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真凶
江许元执意要看。
辞确也确实没有要捂着眼睛过一辈子的打算。
对峙片刻之后，辞确把头发往后扒了扒，露出了她完整的右眼。
江许元神情专注地盯着那只眼睛看了又看。
或许是被他严肃的神情传染，早就想好接下来说辞的辞确都不免有些心虚地跟着他一起屏息凝神。
“这眼睛……”江许元又往前凑了凑，“没什么问题啊。”
他绷着张脸，努力想表现得严肃一点儿，可惜神情中，还是控制不住地透露出些些疑惑来。
他看辞确，辞确但笑不语。
他转身去看陈欢桃，陈欢桃则是毫不留情地给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一代酷哥江许元，今天也是被好朋友们嫌弃的一天呢。
陈欢桃上前一步，不客气地把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江许元给挤开，她把辞确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之后，似乎是终于松了一口气般，轻声开口说：
“你终于回来啦。”
床上躺着的那个替身或许能骗过其他人，但绝对瞒不过陈欢桃堪称恐怖的嗅觉。
当时在学校的表演厅内，人员太混杂，她没能准确判断出辞确本尊究竟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但有一点，她其实可以肯定——后来被带回辞家的那个人，绝对不是辞确。
担心，肯定是有的。
但比起担心，她还是更相信辞确的能力，以及她这样做，必然有她自己的理由。
所以陈欢桃选择了静观其变，并默不作声地帮她保守着这个秘密。
不过，发现这件事的，似乎并不只有她一个人啊。
陈欢桃默默垂眸，就听辞确话锋一转，忽然问道：
“对了，随颜之呢？我不在学校的这段时间，他有被拉进副本里吗？”
虽然胖球那家伙悄悄跟她打过他的小报告了，不过比起他究竟有没有来看望过自己什么的，辞确还是比较担心他那边的状况。
一听辞确问这个，江许元和陈欢桃二人对视一眼，双双沉默不语。
辞确一懵，有些胆战心惊地问道：“人没……没了啊？”
江许元和陈欢桃沉重摇头。
“那就是残了？没事没事，捡回一条命就好。”
江许元和陈欢桃还是摇头。
辞确咽了咽口水：“那他总不能是失踪了吧？”
江许元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如果啊，我是说如果，假如你突然发现你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是反派的话，你会怎么办？”
这话说的。
就差没明着点出“随颜之很可能是幕后黑手”了。
辞确想也不想：“那我问你们啊，假如，我是说假如，你们突然发现和你们出生入死的朋友，打算去投奔大反派的话，你们会怎么办？”
陈欢桃毫不犹豫地举手，眼神坚定：“跟着小辞走。”
江许元：……
江许元心累地叹了口气。
他说，“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辞确看着他，说：“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好人，但也不是什么每天一睁眼就盘算着怎么统治世界的大魔头。我选择谁成为我的同伴，那都是因为我认同ta。”
“是我先认同ta，然后我们才成为同伴的。而不是因为我们是同伴，所以我就会无条件地认同ta。至于我走的那条路，究竟是对是错，管别人怎么说呢。”
“假如随颜之真的是你说的那样的话，你也完全不用担心我会被他策反掉什么的，毕竟——”辞确抬眼，那只原本江许元看不出什么异样的眼睛，此刻似乎真的在发着熠熠的光芒。
“毕竟我这个人，就是喜欢一条道走到黑嘛。 ”
“你……”江许元哑然，似乎是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惜他顿了顿，还是没说出话来。
片刻，像是认命了一般，他闭了闭眼，神色重新恢复一片淡然的模样，平静地叙述道：
“校庆袭击我们的那些怪物，应该是怨气和诡异的结合体。怨气是被人专门聚集在那的。对面是有备而来。这你当时应该看出来了吧？”
辞确没有反应，江许元也没在意地继续说：
“虽然光凭现场留下的痕迹，查不出收集怨气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但是——”
他抬眼，看向辞确：“随颜之当时使出的招式，那些金光，虽然确实可以抵消一部分诡异对人体的伤害。但是更多的，还是承担了一个兴奋剂的效果。”
“兴奋剂？”
“嗯。”江许元目光幽深地颔首，“最大程度激发诡异的力量，迫使其进入诡异状态。无论是当时吞噬了宿逢的黑球，还是最后贯穿了他的触手，都是被他的术法给激化的。”
“还有吗？”
“什么？”
“还有吗？”辞确冷静地追问道，“不管怎么样，如果仅仅是凭借这些，就觉得幕后黑手是他的话，我还是觉得未免太武断了一点儿。”
“而且——”
辞确微微低头，额发遮住眼睛，显得她的神色越发严肃起来。
她沉吟片刻，道：“不管怎么说，不管是从我的人格魅力还是我的人格魅力，还是我的人格魅力来说，他也不会对我动手的啊！”
江许元：……
他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他这哪算是对你动手啊？你看人家宿逢吧，先是瞎了只眼，再是被捅了两个对穿，现在还生死不明呢。就是说动手，那也是冲人家宿逢动的手吧。”
宿逢本人：……
本来没觉得自己伤得有多重的，被你这么一说，突然觉得胸口又隐隐作痛起来了呢。
见辞确不说话，江许元无奈叹气。
“他还是有嫌疑的，辞确。虽然一开始，我确实希望他就是惊悚世界的源头，这样我们也好早点了结这乱七八糟的一切。”
“但是现在，就当是为了你的人格魅力，人格魅力和人格魅力，他最好不要是。”