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光宗耀祖的好事
陆行尧的话问在了点上,此时的陆擎才反应过来大儿子的话。
是啊,先人放倒老二做甚?
屋里头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是许氏开的口,将今日的事娓娓道来。
“父亲,你们今日迟迟不回来,夫君担忧您出事,便想带着人一块冲出去救您,人刚要撞门,先人便来了,夫君就晕了过去。”
至于如何晕过去的,她没说,但懂的都懂。
陆行尧心中感叹,老祖先今日当真是忙,光雷就劈了不少人。
陆舟作为长兄,怕父亲知道后责难弟弟,主动担责,“父亲,此事是儿子鲁莽了,父亲若要给责怪,便怪儿子。”
陆行砚道,“父亲走时叮嘱了我,兄长,我才是应该担责之人。”
知道老头的脾性,今日他们差点闹出大事,肯定要大发雷霆,宋氏在一旁跟着说了两句好话,“父亲,夫君和弟弟们都是担忧您和行尧才出此下策,好在没出事,您也回来了。”
“是啊,没出事就好。”
一个比一个怕陆擎动肝火,只有被劈的陆阳本人还搂着女儿美滋滋,小声同女儿道,“爹爹今日让先人给劈了,这可是莫大的荣幸……旁人想有此等荣幸,可还没这福气呢!”
陆幼棠无辜的大眼睛水汪汪,咧嘴笑,小手鼓掌:“爹爹真厉害!”
陆擎的脸色由白到红转黑,二儿子光长肉不长脑子,遇事只知道莽冲,大儿子又是个没主见的,听风就是雨,小儿子又是个身体差的,说话没人信服。
他光想想就知道二儿子是怎么鼓动家里人的情绪,自己竟不知今日让先人替自己操了这许多的心!
陆擎越想越气,抄起那报废得只剩半根的拐杖就一瘸一拐冲着儿子去,吓得屋里的人纷纷冲过来拦着。
“你个混账东西,让雷给劈了你都不知道清醒,还沾沾自喜你厉害!”
陆阳动作迅速,抱着小女儿就躲到了弟弟身后,全家身子骨最弱的那个,老头子的棍杖说什么都不可能落到他头上。
早已习惯的陆行砚:“……”
陆舟一边拦人一边安抚,“父亲莫动怒,二弟也是着急,先人已经教训过了,想来他今日也是反省过了……”
陆擎满脸涨红,“反省?你看你弟弟的样子是反省?”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陆阳,只见他那张脸上,就差把“骄傲”两个字写在上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陆阳却没觉得自己有问题,他抬头挺胸,甚为自信,“父亲此言就差矣了,先人亲手打晕的我,还亲自将字条贴我头上,此等福气,家里头可就我一个啊。”
其余族人你看我,我看你,沉默不言,其实是有那么一点点羡慕,但就一点点,绝不会像二爷这般嘚瑟。
陆擎气的把手里的半根拐杖丢出去,却没砸准,砸后头墙上了,“让雷给劈了,你还觉得是什么光宗耀祖的好事!”
许氏也是没办法,劝说了两句,“父亲,夫君一直就是这个性子,您又何必动怒……当心气坏了身子。”
陆擎吹胡子瞪眼,“你还不快把幼棠拉开,别让他把老夫的孙女给教坏了!”
许氏:“……”女儿的性子本就随她爹,现在担心这个,着实是晚了些。
刘家人护着自家公子,怕被气上头的前阁老误伤,毕竟先帝在位时,这位前阁老当年同他家老爷急眼了,可还干得出金殿上扯胡子拽头发这种事。
刘相柏看着眼前闹哄哄的这一幕,目光里却是羡慕,若是父亲没出事……自己一家人也该是这样子的。
只是如今自己在这里,不知妻子和女儿如何了……
…
陆家那边闹哄哄,现代这边,顾行昭将从于家搜刮回来的“诊金”放在二楼客厅的地上,她两手叉腰,甚为满意,虽然这一堆东西又要了自己两万多的税费。
她挨个检查,像是瓷器摆件这些都有磕碰和裂痕这样的破损,需要修复,只是自己现在供奉值太少了,没办法修复,直接和系统抵换又太亏了,还是留着再等等。
看着那两把自己顺来的刀,她笑眯眯,刀身除了时间沉淀导致的旧痕,几乎没损伤,定能卖个好价钱,还有两块玉雕镇纸,看着就值钱!
顾行昭最后小心翼翼捧起砚滴,紫砂所制,还能保存得这么完好,必然值钱,不过她没打算卖,准备送给衷爱用紫砂壶泡茶喝的陆叔。
要不是去年自己为了想送他一个好壶而恶补了一堆有关知识,那今日自己根本认不出来这砚滴是上好的天青泥所制,必然会错过。
想想,她感叹了一句:拿紫砂做砚滴,古人可真是奢侈。
当天夜里,顾行昭躺在床上看手机,想起今日被杜杭武发现的事,心中有所打算。
流放队伍里那么多人犯都在讨好那些押送的官差,都是为了路上能好受些,少挨些打,多得些吃食。
她一直都想着怎么让陆家和那些人也打好关系,毕竟陆家有老有小,一大家子,也是不容易。
自己虽然能照看点,可又无法时时刻刻都像先前那样及时赶到,若有官差能照应陆家,终归是有利无害的好事。
她也观察了许久,发现押送的官差都听杜杭武的,所以只要能拿下一个杜杭武,往后陆家行事便不会再像之前那般拘束。
顾行昭想了想,当即在网上次日达商城里下单买了十个帐篷,夜里若是留宿在荒无人烟之地便能用上,何况古位面那边还下大雪。
等会就把仓库那些羽绒服给陆擎他们送去,夜里头若是再下了雪就更冷了,那身保暖衣怕是扛不住。
到时候再顺给杜杭武一份,也算是示好了。
他要是个聪明人,也该知道对陆家的事睁一眼闭一只眼。
筹谋了一番,顾行昭起身跑去一楼仓库,将那一大箱羽绒服拖了出来,数了一番,带着东西传送到了古代。
迎面便是一阵刮得脸疼的寒风,冷得她拉紧了身上的大外套拉链。
眼前,流放队伍已经趁着夜色离开了莱远镇,迈着艰难的步子迎着寒风赶路。
人犯们怨声滔天。
那些官差冷得自顾不暇,没兴致挥鞭打人,都搂紧了身上的粗棉衣,小声不满的抱怨,“真不知道头怎么想的,大晚上的这么冷赶路……”
“真是要冷死了!”
“那些陆家的人也是奇怪,老弱病残的,反倒走得最快?”
“难不成真有神明保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