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那琴音，真是像极了他
姜桃桃不觉间坐下，弹奏曲子。
多年前，那个姿容妖冶的琴师，谱了首曲子赠她，她喜欢极了，命令他不许弹给别人听。
琴师说：“曲子既赠与公主，臣便只会弹给公主听。”
这么好的曲子，世上只有她一人听过，如今想来，不免可惜。
前朝的太医，如今还是太医。
前朝的宫女太监，有些也还在宫里做事。
他呢？
还在宫内当琴师吗？
还是，因为容貌出众，被某个公主，某位长公主，养做面首？
想到此处，指尖用力过猛，琴弦断了，指尖也破了。
姜桃桃含着指尖，眉心紧皱。
“郡主。”
姜桃桃抬手，阻止青芍靠近：“去打热水来，我想歇息了。”
……
玉芙宫，另一处。
丽妃在皇帝身下婉转承欢，娇啼连连，听见琴声诧异不已。
皇帝拍了下她的屁股：“专心点。”
丽妃赶紧全心伺候这个老东西。
翌日，丽妃送走皇帝，立即去找姜桃桃。
姜桃桃还在睡觉。
青芍叫她，她一个鲤鱼打挺蹭起来，揉着眼睛想喊人，刚张开嘴就忍不住打哈欠。
丽妃不在意她的形容无状，进来问道：“昨夜，是你在弹琴吗？”
姜桃桃有点尴尬：“吵到娘娘您了吗？”
丽妃得到答案，见她仍旧困倦，面色柔和道：“没睡醒，就继续睡吧。”
姜桃桃真就倒头继续睡了。
睡醒后，长宁宫也收拾好了，姜桃桃准备离开玉芙宫，跟丽妃道别。丽妃要送她一只翡翠镯子，镯子不含一丝一缕杂质的绿，水光透亮，漂亮极了。
姜桃桃推拒：“丽妃娘娘，这太贵重了。”
丽妃拉过她手，镯子套在她手腕上：“长者赐，不可辞。”
姜桃桃只得收下：“谢谢丽妃娘娘。”
姜桃桃离开玉芙宫。
丽妃看着她背影，漂亮的眸子蕴着化不开的愁绪。
那琴音，真是像极了他。
姜桃桃回到长宁宫。
长宁宫中种有一棵珙桐树，上一世她搬进凤仪宫那年种的，开花那年她坠于宫墙之前，如今长得更高更壮了，还结了果子。
姜桃桃踮着脚，伸手去拉枝条，翠绿从皓白的窄腕滑落到小臂，盈着明亮的日光，耀眼极了。
永宁公主见她回来就来气。
“不许乱碰我宫里的东西！”永宁公主走过来，打开姜桃桃要摘果子的手。
姜桃桃吃痛收回手，揉了揉被打到的手指：“公主，有话好好说，别动手，行不行？”
永宁公主昨天被皇帝骂了，不敢对姜桃桃太过分，傲慢地哼了一声，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她腕间：“在玉芙宫偷的？”
姜桃桃：“丽妃娘娘送的。”
永宁公主嘲讽道：“为了个破镯子，就这么把婚事定下。镇南王的女儿，眼皮子竟这样薄。”
姜桃桃没多做解释，轻笑着说道：“若我日后真和修易哥哥成了亲，我就是你的嫂子。你现在这么苛待我，日后姑嫂见面，你不尴尬吗？”
永宁公主脸上浮起红晕，指着姜桃桃的鼻子骂道：“你……你不要脸！”
姜桃桃凑近：“我长得这么好看，我怎么舍得不要我这张脸？”
永宁公主气急。
说又说不过，骂又不敢骂得太过分，憋了一肚子气在心里，她转身出了长宁宫，不理姜桃桃。
姜桃桃本也不想理永宁公主。
人走了，她反倒落得清净。
回到屋，屋子虽小，但收拾得很干净。新来的四个宫女见过姜桃桃后，姜桃桃让她们以后听青芍安排。
宫女是从别处调来的，本以为调到长宁宫是伺候永宁公主，还幻想着苦尽甘来了。得知是伺候陪读的敏琼郡主，她们安慰自己，在长宁宫总比在掖庭强。见姜桃桃和永宁公主不合，她们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永宁公主回长宁宫，召见她们，让她们盯着姜桃桃一言一行，随时报告姜桃桃的异常举动后，她们才看见了曙光，欣喜应下。
好几日，宫女终于有了立功机会。
宫女急急忙忙找到永宁公主：“公主，敏琼郡主今日问我在哪里能找到宫内的乐师。”
永宁公主年纪小，藏不住事，立即去找姜桃桃。
永宁公主直接问她：“你找乐师做什么？”
伺候自己的宫女给永宁公主传信，姜桃桃并不意外，回道：“我想问乐师要一把琴。入宫后，想给宫外传信不容易，再想从宫外送东西进来更难。我总不能把外面的珙桐树砍了自己做琴。”
“你敢！”永宁公主叉腰瞪她。
姜桃桃问道：“公主，你能帮我弄把琴来吗？”
永宁公主皱眉：“你这么喜欢弹琴？”
姜桃桃说道：“也不是喜欢，就是突然间想拨弄两下琴弦。”
永宁公主说道：“不用急。两日后，你就要陪我学功课了，第一堂课就是练琴。”
姜桃桃一直没问：“公主，敢问宫中课程有哪些？”
永宁公主掰着手指头数：“平日里要学琴棋书画诗酒花茶，每月会跟少傅学一天四书五经。”
姜桃桃好奇：“不学骑射吗？”
永宁公主说道：“哥哥们都出宫立府了。宫内都是公主，不学那些打打杀杀的东西。”
姜桃桃“哦”了一声。
难怪永宁公主箭术“惊”人，连装饰弓能不能用来射箭都不懂。
永宁公主嘲讽：“你在镇南王府该不会没学过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吧？没了骑射课程，你怕不是门门功课都垫底。”
姜桃桃回道：“我只是陪读。学得好不好，没人在意。倒是公主殿下您，若是学得不如其他公主，怕是面上无光。”
永宁公主气恼瞪她：“用不着你多嘴！”
转瞬到了学习的第一日。
姜桃桃早早在院内候着，永宁公主收拾好出来，从宫女手里抱过一把琴扔向姜桃桃，姜桃桃眼疾手快接住琴。
永宁公主叮嘱：“不许丢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