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章 自告奋勇当汉奸

    一队脚盆鸡开进了万家镇，领头的军官在狗腿子的带领下，来到了我的办公室。一个穿着松垮的香云纱套装的男子一拍桌子：“他n的，蝗军来了还不快迎接。汰君，这伙人不识抬举我去教训教训他们。”

    那个上尉军官拦住了他，走到我跟前：“万镇长，久仰，我是华北第一军佐藤支队二中队的田中队长。我叫田中隆一，我这次来是任命你担任万家镇维持委员会的会长。以后请多关照。”

    我还没来的及开腔，冲进来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他拨开顶着他的刺刀：“汰君，我是良民，良民。请听我说句话。”

    田中隆一示意让他过来说话，他冲到跟前，啪跪下磕了个头。

    “小的是万家镇的良民苟惠寻，万家镇三分之一的地是我们家的。我愿意为共荣事业奋斗。请汰君收留我，我愿意为您孝犬马之劳。”

    田中隆一很满意他的态度：“哟西，好，很好。你是大大的良民，苟君，我这次来是来筹集军粮的。万镇长，你们镇要负责一个治安营的军粮筹措。至于你，既然有这么多土地，那就专为我们中队效劳吧。对了，你以后就是灵河县友好合作社的社长，明天去上任吧。”

    田中把两份文件交给我，一份是脚盆鸡对我的委任状。一份是军粮的清单，要我马上筹措出来的。他离开时特意拍了拍苟惠寻的肩膀：“苟君，你要认真肩负起责任来啊。”

    他大喜过望，一边磕头一边大喊：“谢谢赏识，谢谢汰君，我一定殚心竭虑不负重托。”眼看着脚盆鸡离开，他站起身来得意的看着我：“凌河，以后到县里办事，记得来找我。毕竟一个地方出来的。”

    我看着推过来的文件，伪军一个营每天的消耗是真的多。一天就要五百斤粮食，还有各种蔬菜。要知道平常就是三亩地的产量。他们这一驻扎就得有一千多亩地是为他们忙的。加上自身消耗，至少得搞的三四千亩耕地，是没有任何经济效益的。蝗过如梳，兵过如篦。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他见我不说话，哼了一声拂袖而去。他得回家摆宴庆祝他当官了，不一会儿路上就有人打着锣沿街叫人了：“苟家主担任灵河县友好合作社社长。宴请各界好友，请大家稍后赴约。”

    这么迫不及待请人吃饭，这是想捞一把油水。仗着自己搭上脚盆鸡，希望巴结的人上赶着送钱给他。

    苟家的院子里也是杀鸡宰羊，忙的热火朝天。他翘着二郎腿端着茶壶悠闲的哼着小曲。盼着上任之后大捞一笔。

    满桌的菜肴很快烧好了，他家院子里摆了十桌。宾客络绎不绝的上门恭喜。不禁让我唏嘘，就这么没骨气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苟惠寻正想和大家聊聊筹粮的事。一队走狗跨进了他家院子：“苟社长，这就庆祝上啦？汰君让我给你送清单。明天一早会有人来收的。”

    他还没有发觉言语里的戏谑，拉着为首的队长要他坐下：“来来来，既然来了，坐下喝两杯再走。”

    那人白了他一眼，指使着手下每桌拿只鸡：“苟社长，我们拿点回去吃就行了。我看你啊吃的挺好，应该没什么问题。对啦，大话说出去了，可要兑现啊！这可不是开玩笑。小心热豆腐没吃上烫坏了嘴巴。”他一摆手招呼狗腿子们撤。

    这时候苟惠寻才有时间仔细看看清单。不过他额头渗出的汗引起了注意。心细的人走到他背后看了一眼清单。立刻招呼家人起身离开。不少聪明人看架势也在撤离。

    每日180斤精米，60斤小米，60斤猪肉。每月盐一担、糖半担、时令蔬菜一百担。棉布每年一百匹，棉花二十担。

    现如今精米30斤一块大洋，小米差不多，猪肉一块大洋六斤。棉布四块一匹，棉花七十大洋一担。这不是征粮这是抄家啊！一年几千大洋的负担，足够他家破人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