种漫画的！”
陆然难得还结巴了一下。
“肯定是谁放错了，不小心放在我这里的！我根本不知情！”
陆然苍白无力地解释，程孜也只是默不作声地听着，但眼里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迫切。
他的眼睛微不可察地闪了闪:“哪种漫画？”
陆然：……
不行了，好想捶死程孜这混蛋！
“你管那么多干嘛呢！”陆然解释不清，反倒恼羞成怒，“反正就是个意外，跟我屁关系都没有！”
程孜：“哦？”
陆然只想赶紧打破尴尬到极点的气氛。
他一个箭步冲向他的行李箱，疯狂乱翻，终于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书本里找到了崭新的数学书。
他谨慎的翻开书，迅速确认真的是数学教科书之后，“啪”地一下放在程孜面前。
然后努努嘴，瞎指了指几个地方:“我这题不会，那题也不会。”
程孜：……
程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到底哪里不会？”
陆然眯眼看了看，迅速指向书上的函数图像。
“这个。”
程孜瞄了一眼陆然指的地方，问他：“你知道什么是函数的单调性？怎么判断的？”
“不知道，不会。”
“……”程孜揉了揉太阳穴，又问，“函数的奇偶性呢？”
“也不会。”
“……”
“你一天到晚在学校干什么了？”
“上课，睡觉，吃饭，三点一线。”陆然非常认真的竖起手指。
程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随即又顺着他的话问：“你连最基础的都不会，让我怎么教你？”
“那就怪你没能力教我了。”陆然极为理直气壮。
程孜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无奈过。
“既然这样，就从高一的知识点开始慢慢教你。”
“什么？！”陆然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这这……这得学到什么时候啊？
他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我不要！”
程孜缓缓地看了他一眼:“不学，怎么提高成绩？”
“你怎么跟陆阿姨交代？”
陆然一时语塞，低着头:“那我还要兼职呢。”
“这个问题不大。”程孜的手指节不紧不慢地敲了敲桌，“下班就学，学完再睡觉。”
陆然瘪了瘪嘴，莫名委屈:“我还想打游戏上分呢……”
“学习两分钟你就困，玩游戏一夜你都不带睡的。”程孜半撑着身子，嘴边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得到学到什么时候啊？”
“看你自己。”
听到这，陆然真的是怕了。
谁都知道他最烦学习。
他想了想，又问:“那我实在困了，想睡觉怎么办？”
程孜慢条斯理地叩了叩陆然的小脑袋瓜:“不用担心，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不睡觉。”
陆然:“……”
他十分怀疑程孜是不是有点猫饼。
那要不然学习这么正经的事情怎么被他一说，就变得这么暧昧？！
见陆然沉思良久不说话，程孜又加一剂猛药:“每天按时完成学习任务，家里东西随便你拿。”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所有的，都可以。”
陆然冷哼，坚定不移地说:“谁爱拿谁拿去，反正我不拿。”
程孜挑了挑眉:“哦？别后悔？”
随即出去一会又折返回来，手里多了个滑板。
“之前说过的，今天写完五张数学试卷，这个就归你。”
陆然半睁着眼看见程孜手里的限量版滑板，咽了咽口水。
他默默转过头，说话也开始飘忽不定:“我才不会因为一个破滑板就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的！”
程孜很淡地说了句:“这样啊。”
他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十分惋惜地说:“那我扔了吧，放在家里也占地方。”
扔扔扔……扔了？！
占地方？！！
“别别别，我的好哥哥！”陆然当机立断地开口，小心翼翼地接过滑板擦了擦，“我学，我学还不行吗？你别扔啊，多好的东西你扔它干嘛啊？”
程孜却不以为然:“啧，我又不会玩，扔了有什么可惜的？”
陆然赶紧抱大腿，星星眼地说:“给我吧给我吧，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行不行？”
“你能坚持？”
“那当然啦！”陆然随手撕了一张白色长条的纸，戴在额头上，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我，陆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程孜无声地笑了笑:“可以。”
他的眼神落在刚刚被陆然扔在不远处的书，漫不经心地说:“那本书，你还要吗？”
“啊？什么书？”陆然迷茫地从自我鼓励中抬起头来。
“你说呢？”
陆然随着程孜的视线看过去，瞬间脑门充血。
他艰难地张了张嘴:“这个我……哦！对了！”
陆然恍然大悟一般捶了下手心:“我想起来了！”
“嗯？什么？”
“呃……就是好像这个是梁臻给我的，我可能……还需要，咳咳，还回去。”
陆然说这话的时候尴尬又心虚，他忍不住又强调了一句:“是他强制性给我的，我根本不知道这里面是这种东西！”
程孜的胸腔震了震，语气有点冷:“哦，你跟我解释那么多干什么？”
这下轮到陆然傻了。
对啊，他为什么要跟程孜解释那么多？还要这么心虚？
啧。
陆然收起尴尬的笑容，装作毫不在意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我这不是怕你这个小人，又不知道在背后怎么跟我爸妈瞎编排我吗？”
程孜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
“啊？不是……你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陆然怔怔地看着突然生气的程孜，“你在生什么气？”
程孜忍了忍，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恢复了原来的冷淡:“没有，你想多了。”
他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只留下一句话:“十点之前检查。”
陆然:？？？
陆然坐在椅子上，抱着滑板的样子坐滑稽又懵逼。
他想破脑袋也没搞懂程孜无缘无故生气的原因。
又想起刚才程孜走的时候凶巴巴的样子，他的小脾气也上来了:“哼，凶什么凶，就气你，气死你。”
然后把爱不释手的滑板轻轻放在床边，从一堆试卷找出数学的开始写了起来。
程孜到楼下后，双手抵在饭桌上，重重地叹气，又无比烦躁锤了几下桌子。
今天的陆然可真厉害，让他深切地感受到了从天堂到地狱那种难以言喻的滋味。
他随意扯了个凳子坐了下来，难得露出茫然又无措的表情，仰着头看着天花板。
而陆然在房间里写试卷写了一个小时后，终于忍不住边写边说国粹。
在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后，陆然困倦地趴在试卷堆里，胡乱写着最后几道题。
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摊开写得满满当当的试卷，自顾自地觉得很满意。
甚至还很骄傲地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陆然，你可真牛逼啊。”
写完试卷的陆然心情不错，惯例洗了澡之后，又打开了游戏。
门外响起一下一下富有节奏的敲门声。
陆然手上的动作不停，随口喊:“进来。”
门把被拧开，程孜面无表情地端着夜宵进来了。
把夜宵放在桌子上后，程孜一声不吭地开始检查试卷。
而陆然还在毫无察觉地打着游戏。
程孜一目十行地检查，十分钟不到在心里已经给陆然的成绩做了个划分以及教学计划。
检查完，程孜也不出声，目光平静地看向正玩在兴头上的陆然。
许是感受到了程孜冷冰冰的视线，陆然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他抬头也毫不示弱地看回去:“干嘛？”
程孜拿过刚刚检查完的试卷:“五张卷子，没有一张及格。”
“我靠，你还算成绩？”陆然的眼睛骤然瞪大，“这又不是考试。”
程孜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三秒钟秒钟能得出来的结果而已。”
陆然:“……”
ok，是他甘拜下风。
大概是最近程孜对他过分温柔，陆然显而易见地感觉到，程孜从之前的如沐春风，到现在的漠然置之。
虽说现在程孜这种态度才是以前对他的正常态度。
可他竟然从内心有一丢丢觉得不舒服。
他无视掉自己奇怪的情绪，在赢下游戏后才满不在乎地说:“你还在生气？”
程孜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翻腾的涩意:“没有。游戏打完了就过来学习，学不完今天不准睡。”
陆然不高兴地撇嘴，小声嘟囔:“学就学，你凶个毛啊你凶。”
“嘀咕什么呢？过来学。”
陆然冷哼，从床上爬下来，一步一步挪到程孜的旁边，吊儿郎当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教呗，我的大学神？”
程孜不理会陆然的讥讽，转头便细致入微地从知识点到举一反三通通教给陆然。
本来还想捣乱的陆然，在不知不觉中也沉浸在程孜所分解出来的数学海洋。
虽然他一直都很讨厌程孜，但是在这一点上，他不得不承认，程孜讲的没有一句废话，而且最厉害的是他这个数学废竟然也能完全听得懂。
他不自觉地夸出声:“啧，程孜你果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